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讓他認為自己還有希望。」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鄭存義心甘情願,我不能阻止他對我的追求,更何況,鄭存義是個情得交往的朋友。」她不能因為鄭存義對她有好感,就否絕這個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他機會?」
馮季隻聳聳肩,將陸放辰的話一笑置之。「或許,我是在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畢竟鄭存義人不錯,無不良嗜好,又有個好職業,或許她真的可以考慮考慮讓鄭存義介入她的感情生活中。
她流轉的眼眸寫明她的意圖。
這個貪財戀物的女人,竟然只為了鄭存義是個醫生就打算賣掉她的一生!
「我不準你再跟他見面。」
「哈!」冷冷的嘲笑聲從馮季隻口中逸出。「不準!你憑什麼不準?」
「憑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說法,從頭到尾我可沒答應過你;還有,我馮季隻高興跟誰出去就跟誰出門,陸先生,這事你管不著的。」說完,她率性地扭頭就走,丟下陸放辰不予理會。
拜托,她就是受不了他這麼霸道且理所當然的掌控她的生活,所以她才出去透透氣的,誰曉得他竟不檢討自己的態度,倒先來編派她的不是。
砰的一聲,馮季隻用力地甩上房門,她就是要讓陸放辰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惡劣,如果他識相,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別再來找她鬧了。
而陸放辰則看著緊閉的門板咬牙切齒。
她不是說鄭存義只是個朋友嗎?那她竟然為了一個鄭存義跟他鬧!還把門甩得那麼用力,以彰顯她的怒意。
她這樣叫做跟鄭存義沒什麼嗎?
陸放辰就快被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怒氣給逼瘋了。
不行,他不能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再這麼想下去,馮季隻就會成為第二個竹音,成了的代名詞。
他該想個辦法消弭他對馮季隻的懷疑,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鄭存義消失在馮季隻跟前,只要鄭存義不出現在馮季隻的生活里,那他對馮季隻的觀感就會一如從前。
陸放辰打一個電話到聖心醫院,要他們明天發布公文︰即日起,鄭存義醫生將赴美深造。
他要將鄭存義流放到國外去,不讓他在馮季隻身邊兜繞。
***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一進陸家,馮季隻就直接沖往陸放辰的寢室,門砰的一聲甩上,她氣呼呼的問他︰「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對不對?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你別跟我裝傻,我知道鄭存義的人事命令是你出的主意。」
「他都跟你說了?」還說什麼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早上才公布的人事命令,今天傍晚馮季隻就找上他興師問罪。「真沒想到昨兒個兩個普通朋友才見完面,今天又聊在一起了。」他的口吻里透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酸味。
他怎麼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吃鄭存義的醋。
為了女人而跟別的男人爭風吃醋,哼,不值得的。
「你別把話題給岔遠,我只是問你鄭醫生的人事命令是不是你搞的鬼。」而這件事和她跟鄭存義的會面無關,陸放辰怎麼老愛把兩回事扯在一塊。「你說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將鄭存義調到國外去,但那又怎樣?你跟他不是只是朋友嗎?那他調到國外去繼續做他的醫學研究有什麼不好?」
般清楚,讓鄭存義出國研究、深造,得花醫院多少研究經費。
「馮季隻,你也是在聖心工作過的,那你該知道醫院里有多少醫生在爭取每年公費出國深造的機會,而今年鄭存義取得這個資格,你這個‘朋友’非但沒有恭喜他,你竟然還生氣!」他冷冷的從鼻子輕哼一聲。「你不覺得你這個‘朋友’當得有些不夠意思。」
馮季隻被陸放辰的一番話給堵得死死的。是的,她是氣陸放辰仗著自己的財勢企圖掌控一切人事物,但是,對于這項人事命令,她憑什麼生氣?
鄭存義取得公費出國繼續深造,這是醫院里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而陸放辰幫鄭存義爭取到了,姑且不論他居心何在,但這事對鄭存義而言的確是件可喜可賀的事,而她非但沒有替他感到高興,還氣呼呼的質問陸放辰為什麼這麼做?
吧嘛呀?她是想斷了鄭存義大好的前程嗎?
她捫心自問。她自覺自己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她只是氣不過陸放辰處處干涉她的交友狀況。
她才不信陸放辰會那麼好心,有意拉鄭存義一把,她知道他之所以讓鄭存義取得出國機會,是因為他不想讓鄭存義跟她有所往來。
他憑什麼這麼做?
她雖只是他請來的一名小看護,但她還有最基本的人權、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她的朋友不需要經過他的過濾。
陸放辰,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這個工作,我做不下去了。」她雖急于用錢,但她還從未因錢而賤賣自己的自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從現在開始,你得重新找看護了。」說完,她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
「你!你不行走,你給我回來。」他憤怒的朝著她的背影吼。「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說走就走。」
馮季隻根本就不理他。
陸放辰的復健已大有進步,一個晚上沒人服侍不會出什麼意外;而明天以後的復健堡作,她會找人來替代,所以他別用什麼「不負責任」、「他沒人照顧」的爛借口留下她。
馮季隻快步的下樓,想回房去收拾行李。
「馮季隻!」樓梯口傳來陸放辰的大吼。
隨著那聲怒吼,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撞擊。
馮季隻猛然回身,只見陸放辰高大的身軀從樓梯上滾落。
她沖過去時,他整個人已滾到最下層,趴在地板上。
「你要不要緊?」
她的心懸得高高的,生怕他有什麼不測。「我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她焦急的旋身就想離開。
一只大掌扣住她的手臂。
馮季隻被那力道抓回來。
他的眉頭因舊傷再度受創而緊緊的皺起。
他無視于自己的新傷舊痕,他只在乎一件事。「你不準走。」
他的執拗與蠻橫像電流似的竄進馮季隻的心坎里!莫名的情緒漲滿她的胸臆,讓她的喉頭哽著。
這種怪異的感受,馮季隻不曾有過。她心慌的只想逃開陸放辰的目光,不讓他炙熱的視線停駐在她的臉龐上。
「好,我會留下來,現在……你讓我去打電話。」
「不要叫救護車。」
「好!不叫救護車。」
「不去醫院。」
「好!不去醫院。」馮季隻一一的答應;不過……不去醫院!「不行!你不能不去醫院。」
「我不喜歡醫院。」
「沒人叫你喜歡醫院,醫院是讓你看病,不是教你喜歡的。」她被他的性子給逼急了,忘記剛剛兩人之間異樣的電流,她氣沖沖的要他明白一件事——「你受傷了,所以你就得上醫院檢查。」
「我們可以叫醫生來家里。」反正醫院是他開的,他要多少個醫生來他家都不成問題。
馮季隻就氣他這一副有錢什麼事都好解決的模樣,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用金錢買不到的。
「或許你也可以將醫院整個護理部的人都請來,到那個時候,你就無須再忍受我這個專橫的看護了。」她口氣有點惡劣。「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她冷凝著臉對著他。
沉默不語、沒有異議代表陸放辰的退讓。
這個倨傲男人,真要不得,明明低頭了,表情卻怎麼也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