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多個家人?多誰啊!」她支手撐著下顎,一手拿著蛋蜜汁。
「如果你不嫌棄,我願當你的哥哥,守護你、呵護你、愛護你。」他滿是期待地等著她給他一個回答。
她不要,她寧願只是做他的好普通好普通的朋友,她不要做他的妹妹!妹妹和朋友的差別太大了,她不想只做他的妹妹,她咬著唇,低著頭喝蛋蜜汁。
「不願意也無所謂,你不要勉強。」他故作輕松地說。
她猛然抬頭。「不,我願意,有個像你這樣的哥哥,以後我也可以和別人炫耀。」天知道她的心有多苦澀。哥哥和妹妹?多難解的愛情習題,但如果成了他的妹妹,她去找他好歹也有理由。「我真的願意,除了三個姊姊,我又多了一個哥哥,我好高興。」
她那種言不由衷,他听得出來,而且她的表情似乎也不怎麼高興。她答應了,他反而沉默了。
沉默維持了好長一陣子,很久的沉默讓兩人之間飄蕩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你──」
「你──」
兩個人都想急著打破凝結的氣氛,結果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相對而視又一塊兒笑出聲。
「你先說。」小歡掩著臉笑,要韓徹先說。
「不,你先說。」韓徹比較理智,他也笑,沒笑得像她那麼開懷就是。
「好吧!我先說,我只是覺得剛才的氣氛很怪,想教你玩個游戲輕松一下。你呢!你要和我說什麼?」
「那不重要了,我倒是對你的游戲很感興趣。」他輕輕搖頭。
「其實游戲很簡單,一樣可以讓你心情變好喔!」她暫時忘卻之前的難過。總之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試試看。」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跟你說,小狽叫,你要說什麼?」
「汪!」不加思索,輕易過關。
「換你問我,任何動物都行。」
「小貓叫。」他出了一個最容易的問題考她。
「喵,老狗叫。」她等著他回答。
「老狗叫?」他愣了一會兒,狗叫不是只有一種。
「狗也有老狗、小狽、母狗、公狗之分的嘛!快一點,不然算你輸。」她等著他投降。
表靈精怪,他笑著模模她的頭,叫了一聲低音暗啞的狗吠,然後又說︰「小野貓叫。」
她睜著明亮的眼眸,挑挑眉,裝了個嫵媚又帶點野性的聲音,學了一聲小野貓的叫聲。
他揉著鼻頭,他快被她活靈活現的小野貓叫聲笑死了。
「還笑,換你了,烏龜叫。」她壞壞地出個難題給他。
真考倒他了,他想了很多動物如馬、牛、羊、鳥等等的叫聲,就是沒想過烏龜怎麼叫。他不得不承認失敗。「烏龜怎麼叫?」
話一出,小歡便掩面而笑。「好像。」
她的笑聲從指縫流泄而出,久久不停,他才恍然明白他變成烏龜了,他只好自找解嘲道︰「原來烏龜就是這麼叫的。」
兩人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塊兒笑了出來。
忘了北風呼呼的吹,忘了夜的黑暗,忘了一切的不愉快,他們敞開心懷的盡情大笑,笑聲直闖雲端,連月里嫦娥都探頭而望……
☆☆☆
「金玉雪那個老公真不是個東西,把金玉雪娶回家之後,也不曾好好待她。听說她那個老公王南生還有一點虐待傾向,三不五時就痛毆金玉雪。她那身細皮女敕肉和花容月貌,怎能禁得起他這樣折騰,真是造孽喔……」
韓徹面對著窗外,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任由煙霧一圈一圈將他整個人包圍住。
他的心緒大亂,為了昨晚一個聚會上,一個熟識王南生的朋友轉述的話。他覺得氣憤,非常氣憤。為了金玉雪悲慘的遭遇,也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氣憤。他甚至不能分辨他的氣憤到底還有沒有「愛情」的成分,或者他只是單純地同情一個「朋友」?
悲憤刺激他的心,讓他無法思考任何事,帥氣的臉上也籠上一層灰色的陰郁。
他的視線從藍天白雲移轉到對面的大樓,然後移到人行道上。然後他看見穿著白色短大衣的小歡站在對面人行道上,仰著頭看向他的辦公室。
沒有什麼理由,他笑了。這個小笨蛋,寒天佇立在街上是很瀟灑沒錯,只是更容易著涼。
「笨蛋小歡。」在看見小歡的一剎那間,他完全忘卻了金玉雪的存在。他不想查出原因,因為小歡是天使,是他的妹妹。
他拍著玻璃窗,可是她還是保持仰頭望向這邊的姿勢,他才想到她可能看不到他。于是他捉起大衣便沖出辦公室。他這種從來沒有過的行為,把所有的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沖下樓,看到她還站在原地,他趕緊跑向她。
「小歡!」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轉過頭來,驚喜地說︰「你真的下來啦?」
「你站在這里,不就是希望我下來?」他模模她的頭。
「我只是今天休假,無聊才會晃到這附近。」她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不是在電視上,而是在你辦公室樓下。那時你被一群流氓圍堵,結果你竟然跟他們其中一個借了刀子,捅了自己一刀,白襯衫都染紅了。你還若無其事的走回大樓。」
她敘述著,終于讓他記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一定躲在一旁嘍!」
「當然啦!笨蛋才會出來趟渾水。」
「第一次見面就讓你看到我凶暴的一面,真丟臉,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她好奇地靠近他。
「其實那天我好痛。」他又愛憐地揉她的頭發。
「哈!有烏龜殼護身,還會痛啊?」她笑得好大聲。
他竟然不生氣,反而靜靜地看著她笑。她的笑容,她的天真,都讓他有種解月兌的舒暢。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可是在他想得到安慰時,她真的是一個絕佳人選。
「小歡,陪我去一個地方。」他沒用請求的字眼,有時候他也是很大男人的。
她點點頭。只要他開口,她都願意陪他去,她想。她的感情是毫無克制的放了出去。
☆☆☆
「小歡,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韓徹將車子停到巷子的另一邊,仍然不放心繼續對她耳提面命。
「知道了。」他其實已將事情說得很明白了,但是他仍然放不下心。小歡猜想,這件案子對韓徹一定很重要。
「她丈夫應該不在家,如果他在,你就趕緊回來。」如果王南生有虐待傾向的傳言是真的,他絕不能讓小歡涉險。「你記住!那個女人叫做金玉雪。」
「金玉雪。」她記住了,開了車門,便跑向金玉雪的家。
樓下大門沒關,她運氣真好,直接搭了電梯登上十樓。走到左邊那戶人家,按了按門鈴。
她一連按足了一分鐘才松手,這下子沒人出來才怪,至少也會探頭出來罵人。
木門開了,但是鐵門沒開,門後露出半邊少婦的臉。
「你找誰?」少婦的臉很美,卻十分蒼白,像營養不良似的。
「我找金玉雪。」小歡覺得自己和她相比,差了一大截;人家蒼白歸蒼白,可絕對是個大美人。
「我是金玉雪,可是我不認識你。」
「韓徹叫我來的。」她疑惑地看著金玉雪,為什麼她只露了半邊臉?不知道她涉及什麼官司。
金玉雪激動起來。「早就叫他不要來了,他怎麼還……」
「你不要激動,韓徹只是叫我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韓徹只告訴她,他不方便露面。她信任他,所以她也沒問為什麼。
「沒用,小妹妹,你叫韓徹不要管我了。」金玉雪害怕地頻頻往小歡身後看,她怕南生突然回來或是愛打小報告的川嫂買完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