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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秦王政 第17頁

作者︰杜可綺

「乖!別動!」他右手拉住韁繩,柔聲的安撫馬。

這是什麼地方?

曼丘葑睜開跟了她那雙清澈無垢的眼眸,在昏暗朦朧的光線下,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偌大的馬首,它頭部的褐色鬃毛,順著風勢飛揚,輕拂著她的粉頰,弄得她渾身癢癢酥酥的,忍不住想笑。

待她看到半空中的吊車和攝影機,以及佔地寬廣,塵砂飛揚的拍片現場後,她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她的心難過的開始往下沉。

回來了,那股該死的黑色漩渦居然把她帶到現代來了。

可惡!它居然敢這樣整她,一點都不尊重她個人的意見和權利,先前把她帶回到古代,她可以不追究責任,可是這次,它讓她失去了嬴政,她怎麼能甘休,下次要再讓她踫上,她要不把它撕得爛碎,難消她心頭這口怨氣和忿恨。

真是太過分了,她難過的想痛哭一頓。激動的情緒,再度驚動了她身體下的馬,它不安的動了幾下。

「乖!沒事的,你不要害怕。」

「咦?」好熟的聲音啊!好像是……

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因為這突來的變化,而就此打住,她深吸了口氣,緩慢而逸強的轉動著有此僵硬的頸項,又是期盼、又怕落空的循著聲音的來源,驚疑不定地望著懷抱著她的這個人。

她看到熟悉的輪廓時,她欣喜的擁住他。

「嬴政!我這是在作夢嗎?你居然和我在一起,原本我還在難過,氣憤的想要修理那股黑色漩渦,沒想到它居然也把你帶來了。啊!我真是應該好好的感謝它一番,我好高興,好開心哦!」

「我……」他困難地咽下口水,勉強地開口否認,「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嬴政,我是劉仲行。」

「你不是?這怎麼可能?」她無法置信。

他別過頭去,不忍見她臉上失望和哀傷的神色。

夕陽慢慢沒入西方地干線,在微弱的光線下,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不清、不夠真切的影像。

她空出了左手,在黑暗中模索著他的臉龐,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當她柔滑的手,踫上他粗獷的皮膚瞬間,他的身上一陣細微的悸動,為了怕她認出,他費力的把內心澎湃洶涌的遏抑平息。

「你真的不是嬴政!」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可以算是。」

「什麼意思?」印象中,嬴政說的話都是很深奧的。

「意思是,我現在所飾演的角色,正是這部秦並六國戰中的秦王嬴政,所以當我穿上這套戲服時,我便是嬴政當我卸下它後,我就恢復為原來的我了。」他語帶玄機。

天底下,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你……不是嗎?」胸口的郁悶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嘶……」底下的馬突地一聲長鳴,毫無預警的抬起了前腳。

「啊!」曼丘葑驚叫了一聲。

向來反應極快的她,由于情感上遭受打擊,悲慟得心思一片空白,動作也跟著遲緩起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整個人失去重心,直直的往下墜。

也許,是潛意識抗議他的否認,雖然來得及,她卻沒有把握住最後機會抱住他,向他求援,反而和他保持距離,並將他推開。

他拋開了手中的韁繩,扯掉頭上厚重不方便的銅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摟抱住她的腰,空中一個翻滾,沒有防護的直摔到地面。

她毫發無傷,而為了怕她受傷,用身體護住她,被她壓在底下的他,卻受了相當程度的內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沖上他的咽喉,在他口里化開,若不是靠著內心壓制,他只怕早已口吐鮮血了。

「你沒事吧!」

瞧著他那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她關心擔憂的詢問著。

他勉強地從面上坐起,上齒緊咬著下嘴唇,為了怕她擔心,他忍著胸口和身體的劇烈刺痛,故作輕松的朝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行仔!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在遠處監看的經紀人,唯恐有負所托,不顧一切的沖進了拍片現場。

他一看到待在一旁,正要伸手扶劉仲行的曼丘葑,不快的介入他二人之間,正在氣憤的用手狠狠地把她推開之際,劉仲行及時阻止了他。

為避免口中的鮮血一涌而出,引發大風暴,他未開口對她說半句安慰的話,只是露出了一個很硬、很勉強,卻又柔情十足的神情,要她安心。

曼丘葑發愣的望著他,瞬間,嬴政的影像和他重疊在一起,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詢問自己,他真的不是嬴政嗎?在他們之外,整個片場起了連鎖反應,這匹被臨時演員的打瞌睡不小心讓手中的矛刺傷的馬,—方面因為忍受不住疼痛,另一方面則為了負擔過重,抗議工作超時,表示內心的不滿,它憤怒的在場中制造騷動。

由于想要閃躲和避開它,周圍的人用著極快的速度,或向旁邊移動,或向後推擠,一時間,造成了骨牌效應,所有人都順勢撲在地上。

「卡!」平地一聲猛雷轟然響起。

在一旁緊盯著監視的導演曼丘徹,一看到這種混亂不堪的場面,頓時怒火中燒,所有的忿氣全都發泄出來。

「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搗蛋造反,存心跟我作對,我要是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我干脆當病貓,收山隱居算了。」

「導演!是葑小姐,」場務小王指著監視器所顯現出來的影像,明白的道出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

「是嗎?那就沒關系了。」曼丘徹當場由老虎變成了病貓。

踩著臨時演員疲憊的尸體,曼丘徹來到了曼丘葑的身邊,先是對她身上那套標準的秦裝,露出了贊賞的神情,隨即一把將她拉至跟前,笑呵呵地為她拍去身上的灰塵。「小妹啊!想要客串,玩—玩是不是?早說嘛!二叔—定讓你盡情地玩個夠!」

「二叔,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拍片現場和拍戲進度的。」

「啊!這個無所謂啦!反正已經重拍第三十一次了,大不了挑燈夜戰,再來個四十次、五十次,二叔是很有體力和耐心,經得起折磨的。」

「啊——」經不起折磨的臨時演員和馬匹,此起彼落的發出了悲慘的哀鳴,以表達內心的不平。

原本被推倒在地上,想借這個難得機會休息、喘口氣的演員們,在遭到到如此殘酷無情的打擊後,絕望的干脆橫了心,一不作二不休,繼續趴在地上裝死,以逃避曼丘徹慘無人道、惡無人性的暴政,以及逼得人快要發狂的酷刑!

棒著遍野橫尸,曼丘葑懸念的望著被經紀人扶回演員休息區,此時躺在椅子上用內力療傷的劉仲行。

他真的不是嬴政嗎?她仍心存懷疑。

憑著原始的動物本能,也就是所謂的第六感,曼丘葑直覺的認定,他就是嬴政,但為他要矢口否認,難道他真的不是蠃政,她的感覺出了差錯?這些疑問,在她的腦子里徘徊旋轉了不下百回,但不擅于思考的她,不管如何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在她打算要放棄之前,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把這個難題轉移給她那個陰險狡詐的四哥。

******************

「這是怎麼回事?」

唉自西安辦完事,回到拍片現場的曼丘格和曼丘武,從租來的轎車上下來,雙腳扎實的踩在地面上,所面臨到的,不是激烈勇猛的戰爭場面,而是遍地死尸的怪異景象。

曼丘武牢記得方才在車上目睹到的不尋常畫面,對他身旁的曼丘格提出了嚴厲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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