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環抱,獨湖輝映。芯美撐著下巴,兩只眼楮貪婪地搜尋著城市里絕無的美景。他則讓她輕輕靠著,嗅著她發間飄來的清香。
底下這水潭,接近一個橢圓,一層層渲染著顏色,像套著美麗的光環。湖心深處是湛藍,藍得帶紫,漸漸化了開來,成為翡翠藍、淡藍、深綠、輕綠,接著,瓖上金黃色的細泥輪廓,湖畔圈著碧綠的草坪,極目遠眺,草坪延伸處,浸了些天光水藍,模模糊糊,並無明顯界線。
「你怎麼知道這桃花源的?」她喃喃地問。
「不記得第一次來這的確切時間了。」他閉起眼楮回想著。「好像是大學時吧。那時班上有個同學,叫蘇平,同學都叫他‘酥餅’。他家就住在附近的村落里,這地方就是他帶我來的。」
「大學?!」芯美抬眼挪揄道︰「想必是很久以前的事嘍!」
「這個嘛……」他睜眼,笑著在她腿上輕拍一下,「說久也不久啦,我還這麼年輕。」
「哦?」芯美不責可否地瞅了他一眼。
「不過,時間真的過得好快。」他像是有感而發,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區別墅,有些落寞地說︰「我記得那時候,別墅還沒蹤影呢。只有幾戶人家,是那種紅瓦的傳統建築……幾年前,這兒改建成現在這樣的面貌,但我總覺得古樸小屋比別墅更適合這里……」
沒想到汲汲營營于忙碌工作的他,竟也有如此感性的時候。不自覺,芯美對他的好感又增了幾分。深吸一口氣,她也心有所感地說︰「說起來,有些事真的很無奈。人類為經濟生活,必須不斷地開發,大自然的好山好水,就這麼氣數盡了。還好,近年來,永續利用的觀念逐漸被大家接受。但是,真要落實環保與開發均衡發展,其實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為了讓人類有更深一層的體認,也只有靠教育再教育嘍。」說完,他又靈光一閃,急忙為芯美出主意。「對了,你不也稱得上是個教育工作者?所以,有機會的話,可以寫些關于生態保育和環境保護的書啊……」
「唔……」芯美認真考慮了一下。「听起來像是可行喔。不過,寫習慣了文藝小說,不知若換了這種議題出書,筆觸會不會很滑稽啊?」
「這你別擔心,我看你滿有sense的,沒問題的,我支持你!」
也不知他是否當真,不過,他的話著實教她開心。大概同一種類的書寫久了,也會有些倦怠吧。若能走出另外的路,吸引不同的讀者,那也是令人快意之事。
「快看!」剛收回馳騁的思緒,天上飄過的雲彩吸引了她的視線,一片美景,芯美板欲與他分享。「湖上也有那雲的倒影耶……又像夢幻、又似真實,好美啊!」
看了看雲,他花了更多的時間看她。她的側臉線條,秀麗柔美,眨著一對長長的睫毛,一雙美目映著湖藍天色,如水般的明透清澈。那種專注的可愛神情,活月兌月兌像一個天真無邪的洋女圭女圭。
她的飄飄衣袂,拂得他心上癢癢的。情不自禁地,他往她頸間貼近,她身上的淡香,惹得他不得不這麼做——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好癢喔,你做什麼嘛?」被他微微呼出的熱氣弄得暖暖酥酥的,她卻感覺扭妮難安,半轉過頭咕噥著,羞澀的目光放得老低,不太敢正視他。
她這嬌嗔的模樣令他無法招架,不給她任何心理準備,他強壯的雙手便堅定地環住她的腰身,不加思索覆上她那溫熱的唇……
「嗯……」芯美不自主地申吟了一聲,雙手放上他胸膛,想將他推離自己。無奈力氣竟變得如此微弱,絲毫不能動搖他的位置,反而讓他更提防著她的掙月兌,使力地圈住她。
「MayMay——」他輕喚她,往她心底送暖。霸道的雙唇還是貼著她的。
他的擁抱使她覺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結實的身體里。她漸次劇烈的脈搏呼應著他如雷的熱切心跳,因為久坐,她的雙腿麻木,使她只得依賴著他的胸膛。當他的唇進行另一波攻勢,她再也無法反抗。
「噢……小豐,別……別這樣……」她的聲音顫抖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他沒吭聲,唯一想做的,就是恣意享受她的甜蜜。他甜膩而輕快的吻,不斷在她唇上、頰邊、耳際、頸間,做著一次次的巡禮,依著這節奏,她的胸部輕輕起伏,使他感到難耐的瘋狂燃燒。
愛火熊熊燃燒著,除了原始的心跳與律動,一切都被拋出烈焰之外。
「MayMay,你令我瘋狂。」他將她抱起,讓她坐上他的腿。撫弄著她流泄而下的閃亮發絲,他再度寸寸移進她那張紅通通的臉……
「喂……等等……啊……完了……」突然間,她像中邪般一陣亂叫,雙手按在他肩上,想撐起身子,卻使不上力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了?」見她齜牙咧嘴五官扭曲的痛苦模樣,他心急如焚。頓時將她抱進懷中,撫著她額頭忙問︰「哪里不舒服嗎?」
「啊……」芯美的眉眼幾乎揪在一起,說話也有氣無力。「腿啦……腿……麻了……好難過……」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發生什麼嚴重的事呢。松了口氣,他噗哧笑了出來,伸手便往芯美的大腿捏去。「這里麻?」「不是。」芯美反射性縮了縮腿,表情還是一樣滑稽。「小……腿……那里。」
「這兒?」他在她小腿月復按摩著。
「哇,別踫!別……踫……」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雙手胡亂揮舞,拼了命喊著︰「好癢……啊,我快死了……」
「笨蛋!」他不理會她,繼續捏著、揉著。「腿會麻就是因為血液循環不良,按摩按摩才能快點好啊。」
「哇!別……啊,你……饒了我吧……」芯美就這麼語無倫次殺豬般狂叫了好一會,直到腿上的痛苦褪去,重新恢復知覺,她才像只僥幸從老鷹魔掌中逃月兌的小雞,往後跳開。
「唉,你很故意喔!」她雙眉橫豎,插著腰質問他。
「小姐啊,」他聳聳肩,露出無辜的神情。「我故意什麼了嘛……我可是一片好心好意,你怎麼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咧?」
「喂,你罵誰是狗啊?你才是Chocolate呢!」芯美不甘示弱頂了回去,蹲下來輕輕揉著小腿,深怕一個不小心,麻木僵直的感覺又回來了。
「哈,Chocolate也沒啥不好啊,」他仍是一副嘻皮笑臉,無所謂的模樣。「至少還是名貴的品種呢。」
「白目!」芯美被他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不就喜歡我這一點?」心情一好,他不介意跟她胡鬧,刻意擺出志得意滿的樣子逗弄她。
「你別在那作白日夢了,誰會喜歡你這種趾高氣揚,臉皮跟銅牆鐵壁有得並的家伙!」
「喔,這樣啊……」他用一種半信半疑的狡黠眼神瞅著她,細細觀察她的表情,想看出些端倪。「我還以為你肯認輸了呢。」
明白他意指打賭的事,芯美怎麼也不肯被他佔了上風。哼,她才不在乎這個拽個二五八萬的臭男人!
若不是方才被周圍的美景震懾住,一時間恍惚,她才不會讓他有可乘之機呢!
「我看,認輸的人不是我吧,」芯美究竟不是省油的燈,一點都佔不得她的便宜,三兩下就能抓到他的把柄,給他重重一記回馬槍。頓了一下,她抬著下巴驕傲地說︰「剛不知道是誰說‘MayMay,你令我瘋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