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步嗎?怎麼會如此痛苦而慘烈,外加顏面掃地!
真是夠笨的,他居然忘了,以她如此高超的身手,兩個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三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她們哪能對她怎樣!
他真正應該擔心的,是她把她們怎麼樣?
若是一個不小心,因那三個瘋女人而犯下傷害罪,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眼見他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她摔得四腳朝天,曼丘杰當場心慌意亂,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趕緊把他給扶起來,卻笨手笨腳的折騰了半天,才勉強把他的上半身歪歪斜斜的扶起來,讓他就地而坐。
唉!她早說過了,她今天的狀況是完全不受控制,偏偏就有人要來惹她,無端害她闖下這件禍事。
「你……你沒事吧!」她不意思的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的手來的那麼突然,我以為你有什麼不良企圖,很自然的反應就是……對不起!」
她率直而誠懇向他道歉,坦白自己的不是。
望著她那因為羞愧而染上一抹紅暈的雙頰,還有因為擔心而顯露無遺的關懷,他頓時像喝醉了酒,全身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哪還有半分疼痛可言。
如果摔一個過肩摔,可以換來她如此的關注,他願意天天被她摔,更願意時時刻刻被她摔,好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她這般迷人的嬌容。
「你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瞧著他那有點怪異的神情,曼丘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完了!他該不會被她摔成腦震蕩了吧!
如果,那可就慘了。更慘的是,這件事要是被三叔知道,她只怕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一想到三叔的整人功夫,她無法克制的全身發起冷顫,頭昏跟花、手腳發冷。
她是擔心害怕得要命,他卻欣喜若狂,以為她是憂慮他才會有此種。
反應,想繼續享受她的擔憂,卻又害怕她反應過度,傷了身子。他連忙心疼的安慰著她。
「我沒事!你不要太憂傷難過。」
「真的?」她用著極度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真的!」
為了讓她安心,不再自責,他勉強忍著身上疼痛欲裂的感覺,由地上爬了起來,當場又蹦又跳,以顯示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你瞧!我很好,什麼事也沒有。」
由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哭不像哭、笑不成笑的慘狀來看,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事,擺明了是存心想騙她。
雖然她很想追究下去,但他本人都已經說沒事了,她又何必過分關心,以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算了!只要這件事別傳到三叔耳里,其他的她也就懶得管了。
「對了!她們來這做什麼?」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讓她發現他所受到的傷害,他轉移了話題。
「誰知道!說是為了管樂齊的事來的,搞了大半天,我還是弄不清楚到底誰是管樂齊,跟我有什麼相干,簡直莫名其妙!」
「我就是管樂齊。」
「什麼?你就是?」
般了半天,原來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是他。一大清早就把她這里搞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只給他一個過肩摔,實在太便宜他了。
她不滿的指著他。
「你說,我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對付我,胡亂搞了個謠言,誹謗包的名譽,還讓我受那三個瘋女人的騷擾,你給我解釋清楚。」
「那不是謠言,是事實。」
「好!就算是事實,那又怎樣?你想追誰,是你的自由,我有沒有干涉過你?你是哪根筋不對,偏要禍延到我身上。」
「我想追的,就是……你。」
「我?」
有沒有搞錯啊?
這個毛頭小子是哪里不對勁,沒事把她這里搞得腥風血雨、雞犬不寧,目的只是為了追她?
而最嚴重的問題是……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追我干什麼?難不成我有欠你錢還沒還嗎?」
「不是的!你認識我,你應該認識我的。」他情急的叫道。
「為什麼我應該認識你,這是誰定下的爛規矩?」他沒好氣。
「因為你在兩個月前救過我,就在大廈前的小鮑園里,你有沒有印象,記不記得?」
她很努力的回想,卻沒有半點收獲。
曼丘杰什麼優點沒有,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該記得的事,她一定忘記。
所以,別說是兩個月前,就連昨天剛發生的事,她也能忘得一乾二淨。更何況,救人這種事,她一星期至少要踫上兩次,如果每次都要記得的話,她那狹小的腦子只怕要爆炸了。
「我救你是幫助你,又不是要害你,你干什麼要追我,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忘恩負義了?」她一臉的不悅。
奇哉怪哉!難不成她不知道時下「追」的另一層含義?
「我所說的追,指的是我喜歡你。」他適度的做出了解釋。「就像那天下午,我在電梯里跟你表白所說的。」
那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她壓根沒半點印象。
「真該死!」望著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他低聲的責怪自己。「應該說清楚的,偏偏被我給搞砸了。」
「我不懂!」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為什麼我救你,就應該被你喜歡,被你追?那以後誰還敢救人,無端給自己惹麻煩嘛!」
「不是的!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救我,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一見到你,我就愛上你,就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那種感覺是很奇特、突如其來的,沒有半點理由,我也無法把它形容出來,我只知道,我愛你!」
天哪!想不到他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連他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大受感動,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有這份好口才和勇氣,相信她應該會被他這份心意所打動。
曼丘杰側著頭,面無表情的瞧著他。
短短的幾分鐘,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犯人在等待法官宣判一樣,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充滿了焦慮和恐懼。
終於,她做下了決定。
「不行!我不能接受。」
如此斷然的拒絕,對他而言,根本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為什麼?」他想為自己的權益據理力爭。
「不為什麼,就像你所說的,沒有理由。」
「可是……」他仍不肯放棄。
曼丘杰阻止了他的發言。
「我們之間,也許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但絕不能成為情人,如果你還有這樣想法的話,那就請便吧!」
「如果是朋友……」
「你可以留下,我也很願意招待你。」
只能做朋友嗎?他當場猶豫起來。
這應該還有希望吧!至少她沒完全把他排除於門外,還給了他另外一個機會。
換個角度,如果是以朋友為起點,只要他努力得夠,還是一樣可以得到她的心,由朋友進階為情侶。
想想,柏燻平不就打了二十七年的抗戰,這才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而他,卻想畢其功于一役,談何容易!
只要有希望,又何必急於一時,還是準備長期抗戰吧!
避樂齊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條件,別的沒有,就是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如果這是她所給予的挑戰和考驗,他願意傾全力以赴。
於是,他接受了目前的地位。
「讓朋友呆站在玄關,這恐咱不是最佳的待客之道吧!」
「當然!我怎麼可能做如此不友善的事?我這里隨時都歡迎朋友來,只是……怕你會嫌我這里太亂,而不肯來呢!」
曼丘杰的臉上再度浮現了動人的微笑。
第二章
亂!真的是難以言喻的亂。
這世上只有一種地方可以與之相抗衡,那就是令所有國家的政府官員傷腦筋,使民眾一提起來就為之色變、苦不堪言的垃圾處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