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她在房里談夜宵閣一案的事。」
「我就知道……」江上濤不用問也曉得會是這樣的答案。
「不如等祈姑娘醒來,我再跟她說一聲你要找她的事。」杜百笙回過頭,準備踏進祈慕慈房內,不料卻被江上濤雙臂給阻擋在門外。
「夠了!你這臭小子,我可是堂堂御前四錦衛之一,不是你手下那些蝦兵蟹將,要唬人你也得看對象。」江上濤端出名號,多情游俠豈是他這樣呼來喚去的?
「唬你?江兄這話從何而來?」杜百笙沉穩以對,瞧他葫蘆里到底有啥藥來著。
「為何你就可以進到我意中人房里,而我卻被排拒門外?」這小子動機奸險,他早看出他圖謀不軌,別有用心。
「此地是蘇州府衙,我身為總捕頭,自是要對祈姑娘貼身保護,于情于理,這些都不為過。」
「照你這麼說,我和我徒兒都不是人,都不用你來保護?」他倒要瞧瞧他要作何解釋?
杜百笙並沒被這句話給間倒,反而呵呵一笑,「陰羅剎要針對的人是祈姑娘,並非你和小鮑主,試問,我該以誰為重?」
「好張刁滑多辯的嘴,也難怪人家說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對。」江上濤一急,心口便像著了火似,只能在杜百笙面前猛跳腳。
「江兄別誤會,這全是職責所在,有事就等用過晚膳再說吧!」杜百笙準備送客之時,卻听見前頭府衙別院內,傳來慘叫聲。
「是誰敢明目張膽在蘇州府衙里殺人?全然不將我杜百笙放在眼里!」一記俊逸輕功躍起,杜百笙火速朝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前去。
「嘿嘿嘿!天助我也,我就不信你能攔得住扮哥我?」江上濤準備推門而入,好好跟祈慕慈邀功,卻听到另一頭的別院,傳來古秋羽的聲音。
「四師父,快來救我……」
「徒兒的聲音……」江上濤心頭一麻,這徒兒可是丁長歡千叮嚀、萬交代要他好好照顧的,萬一有個閃失,在太後面前他哪來的狗命去賠?
循著叫聲來源,他火速趕往古秋羽房內,一撞開門,只見古秋羽正開心的吃著奴婢端來的杏泥糕,看到江上濤一臉驚慌失色,口中的糕餅差點噎在喉嚨吞不下去。
「樹書腐……走麼……」她塞得滿滿的小嘴,含糊不清的問道,壓根看不懂江上濤著了什麼魔?臉色像被鬼嚇到一般。
「糟了!調虎離山……」
江上濤一個恍然大悟,急忙趕回祈慕慈房里,當他推開門一看,屋內空蕩蕩的,只有淡淡的迷迭茉莉味道。
一道黑影抱著個人,從前頭樹叢竄過,江上濤一看,先追上去再說!
第四章
蘇州城外的一片黑森林內,兩道如箭般的黑影一前一後追逐著。
前方的人抱著被迷昏的祈慕慈,後頭死命追趕的是江上濤,只不過在一番追逐的過程中,竟有距離始終拉不近的感覺。
這家伙的輕功的確俊逸,抱著意中人也不會影響到速度,若不是幽冥宮里的冷無常,世上無人能出其右。江上濤邊追邊深思著,當今武林能與他的輕功分庭抗禮的,除了他心中所想的唯一人選外,再也沒人有這份能耐。
將祈慕慈迷昏的人,正是冷無常。
這會兒陰羅剎怕祈慕慈先搗入黃龍,于是央請了幽冥宮內的兩大高手,一是白面判官,另一便是冷無常,此二人這趟前來,便是要殺掉祈慕慈,早早根除此一後患。
誰曉得祈慕慈身邊多出兩位護花使者,為了要將兩人騙離祈慕慈身邊,才會讓白面判官與陰羅剎直闖蘇州府衙,以濫殺衙里官兵來誘出杜百笙,再讓冷無常用他百變的喉音假裝古秋羽的聲音,騙走江上濤,誰知還是被機靈的江上濤給發覺,計畫功敗垂成。
「你這死老鬼,年紀一大把還這麼會跑!」江上濤清楚得很,再跑下去他早晚會累死,于是撿起地上一塊大石頭,往冷無常的腳踝痛擊而去,「中標!」
冷無常被這麼一擊,速度果真減緩下來。
江上濤趁此良機,加快速度趕到冷無常面前。
「夠了夠了,死老鬼,躲債呀!跑那麼快做什麼?」
看江上濤已瀟灑自若的站在他面前,冷無常只好停下腳步,不過手上仍緊緊抓住祈慕慈,半點松手跡象也沒。
「臭小子!輕功贏不了我,就用這種低三下四的方法,原來當今天子身邊的四錦衛,全是些窩囊廢呀!」滿頭白發的冷無常,睨著一雙綠豆眼損他。
「反正你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付你們這種牛鬼蛇神,這種方法已經算高雅了。」江上濤故意用美男子的站法,一定要讓對方只看到半邊臉,還不停撫著肩上發絲,特別在應對部分,一定要簡潔有力、切中要領。
「听說多情游俠江上濤遇事就開溜,見事就偷跑,沒自個兒的事絕不雞婆插手,有自個兒的事也會想辦法推到別人身上,可今日為了謫仙殿的人,卻讓你疲于奔命,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冷無常冷冷的諷嘲兩句,他只想知道,他手上的這尊菩薩,究竟有多高的籌碼。
「你呀你,好的不听,專听不好的,是哪個嫌命短的這樣說我?我江上濤豈會是這種人?我勸你快快把手邊的人放下,大爺我不但不會為難你,而且澴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來,你安穩在幽冥宮里當你的老大,這樣相安兩無事不旱很好?」他深怕這死老鬼猜出他對祈慕慈有情意,哪能再跟他鬼扯下去。
「听你這麼說,你篤定我的武功勝不了你?」他一手按住祈慕慈的天靈蓋,賊賊的冷笑掛在嘴角。
「不……不是的……」江上濤臉頰一抽,馬上破皮露了餡。
「嘿嘿嘿!我看你擔心的是這尊潔淨無瑕的文殊菩薩吧!」冷無常一眼就看出江上濤在意的是他手中的這張王牌。
「你……你愛說笑了,我江上濤看盡世間多少美女,怎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擔憂呢?你把她交給我,我一定好好說說她,怎麼能跟幽冥宮這樣一個受世人愛戴的團體作對呢?這點我非替你討回個公道不可。」
他邊說邊往前走,可冷無常卻一記斥喝把他叫住。
「你少在那邊玩花樣!你要再過來,我一把抓破她的腦袋瓜子。」
「好,老哥哥,有話好說,不然這樣吧,我這有樣寶貝,跟你交換那女人這總行了吧?」他拿出判官筆,這可是幽冥宮的寶貝,否則白面判官也不會急得如熱鍋螞蟻。
「判官筆?」冷無常一愣。
這東西怎會落在江上濤手中?只怕這東西流落在外,他也會因此受連坐處分。
「算你有眼光,很想要吧?」他故意把判官筆舉高在他面前搖晃。
真多虧了徒兒的幫忙,否則他現在就算多長十個腦袋瓜子也想不出好法子來。
「這支筆你……你哪來的?」冷無常回想起白面判官的臉色,怪不得這幾天老心神不寧。
「問那麼多做什麼?要不要換,一句話!」
「要是我不換呢?」冷無常怕極了江上濤這家伙,論機靈,在江湖上還榜上有名。
「不換我就折斷,然後再送到你們宮主老大的手里,至于後果如何,那可就不是我能預料的。」他怎會不曉得後果?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人頭落地,幽冥宮的宮規他早背得滾瓜爛熟。
「該死!」冷無常低咒一聲,他真不知該恨迷糊蛋白面判官,還是該恨投機鬼江上濤,只是要他放掉手中的祈慕慈,又相當不甘願。
「你不怕我殺了這女人嗎?她可是你的心頭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