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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就吻我 第11頁

作者︰杜芹

她當初逃離繁葉山莊,逃離葉耘,只是害怕自己的反應,葉耘是她的兄弟,除了兄友弟恭外,他們的感情,不能也不該參雜其他的成分,而葉耘卻認為她對他產生了防備與厭惡的不信任。

情何以堪?

她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失去葉耘。怎麼辦?她想回到從前無憂的年代呀?

她的眼眶濕濕的,平素她是不輕易掉淚的,今天的淚水,卻特別豐沛。

黑暗無息和籠罩,擴散成她心上濃重的陰影。

而在——繁葉山莊的頂樓。

荒涼的水泥地上,斜散著閃爍星光,襯得葉耘的身影,更加寥落的靠在一築小牆上,他的影子幽幽忽忽地散落在地面上,背對著稀微的星光,瞧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從枕山居出來後,他就一直坐在這堵水泥牆上,沒有動,沒有出聲,沒有理會為禹和楊恬如他們自山下回來後的吆喝,也沒有下去吃晚飯。

沒有人知道他在頂樓。

從小,他在繁葉山莊之中,只要遇上了想獨自靜一靜,不想被人打擾的時刻,他就會趁大伙都不注意大時候,偷偷溜到頂樓來,連為敏都不知道!本來就是嘛,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的頂樓,孤寥寥的豎立著一個大水塔,除此之外,別無所有,誰會喜歡上來這個無聊的地方?繁葉山莊前後左右任何一處的天然景致,都要比這荒荒涼涼的頂樓要吸引人。

葉耘仰著頭,黑絲絨般的夜空,瓖著幾點忽明忽暗的星辰,映在他的眼眸中,顯得更不確定,更模糊,更令人無法掌握。

本來就是嘛!誰抓得住天上的星星呢?

滿天璀璨光亮的星子,擁擠地瓖滿了華麗的黑絲絨,宛若地上的人群,卻又是如此地遙不可及,窮極人類有限的一生,以最先進的交通工具,也到達不了,是誰說的︰「地上的人兒,如此接近,彼此的距離,卻遙若天上的眾星。」

是在說他和為敏嗎?

他們在眾人的眼中,是最最要好的,但是這種手足之間的親密,要轉換到情愛之間,就是又深又遠又長而綿延無際的一道鴻溝,無窮無盡的距離了。

而且大逆不道。

他無力的讓自己的頭顱倚靠在矮牆之上,下午為敏最後一眼的神情,怕是他一輩子也溶化不了的傷痛,她在嫌惡,討厭,害怕自己!

她原本想趁大家都出門之後,偷偷溜樹去小憩片刻,他竟沒有跟大伙一起行動,也想上樹去歇歇,她定是發現了他,又不願和他獨處,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只想爬高一些,以免被他發現,一不留心,才會從樹上掉進落蔭湖中的。

「為敏為了要躲我,才掉進湖中的。」葉耘沉啞的聲音,令人不忍。

他僵直的嘴角,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到笑意。一切都該如此,不是嗎?為敏若是聰明,是該遠遠的從他會出現的地方,逃開閃避,免得他會出其不意的再度「偷襲」她、

她是該遠遠的逃開,他們的身份,讓他們不能逾矩,不能有這般荒唐的念頭,縱使他愛意已深萌,沒有天時地利的愛情,只是淪落成一樁悲劇。

他的愛情,原本只是個強求的夢想,只是痴人的奢想,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強人所難。

是他為難了為敏。

只是——就算他現在願意強迫自己回歸到最初兩人無暇無礙的交情,可能嗎?

即使他能控制住自己的私欲。

為敏呢?她會不會原諒自己的自私,把這份美好的親密之情粉碎了。

他將頭垂在兩膝之間,透過他腳下的厚重水泥層,就是為敏目前下榻的房間——他們的距離咫尺,而心靈上的距離,卻如天上的星宿,天涯無盡。

他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為敏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她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她是不是該去找葉耘把話說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談的?她替壯著膽子,只是,小小腦袋中的思緒一偏,又想到那個不該出現的吻,她所有的思路一片混亂,什麼也想不出來。

「該死!」

這就是她和葉耘心中的死結吧!

這就是她和葉耘心中唯一不能踫觸到「話題」吧!

所有一切一切的不對勁,都由于這樣一件「錯誤」開始的,規避了這件「禍端」,她又如何能企盼他們的關系回復正常?為敏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鎖緊了一雙眉,她一向不是個遲疑猶豫的人。只能將問題放在心中懊惱,而不知所以的人,最是沒用,一向是她所鄙視揚棄的,但是,遇上了這樣一樁無從分辨是非的事件,連一向果決堅斷的她,也毫無頭緒,軟弱無持了起來。

怎麼辦?她又不能找別人商量,簡直是死路一條嘛!

為敏突然從床上跳起,提起來放在床邊的行禮箱,打開箱子,取出了一包物品,一攤,如雪花般的信件,全都散落在床鋪上,一式的清秀堅毅的鋼筆字,沒有人會認不出來,那正是葉耘的字跡,她隨手抽出一封,左上角輕輕淡淡用鉛筆標示著︰「86」,仔細一瞧,所有的信件都是完整無缺的,折口好好的糊著。

都是葉耘寫來的信。

她一封也沒有看,可是心里卻知道,全部都是道歉的信函,她沒看,可是就是曉得。

一百多封沒拆過的信,全都是葉耘來的信件,寫來說道歉的。

她一直沒有要打開來看到意思。

不是生氣,卻是更多的不忍。

或許也有點逃避現實的心理吧!她不要葉耘的致歉,寧願當作沒有發生那檔子事,他們的交情和樂如故,那年暑假的不愉快自在她心中湮滅無形。

今年暑假上繁葉山莊時,她將這些信件一並帶來,也許下意識中,她有預感她會在繁葉山莊重再次見到葉耘,她要把這些未曾拆封的信件,全部都還給葉耘,然後親口對他說︰「我不看你的致歉信,收回它吧,因為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就當那件事不存在,你依然是葉耘,我依然是葉為敏,好嗎?」

她心中的靈竅一通,忽然覺得自己上山躲避張常忻只是表面的原因,實際上她是想跟葉耘和好如初,雖然他現在有了一個要好的女朋友,她還是要把該說的話給說明白,前幾天她的自覺古怪,都源自她的態度未明吧!葉耘一定以為她深深的惱火著之前那件事。

何況,之前他的致歉函,她既然沒看,也沒回。正常反應下,他一定是認為自己很生氣,不想理他的。

為敏迅速收拾著散落的信函,「有話就得說明白。」她暗暗地在心底對自己說,趁現在還勇氣百倍的時刻,趕快行動,趕快對葉耘說個明白,省得待會兒勇氣靡耗,她又東想西想,遲疑不決。

說做就做,抱著那一紙袋的信件,為敏快步的走向葉耘的枕山居,遠遠地看見他的房門緊掩,一片漆黑,旁邊自己的碧遙居卻門扉微掩,絲絲暈黃的澄光透出來,他在河楊恬如談什麼嗎?

想也不想地,為敏放緩自己的腳步,躡手躡腳地走近碧遙居,從門縫里探去——

她的心髒猛然沖撞了起來,她看到了一對耳鬢廝磨,緊緊擁攬在一起的人兒!

看來,她挑錯了和談的時間。

為敏吐吐舌頭,打算從原路退回去,她搔騷自己的腦袋,「不知道偷看別人親熱會不會長針眼?」她正要離去之時,房間中突然傳來了楊恬如一聲低喃︰「唔!為禹。」

為敏雙腳好像被施了魔法,釘牢在原地,杵著。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為禹的名字,透過楊恬如愛嬌甜膩的聲音,在她的耳膜轟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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