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郡敏?」因為年紀相仿,任護成一直都叫不出大嫂的尊稱。
「是啊。」任守成將陳郡敏挾肚里嬌兒予取予求,執事們頑固雖頑固,可是家族莊主一脈的香火傳襲甚為傳統,所以凡事好商量,不敢得罪未來莊主的娘。
「而且她月復中這嬌兒出生不滿四月已經讓大家人仰馬翻。」
「郡敏嫂子本來一听到惜弱有消息也要一同前來,不過大哥有事走不開不許,晚些時候應該就趕來了。」岳芷薇又補充道。
「哼,她不來我才高興呢。」任護成小小聲嘀咕,只讓自家人听到,岳芷薇不解的看他。
任守成笑笑的替妻子釋疑,「護成和大嫂喜歡斗氣,無傷大雅。」
「嗯。」她笑了笑,以郡敏活潑的個性的確有可能,這家里的成員實在愈來愈有趣了。
「現在關于薛賓昆的事到底怎麼樣了?」
他信中大略提及發現薛賓昆未死,任保成方令任守成暫放下所有要務即刻前往處理。任穎之將魯鶴蔡發現乞婦之事開始說起。
這時有人又走了進來。
「少爺?」原來是楊惜弱,因為下人告訴她任護成找她到前廳。
「惜弱,過來。」任護成喊她到跟前,「這是二哥、二嫂,你陪二嫂聊聊天,不過先別去看娘。」他事先交代好,娘對二哥的娘程巧麗非常怨恨,何況是媳婦兒,這一踫可能就糟糕了。
「你忘了,翠姨是我姑姑的侍女。」岳芷薇明白他的意思,故而笑道。
「呀,對啊,那就沒問題了,你們岳家的姑娘全都嫁進任莊來和親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任護成笑嘻嘻的胡說八道。
「二夫人是岳王爺的?」任穎之驚奇問,官場上沒听說京城有這等大事,守成示意稍後私下再談,他會意的點點頭,「惜弱好媳婦兒,你干脆就直接帶二夫人去找翠娘。他鄉遇故人,她一定很欣慰。」他希望最好順便也把對任家的心結一並排除,不再耿耿于懷,人家岳王爺都肯將女兒嫁來了,還有什麼天大的冤仇不能化開。
「喔。」任爹最喜歡胡言亂語逗她了,楊惜弱臉紅呀又紅的,頭低低的就趕緊和岳芷薇出去了。
「惜弱臉女敕,爹干嗎老喜歡逗弄她。」任護成馬上伸張正義,替楊惜弱抱怨。
「她不是我媳婦兒嗎?這麼叫有什麼不對……」
這一抬杠又沒完沒了了,任守成趕忙插口道︰「準公公都叫媳婦兒了,惜弱怎麼還喊你少爺?」
一說,任護成的忍氣頓時滾滾而來,不說不氣,愈說愈氣。惜弱記不得他名字,他鬧別扭要她自己想,她誰都可以忘記怎麼可以忘記他的?結果楊大叔的、陳郡敏的、甚至連阿貓阿狗不相干的她都漸漸略有記憶,就是任護成三個字想不起來。
他嘔氣幾乎三天不想理她,不過他們之前已有約定不準誰不理誰,任護成氣歸氣還是有意無意的暗示、提醒兼強迫她。好了,有一天她很高興、很神秘的跑來說她想起來了。
「少爺,我以前喊你少爺。」她開心的對他說。
聞言,他簡直想昏死了事!以前這麼喊沒改,他倒是無所謂,反正只是個稱渭,現在就不同了,要成親的夫妻小倆口,妻子還喊丈夫「少爺」,氣不氣人?
「她愛這麼喊就隨她!」說完前因後果,任護成賭氣道,他就偏要惜弱自己想通,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教她。
「其實你要是一輩子都當惜弱的少爺,那也挺不錯的。」任守成打趣道。
也對!瞧瞧爹、莊主和二哥娶了太聰明、太有主見的老婆實在……嘿、嘿。但是,只是但是啦,他也不是不知足,如果惜弱能「識相」一點,主動親親熱熱的喊他名字,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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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過去,薛賓昆一點消息都沒有。守著固苦金湯的府邸,任護成等人日日夜夜在揚州城搜捕仍無所獲。
陳郡敏攜同內閣大學士任宗麟駕臨,任大學士請假返鄉並順道和任保成一敘。任宗麟德高望重,身邊又有重重侍衛保護,回京勢必路經揚州,所以陳郡敏腦筋一動,偷偷的就跟著來了。等被發現,她賴著不走,任宗麟為了莊主夫人的安全起見,只好一路送她進巡撫官邸。任守成攜任穎之、任護成迎接,宗親家族聊得熱絡,任宗麟稍事停歇兩宿就上路回京了。大學士身邊的幕僚家臣林錫齋因私務暫時告假,他是揚州本地人,對緝捕薛賓昆或許多個人幫助有益,就隨陳郡敏一起留下。
「任護成,你沒事真好。」陳郡敏開口第一句話這麼說道,任護成還來不及有什麼感動,她接著又說︰「這麼漂亮的人多賞心悅目,老天還是有眼楮的。」
「你說誰漂亮?!」任護成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他的芙蓉臉蛋作文章,陳君郡敏卻又愛如此撩撥他怒氣。
任穎之立刻豎起大拇指讀道︰「莊主夫人!」上次莊主婚宴觀禮,沒能見到其廬山真面目。能讓兒子立時肝火旺升,他實在崇拜得無以復加。這兒子本來就漂亮得離譜,哪像他任穎之這種氣昂昂、雄糾糾的偉岸丈大生的兒子,連他娘都不像,就那對桃花眼勉強神似翠娘。嘖!生出這種不像爹也不像娘的兒子,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岳芷薇呵呵的終于了解任守成指的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的想向陳郡敏看齊。
「你別火上加油,湊上一腳了。」任守成很了解她的,及時將她牢牢管教在身旁。
任護成氣得眼楮噴火,陳郡敏仗著有任保成當靠山根本不怕他敢怎樣。而楊惜弱午睡剛醒听到吵鬧,便尋聲而來,陳郡敏帶笑溫和的眼看她……
在任莊園林內,她哭得雙眼紅腫,「怎麼回事?」郡敏姐姐如春風關心相詢。
「請姑娘莫再為難莊主了,楊某自知有愧不敢恭恥求得寬恕……」當時郡敏姐姐排除萬難為爹求情。
恁弱的她拉住郡敏姐姐,想到將與相依為命的爹爹分開時又是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不如就留惜弱在任莊陪我吧。」郡敏姐姐心思細膩的解決她父親的難題。
一幕幕愈來愈清晰的影像浮現,楊惜弱喜淚交加。
「郡敏姐姐——」
陳郡敏張臂擁住急跑過來的楊惜弱,「你讓大家好擔心,突然就這麼失蹤,像某個沒良心的人。」她指桑罵槐明指任護成,他早就眼冒金星,嫉妒得不得了。
「惜弱,過來。」任護成很不是滋味,霸氣的命令道。
「喔。」楊惜弱要走過去,可是陳郡敏不放。
陳郡敏故意學他彈一下手指,「別听他的,好像在叫小狽一樣。」
岳芷薇「噗嗤」一聲笑出來,任守成也覺好笑,不過他還記得提醒妻子收斂一點。護成性子好捉弄,雖然長幼行序,顧忌于兄嫂不敢太過,可是真惹到他極點,惡整的手段不至于傷人卻也叫人不好過。
這一點,陳郡敏當然也知道,就听她偃鼓息兵,「我們聊我們的去。」她拉著楊惜弱,招呼岳芷薇,任護成眼一眨就要去搶楊惜弱,她連忙示意道︰「你們不是要研討如何捕捉薛賓昆,我也曾是受害人之一,好怕哪,不听也罷,你們大哥應該沒幾天就會過來看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要是沒進展,唉……」她那唉的聲,大家都很清楚莊主會如何生氣。
任守成啼笑皆非的拉住任護成,「大嫂說得沒錯,我們先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