「啊!真是的,很抱歉,我們這工讀生的大小姐脾氣不是很好,得罪的地方,請李先生多包涵哪!」秀玲臉上雖然堆滿了笑意,可是眼珠子卻狠狠地瞪著小貓,然後轉身對她說道︰「這位是李先生,以後他要買什麼東西,都要算成本價給他喔!」
「老板娘,你別誤會啦!昨天是因為我不想吵醒你,反正又不急,干脆今天再來一趟嘍!」李先生忙解釋著。
「讓你白跑一趟,實在抱歉啦。」秀玲錯怪了小貓,可是並沒有一絲向她道歉的意思。
「呵呵呵……好說,反正你這里有漂亮妹妹,我多來幾次也無所謂呀!」李先生眼光還是不客氣地盯著小貓,笑著說。
小貓可以感覺這位李先生灼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停駐在她身上,叫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怎有人這麼看人的呢?她心里頭別扭得想要罵人,可是當著老板娘的面,卻又不好發火,憋得實在渾身不舒服。
那個李先生買了一大堆的貓飼料,貓罐頭、貓砂……秀玲老板娘因為一開門就賣個好彩頭,心情特別輕松。李先生前腳一走,她也破天荒地主動與小貓閑扯著︰「小貓,你看這李先生雖然長得個兒這麼高,竟然還會喜歡小貓、小狽。听說他家里養了二十幾只貓,還有好幾條狗呢!」
「喔……」小貓興致也來了,卻又裝作不經意地問著︰「他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呢?怎會有時問照顧那麼多貓狗?」
「他呀,說來你可能不信。」秀玲突然壓低了音調,神秘兮兮地說︰「人家可是個大作家喲……人長得又帥、又有才氣……可惜結過婚了。」
「作家?結過婚?養貓?怎會這麼巧呢?」小貓喃喃自語著。
這個李先生怎會跟BBS網路上認識的storyman如此相像呢?難道會是同一個人?
「太離譜了……」小貓搖著頭,自顧傻笑著。
「什麼事太離譜?」秀玲不明所以地問著。
「沒……沒啦……」小貓根本也無從解釋起,只得猛搖著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整天神秘兮兮的,都不知在搞什麼鬼……」秀玲嘟嘟噥噥地念著。
秀玲是搞不懂小貓的,但小貓常常也懷疑心腸這麼狹小的人怎會開貓店呢?貓雖然是極度自我的動物,但是假如它喜歡你的話,可是會竭盡所能地信賴你;假如它討厭你的話,無論你要怎麼巴結它,它也懶得鳥你的。小貓就是這樣的人,她的喜歡不需要什麼特別理由,但是要讓她討厭,可是非常容易的。
可是她對那位看來有點狂妄無禮的李先生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有時連她自己也不了解了……
第三章
沒來由的,下班的時候小貓突然想要給家里的愛貓吃頓大餐,于是轉往超市買了許多雞胸肉與女敕牛肉。雖然有點超出預算,不過只要能夠看到貓咪們那種滿足的表情,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回到住處,貓咪們似乎有預感今天有大餐吃,比平常還要熱情地群聚在門口等著小貓回來。
「喲!你們真是厲害,這麼遠就聞到味道啦?」小貓見到這模樣,燦爛地笑了開來,同時晃動著手上的雞胸肉與牛肉,誘惑著貓咪們貪婪的眼神,笑著說︰「別急,現在還不能吃,等媽咪燙熟之後再吃呀!」
小貓愉快地為愛貓忙著,那種感覺或許就像母親為兒女親手作羹湯的心情,是一種滿足,也是一種幸福!
貓咪們吃的雞胸肉與牛肉都只需要在熱水中燙熟即可,不可調味,因為貓咪是不吃鹽的。小貓將肉燙熟之後,還得等稍涼才慢慢剝絲,一一喂食著,瞧著貓眯們搶食的可愛模樣,以及吃飽後擦臉的滿足神情,小貓倒忘了自己都還沒吃晚餐呢!
喂了貓,還將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小貓似乎要將自己的時間完全佔據,不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到其它,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忙了一天加上一整晚,將一身黏膩洗淨之後,腦子竟然還是不肯休息,最後小貓還是被潛藏內心的那股沖動打敗了。她想了一整天了,很想上站去找那個storyman,問問他究竟是不是那個李先生。
「萬一不是,我豈不是糗大了?」小貓一邊敲著鍵盤,輸入撥號程式,心里頭不禁又猶豫了起來。
同樣進入T大的BBS站後,又有一大堆新信件,小貓耐著性子一一看完。里頭並未有storyman的來信,這教她感到有點失望。
無趣地到寵物版逛逛,這似乎以前認為有趣的事情,現在也索然無味了。小貓正要將連線切離,打算上床睡覺了,此時pager的呼叫聲正巧響起……
storyman(男人的小說)正在對你呼叫……
你的答覆是︰
(1)你是誰?請先來信。
(2)正在忙,稍後再call。
(3)心情不好,請勿打擾。
(4)聊聊吧……
小貓心頭怦然地跳了一下,卻也很自然地按下了「4」……
C=「catgirl」(小貓)S=「storyman」(男人的小說)
S︰hi……
C︰hi……
S︰還沒睡丫?
C︰是呀。
S︰嗯,你的生日還有幾天呢?
C︰干嘛?要送我禮物嗎?
S︰呵呵……你不是想要藍貓?
C︰對了。
S︰怎麼?你忘啦?
C︰沒啦,昨天只是隨便講講啦!
S︰我可是當真的。
小貓怎會忘呢?她只是故意裝傻而已,她總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就收他送的貓咪吧!
C︰哎,反正還有好幾天……
S︰嗯,你要不要先告訴我是哪天呢?
C︰好啦,就先告訴你,再過sixdays。
S︰呀?那不就快到了……
C︰是丫,不過……
S︰不過什麼呢?
C︰哎……每年生日都要跟一個討厭鬼一起過,想到就沒意思。
S︰那意思是說,你是雙胞胎姐妹中的一個呀?
C︰你真聰明!作家就是不簡單!
S︰呵呵……
C︰你就別客氣了。對了,我問你……
S︰什麼?
小貓差點忍不住沖動想要問出口這個storyman與那個李先生是不是同一個人,還好臨時又猛踩煞車,忍了下來。
C︰沒啦……
S︰你要問什麼就直問哪。
C︰真的沒什麼啦。嗯……你住在台北嗎?
S︰你是要問這個嗎?
C︰是丫。
S︰我是住台此。你呢?
C︰我也是丫。
S︰我住南港,你呢?
C︰我住松山咧。
S︰那倒是滿近的喲!
C︰嗯,是滿近的。
S︰那你住在家里嘍?
C︰沒咧……我自己住。
S︰為什麼自己住在外面?那不是滿不方便的?
C︰還不是為了養那些貓……
S︰家里不讓你養貓丫?
C︰對呀!
S︰嗯,我可以想像我爸媽也很討厭我養了那麼多貓狗的說。
C︰那你老婆呢?
S︰我老婆?
C︰你老婆也喜歡貓狗吧?
S︰呵呵……Ihopeso。
C︰嗯?難道你不曉得她喜不喜歡?
S︰呵呵……別提這個啦!
小貓感到很奇怪,他怎會連自己老婆喜不喜歡貓狗都不知道呢?難道他跟老婆沒住在一起?或是……不過這總是人家的隱私,她也不好再多問了。
C︰好嘛,那我就不問。
S︰謝啦!
C︰談談你的工作好嗎?
S︰呵呵,不就是寫小說嗎?有什麼好談的呢?
C︰人家很好奇的說。
S︰其實就是工作嘛,雖然還不至于沒有理想,但是還是先求吃飽再說吧!
C︰我是不懂啦,不過我是覺得能夠寫小說就很不容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