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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郎君 第20頁

作者︰杜熙培

「大哥很能諒解,不過大嫂也說了不少好話。」

或許冥冥中真有神鬼,陳郡敏似乎認為她一直能感應到不知名的力量,保護她驅吉避凶。「九日新娘」對別人而言可能是詭異的,而她卻篤信婉兒夫人正善良的守護著她關心的人未曾遠離。加上岳翠娘的忠義,她深感任、岳兩家的恩怨糾葛實在牽連太廣、也傷耗太多的精神、物力,二十多年夠了。

「是啊,二十多年了,還不夠嗎?」任穎之感嘆,手里緊抓的是岳翠娘抽袖欲走的意志。

「翠姨。」岳芷薇輕喚。

貝起傷心事,岳翠娘激動不已,無法抽身就靠進任穎之懷里痛哀,身子一抽抽的悲泣。

「我扶她進去。」好好發泄吧,任穎之默默的攙著癱軟的她慢慢走開。

氣氛太過凝重,一干人等早已退下。楊惜弱跟著大家也難過得喘氣,唯一掛念不忘的是,「那郡敏姐姐怎麼辦?我想去看她。」

「惜弱!」任護成發飆了。

任守成和愛妻岳芷薇笑笑的回自己房里,不停听見任護成咆哮怒吼,「不準!」

不曉得楊惜弱說些什麼,或是可憐兮兮哭軟了暴躁的心,只听任護成改了較溫和的口氣,「不行,她沒事的啦,八成看莊主要修理她裝昏的。」然後他的話又變成,「再看看情況,要是晚膳時間沒看到人。」

「惜弱!」又是一大聲大吼,接著他無奈的軟聲哄道︰「好嘛,你別哭行不行……」

岳芷薇笑得彎不起腰,剩下的因為距離遠還有任護成的大嗓門改為溫聲細語听不清了。

「我們偷偷回去听清楚。」

「你最好別現在去惹他,有沒有听過無妄之災?」任守成微笑道,此刻只怕護成一肚子氣想找替死鬼發泄。唉!虧護成當「少爺」當得挺神氣的,不過從他「不準」、「不行」、「再看看」到「好嘛」看來,誰吃定誰還很難說呢,任守成想。

必起房門,任保成輕放陳郡敏在床上,整個人也隨著並躺,眼楮一轉也不轉的盯著她。陳郡敏眯眼偷瞧,繼續裝睡,他還是一副看不膩似的沒轉開視線。最後沒耐心了,她認輸的和他四目相對。

「沒事了?」

「你本來就知道我很好,少故作不知。」

「怎麼會,為夫的一向都是很信任娘子的不是?」任保成揚揚眉,若有其事的說道。

她沒轍了,「好啦,如果你是想勾起我的罪惡感,那你成功了,對不起。」他才要開口,她馬上加上但書,「不過跟著任大學士,你一點都不用顧慮我的安全。所以我不是隨便莽撞的便離開任莊。」

他嘆了口氣,「敏兒。」

每次他這麼可憐兮兮,無奈的喊她名字,就好像她欺負他多慘似的,其實天曉得,她哪有?而且她也舍不得。

「好嘛,再說一次對不起。」每次認輸的都是她,真不公平。「你公務繁忙,我沒吵你,出來探望惜弱也事先絕對考慮到安全。才出來半天,他們就立刻通知你了不是嗎?」

「嗯。」他顯然覺得理由不夠充分。

她馬上補充道︰「而且我可沒驚動任何人,害你多操心。」

任保成義正辭嚴的逐一予以駁回,「第一,你不管在哪里,只要不是在我身邊,我都會忍不住擔心;第二,難道你出來都不會想我嗎?還是為夫的失去魅力了?」

「會想啊!」陳郡敏甜甜蜜蜜的說道,可是偶爾出來走走還是不錯,相較之下,短期間的思念是稍微可以忍耐的。「原本就要回去的。」

「是嗎?怎麼沒听到消息。」

「真的,剛才和他們聊完天時,我本來就想說的。」她非常認真的保證,事實如何天曉得。

就姑且信之吧,要不怎麼辦?他又舍不得罰,更打不下手,只好多溫存些聊以慰借。

「那下次……」

「沒有下次,我沒事怎麼會亂跑呢。」

「想想寶寶,都做娘的人了,你不在,他整天哭鬧得讓小鳳吃不消。」他舍不得罰,小鳳可就不一樣了。

「真的啊……」這次她真的內疚了。有了父母的前車之鑒,她一直自許要成為不一樣的母親,看來自己真的要多加警惕,不要三天捕魚兩天曬網。

他夸大了些,不過他一點也不內疚。

小別勝新婚,任保成熱情的攜她徜徉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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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幾許。百花繁簇散放濃郁花香,「當、當」兩響,打更人在淒清街道盡守本分。

本咕鳥不停「咕、咕」叫著,最後一盞燈熄滅了。

藏身巡撫府外之隱密樹梢縱下一道黑影,在兩班替換的衛兵交班時快速閃至牆角,躍上樓檐。

密密麻麻的侍衛仍像幾天前一樣,每個角落皆設有崗哨,回院更是排排巡邏不斷。黑影人靜靜觀察,直至星光乍滅,日出東山前一刻,他才再度默默退回原處。

離開幾個縱步,他察覺有人跟蹤,出掌便破空凌厲攻擊。

「啊!」女聲脆弱的低喊,他即時收回掌力,但余勁仍是彈向那人,只見她摔倒猛吐一口血。借著微弱月光,他認出雁虹。

「你跟著我想找死嗎?」

雁虹慘淡一笑,血絲泯泯細流,腥紅血光在黑夜里透著陰邪。

「易大夫。」她幾天的憔悴復又受傷,嘴掀掀含含沒能吐出只字片語。

著一身黑的薛賓昆抱起她,掠空飛奔疾行,不一會工夫已到近日的落腳處。安置好她,他跟著盤腿端坐,雙手推拿運氣,雁虹悠悠醒轉。

她一清醒,薛賓昆警覺的盤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今晚會出現在那里?還有誰知道?」

「我不知道。」當然也絕不是巧合,因為他不信,雁虹苦笑,也難怪,性命攸關之際,「我只是踫踫運氣,這幾天我都在那里附近等,今天等不到,明天再等。三天等不到,一個月我繼續等。」

「你……」他抹去她嘴角的血,突然狠聲道︰「你白等了。」

「白等我也要等。」

「等什麼?等我寵愛你還是等我給你一個正當的名分?」他不得不斥絕她的痴傻,今日不比昨日,他現在的全部心力都必須用來搶回楊惜弱,已無余力再照顧她了。

她難堪的掩面而泣,無法看著他講出傷人的話。「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現在怎麼樣了?」

「這豈不好笑,隨便去問任何一個揚州城的居民都曉得薛賓昆現在是過街老鼠,東躲西藏的。」

「你何必這樣,我沒有惡意。」

他煩躁的嗤之以鼻,「惡意也好,好意也罷,反正對我沒有任何意義,這個地方你走後我馬上就得離開。」

「對!唯一對你有影響就只有楊惜弱,那你何必救我,何不就讓我吐血吐死、躺在那里凍死、病死。」

她負氣的小孩話,讓他好笑的接口道︰「這點傷死不了人的。現在天氣也正暖和,想凍死可能還得躺到隆冬才有辦法。」

她听不出他平板的聲調是嘲諷還是無動于衷,雁虹覺得窩囊透了,發起飆來就拳打腳踢,朝他撲去。

「住手!雁虹住手。」薛賓昆不願意傷她,制止不听後索性點了她麻穴,動彈不得。

手腳打不到人,她用嘴罵總可以,所有能想到的怨氣她一並丟給他,薛賓昆總算領教到她的潑辣,在她平時隱忍、堅毅的另外一面就是這個真實面目嗎?他還是真小看她了。

「如果你敢連我的嘴巴也封住,一能動我馬上就咬舌自盡。」

他縮回點她啞穴的雙指,耳被吼得耳鳴,沒辦法,他用嘴封住她辱罵不休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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