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發指,薛賓昆冷笑,現今是帶不走他的縴雲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倏然出招,朝任保成攻去。
「小心,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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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之人慌亂閃避,攤販貨物散亂一地,官兵一路追拿要犯。
「有沒有看見滿身血的人躲到哪兒去了?」
「沒有?再繼續搜。」
雁虹搭上他肩,薛賓昆無力的看是何人,「是你?」在這最後一刻,陪伴他的竟然是她。
「我們先離開這再說,到處都是官兵。」他重傷,幾乎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吐口氣,費力的往事先布置好的小巷而去,慢慢朝僻靜荒野走。
「這里就夠,我不想死在他們手上。」就算自己了結,他都不願死在任家手中。
「你撐下去,會有辦法的,活著就是希望……」她不再分心說話,專注的一步又一步。
血流如注,他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掌傷、劍傷,入息少,出息多。他終于不支頹倒,單憑她一人之力是很難再將他扶起的。
「你一個人走吧,我不行。」
「走吧,就算是陪我走,好不好?」雁虹早已淚如雨下,撕下一條條布衫,她一處處的包扎他數不清的傷口,白巾很快的染紅了。
天空也被夕陽演染成火紅,晚霞是美的,卻讓人有曲終人散的淒清。
「你這是……何苦呢?你丈夫回來了,只要你不說,你們仍然可……以是對幸福的夫妻。」至于他,筋脈俱斷,血流不止,即使華陀再世,只怕也無法救沒命人。
「天知地知,我做不到。當面對他時,我想的永遠會是我在你懷里溫存的時刻,對不起他的愧疚會永遠侵蝕我,我無法快樂了……我做不到。」
「唉……」他又咳出一口血。
「求求你,能活就活,死了我也願隨你去,這是我的命,怨不得別人。」雁虹不斷苦苦哀求,薛賓昆長嘆,鼓起余力慢慢靠著她站起來。
「小心一點。」她轉哭為笑。
不遠處———
「林大人,這邊沒有。」
「好,你們往那邊搜。」不同方向都有血跡,真是啟人疑竇,林錫齋費解的原地四處看看。
他循著另一條蹤跡跟下去,「怎麼回事?除非他事先有做安排。」
「雁虹。」林錫齋視線內突然發現極似妻子的身影,他急起直追,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卻又失去了蹤影。
「雁虹。」
看著他朝另一方向追去了,雁虹擦干眼淚收回目光。
「他在找你。」薛賓昆慨嘆。
「我知道。」可是她回不去了。
拖著一步步,最後薛賓昆幾乎無力,全身重量傾向她。
雁虹不敢停下來,也不敢去探他鼻息,深恐絕了希望,只是咬牙馱負著他向前走,不回頭,而臉上的淚意卻恐怕永遠也停不了了。
在遇見易大夫的時候,她和他便注定了一起回不了頭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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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捕無功,薛賓昆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可能有命嗎?」岳芷薇坐在任守成旁邊問。
大家都聚在前廳,事情告個段落,任保成不便久留,欲攬陳郡敏返回任莊。
「照理應該不可能,但是誰曉得呢?」那次大火也是不可能有人逃出,但是薛賓昆卻做到了。他的醫術、武功、才能莫不是上上之選,若不是彼此立場敵對,任守成是相當敬佩他的。
「對啊,他真的很像九命怪貓耶。」陳郡敏懶懶的,當然嘍,這麼快就要被帶回家了,多掃她的興。
任保成縱容的看她頻頻瞪眼,交代備妥馬車,任守成先陪著往外走。
「翠姨,你就別難過了,爹那里我也寫信通知了,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欣感安慰。」
「嗯,芷薇說得對,你這樣放不下,怎麼讓大娘安息呢?」陳郡敏說著便取下項中艮卦玉,交予岳翠娘,「這玉甚有靈性,也曾掛在大娘身上,今天我就轉送給你,或許能告慰你一二。」
「夫人,這是任莊之寶,不可。」任穎之惶恐道。
「大人不也是任家人,東西也不算外流,就這麼說定了,大嬸不可睹物思人太過。」
任穎之實在受之有愧,看看妻子的神情,他只好不說話了。
岳翠娘手中的玉突然發熱,似乎真的感應到小姐的神靈……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我……」
「任護成人呢?」陳郡敏最不習慣這種場面,左右看了看,轉開人家心思。
岳芷薇忠于情況的道︰「他當然是去看惜弱了,他一知道大家騙得他團團轉,氣得不想理人了。」
「那笨小子那麼好騙,以後看他還敢不敢夸口。」逮著機會,任穎之順便奚落一下。這兩父子哦,岳翠娘搖搖頭。岳芷薇和陳耶敏笑成一團。
「不如挑挑日子,就讓任護成盡快和惜弱成親,免得夜長夢多。」而她也可以多逗留些時候了,一舉數得哪,陳郡敏當然看出任穎之擔心翠娘留不留下的事,她提議道︰「大嬸是新郎的娘,主婚人耶,你想想要怎麼籌辦好。」
「好啊,這樣一來愈來愈熱鬧了。」岳芷薇蕙質蘭心,十足的默契,「翠姨,你有什麼不滿的,我們一起討論、討論,任莊就需要更多有主見的女主人加以改造、改造……」
三個女人聚一起,天都可以鬧翻了,任穎之有些擔心的看看她們,但至少翠娘會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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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太崇拜我啦,這只是小意思。」任護成在楊惜弱房門口听到幕憶蓉在那兒自吹自擂。
「大神醫。」任護成直接自己開門就進去了,慕憶蓉很受用的沒听出他諷刺的弦外之音。
「這麼了不起,干嗎準備包袱,這麼急想偷溜啊?」
「噓!不要讓別人听見。」她喝聲阻止,說得比人家大聲。
楊惜弱神清氣爽的坐在床上,看見任護成,甜甜的笑開來。
「你怎麼樣?」他理所當然的也擠上床,坐在她身旁問。
慕憶蓉馬上代替楊惜弱回答,「哎呀,你相信我的神醫招牌好不好,那薛大夫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我一唬就被騙了。」
「哼。」任護成還心有余悸呢,結果全都唬人的,二哥事後解釋說,不如此做會不逼真,不足以取信薛賓昆,有了他的真情表現,他們既可逮到人又毋需因為惜弱而被牽制。可他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
輕便的行裝一打理好,慕憶蓉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前東張西望。
「師兄最討厭了,他成親有了妻子就不喜歡我了,老是急著趕人家回天水,我不先溜,到時一定又是叫死劍鷹來押我走。」
「你走,那我怎麼向二哥交待?」任護成打壞主意,誰教她方才也整他。
「就當沒看見嘛,交代什麼,笨瓜。」
楊惜弱頗感有趣的竊笑,除了任爹,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喊他,尤其還出自一個可愛的女孩嘴里。
「你想上哪兒去呀,一個人不危險嗎?」
「去報仇雪恨。」慕憶蓉興奮的分享她的計劃,嘿、嘿、嘿,京城那個不把她放在眼里,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宋繁捷,等著好了。
這丫頭能有什麼仇?瞧她鬼靈精怪的,像要去搗亂、惡作劇還差不多,他想。
「二哥不知道吧?」任護成才剛要嚇她,慕憶蓉神秘兮兮的轉向來朝他們直笑。
「差點忘了,哪!這特制的玉器丸可以強身活血,還有配合這藥方,嘖!你實在太瘦弱了,以後被他欺負了也打不贏。」慕憶蓉東挑西撿的掏出一小瓶罐和一張皺皺爛爛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