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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天撞個滿懷 第11頁

作者︰嘟嘟

然後,赫然出現一個巧合——11月13日,星期五。

十三號星期五?!

其實,佳卉不只一次提醒他生日這件事。而往年,他也不忘送個小禮物意思意思。然而今年,他竟忘了,而且忘得徹底、忘得一干二淨。

「研璽哥,你听到了沒?從今以後你可要牢牢記住這一天喔!」佳卉睜大著眼又重復了好幾次︰「11月13日……我是天蠍座的……。」

「好好好!晚上請你吃個飯,算是為我的糊涂賠罪,行了吧。」研璽自知理虧,趕忙安撫她,以免又被火力強大的流彈所傷。

佳卉可真不是普通的陰晴不定!方才還火冒三丈得理不饒人,听他這麼一說,這會兒卻馬上變成一只溫馴的小綿羊。她將雙手環上他脖子,在他耳邊嗲聲嗲氣地撒嬌︰「不要嘛,老上餐廳吃飯,多乏味,無聊死了。這樣好了,我先到你家準備準備,等你下班,回來共進晚餐,如何?」

「去我家耶?不行不行,家里沒人。」研璽雙手抱臂地朝椅背靠去。

「這好解決!你把鑰匙給我就行啦!」佳卉甩了甩一頭大波浪卷發,散出嗆人的濃香,他甚至懷疑她在頭發上也灑了香水。

「不好吧,冰箱里也沒東西可以煮……。」他仍在猶豫,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沒關系,這更好辦!人家可以去買呀!反正沒事做,一個下午的時間綽綽有余啦。」

最後,伶牙俐齒的佳卉成功地打了場勝仗,戰利品是——研璽家的鑰匙!

她抬頭挺胸,高揚著頭,志得意滿地離去。她帶著一個勝利的微笑,把玩著手中的鑰匙,發出了煩人的撞擊聲。

她自鼻中冷哼了一聲。哼!有了它們,她儼然成了那棟坐落于陽明山豪宅的女主人。

她得意地步出天璽,直直往鎖店走去。

打造了另一串鑰匙。

☆☆☆

研璽在回程中耽擱了一些時間。

他踱進鎮金店,采納了小姐的建議,為佳卉挑了條星座系列的項鏈,一條造型簡單的純金練墜——一只蠍子。

當然,生日蛋糕也是不可少的。

研璽停好車,屋里透出的水晶燈和破曉的晨光一樣熹微。

按了按門鈴,音樂才進行到第一小節,門就嘎然敞開了。他的視野中闖進了一位身著火紅緊身低胸短洋裝的女子。

研璽不由得倒抽了口氣。不可能吧?他的眼楮,鐵定昏花了。

眼前這個衣著大膽的女孩,竟是那個小毛頭——佳卉!

不,或許不該再以「女孩」稱呼她。尤其對于她的裝扮舉止,研璽腦中倏地浮現一個頗貼切的形容詞——野!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楮,抵抗佳卉那一身刺眼的俗艷。佳卉則興沖沖地扯著他衣袖來到光可鑒人的核桃木桌前。

「哈哈!」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都是你做的?」他調侃的眼光在滿桌佳肴和佳卉困窘的臉上交互游移。

知道瞞不過研璽,佳卉難為情地垂下頭,低聲道︰「不是啦,這都是人家剛剛去餐廳買的。」想也知道,她自小便是個金枝玉葉,怎麼也輪不到她進廚房,別說是炒菜了,就連煮飯該加多少水她都弄不清,哪有能耐張羅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研璽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輕拍她的頭哄道︰「沒關系,心意到了就好。吃吧。」

「嗯。」她應了一聲,卻朝反方向跑去。從酒櫃中拿出一瓶I.W.HARPER,斟滿了兩個高腳水晶杯。

「喂,別倒那麼多。」他柔聲提醒她,雖然已經遲了一步。

「怎麼?」佳卉不以為然回了一句。「只不過是幾千塊的貨色罷了,有什麼舍不得的?」

研璽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你覺得我有這麼吝嗇嗎?我只是怕你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放心啦!」她將酒瓶置回原處,向他走來。「你別瞧不起我,我酒量可是很好的。」

其實,她再清楚不過了——酒,是穿腸毒藥;然而,在重要的時刻,它卻是一項有利的工具。

「干杯!」她仰頭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好一個不懂品酒的家伙!她的舉動,在研璽看來,著實瘋狂,無奈卻拿她沒轍,更來不及制止她。

哪有人把烈酒當白開水喝的?

研璽雖不悅,但是,拗不過佳卉的堅持,他只好順從地舉杯,將琥珀色的液體灌進喉嚨。

赫然發現,一口氣喝下一杯H.W.HARPER的感覺糟透了。

但是,除了順著她,他又能怎麼樣?與其被一個任性刁蠻的女生找碴,倒不如忍忍就過了。餐後,研璽將「2」和「0」插上蛋糕,燃起搖曳的燭影。

他為她獻唱了兩句伍思凱的「生日快樂」。

「可以許願嘍。」他說。

佳卉滿足地閉上眼,雙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好一陣子,仿佛有著說不完的心願似的。

「許了什麼願?」他隨口一問,遞給佳卉一把塑膠刀。

她沉默不語,只是笑。

不知怎的,她的笑容,在昏黃的光影中,顯得異常詭譎神秘。

「喔,別說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其實,他也沒有興趣探知她的想法。

說實在的,研璽並沒有什麼胃口,再加上剛用完餐,肚子壓根兒騰不出一點空隙,只能敷衍地淺嘗即止。然後,開始後悔起自己竟傻得買了個鮮女乃油蛋糕,弄得一嘴甜膩。

他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佳卉,你多吃點。今天我有點累,先去沖個澡,然後送你回去。」浴室里的蒸氣,多少滌去了疲憊,卻也薰得他難以言喻地煩悶。

踏出浴室,研璽刻意衣著整齊,不似平日的隨性。沒想到,他不隨性,她倒隨性起來。

當他的視線掃到佳卉,幾乎比剛進家門那一刻更震驚!

她換上了一襲半透明的絲質睡袍,里頭突兀的黑色內衣一覽無遺。見他愣在原地,佳卉丟掉手中的遙控器,對他擠出一個狐媚的笑,電視頻道「正巧」定在某鎖碼台,螢幕上的男女主角也「正巧」哼哼哈哈做著那檔子事。

頓時一陣燠熱襲上研璽頭頂,但是,他明確地知道,這不是欲念之火,而是忿怒之火!

他沖上前,關上電視,快得就像它會傳染致命瘟疫一樣。

「佳卉,你這是在干什麼?!」研璽克制住心中的不悅,盡量壓低嗓子。

研璽的惱怒其來有自。當他見到佳卉這模樣,不自主便升起教訓人的沖動,他就像個看不慣妹妹浪蕩行為的大哥,將她導入正途是他責無旁貸的責任。

佳卉在研璽心目中一直都像個小妹。雖然她任性、驕縱、放肆、不可理喻,他還是疼她。

由于夏家和吳家是世交,從小三個人就玩在一起,研璽和俊良——也就是佳卉的哥哥,更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換帖;小研璽八歲的佳卉,在他眼中,自然而然成了妹妹。自吳家父母在一次空難中不幸雙雙罹難之後,照顧這對兄妹的責任,研璽便義不容辭地攬在身上。

而繼承龐大遺產的佳卉,憑著財富與美貌,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無奈造化弄人,她大小姐就是偏愛研璽這種時而溫柔、時而冷酷的調調,早就暗暗發誓今生非研璽不嫁;只是研璽總是一再裝傻,從未試想過事情的嚴重性。

佳卉就在俊良和研璽的寵溺中益發地變本加厲。尤其當她任性起來,簡直跟個討糖不成便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的驕縱小孩沒兩樣。

而現在這一刻,幾乎就要把研璽氣瘋了!

他拔腿沖進房間,拎出西裝外套,怒不可遏地來到她面前,青筋突起地咆哮︰「穿上!」強迫她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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