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喜歡這姿勢。」尚天威又伸手扯破她的衣衫。「記不記得,我說過要得到你?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好好地玩弄你,接著再把你丟在這里,讓你明天上報紙頭條。從此以後,你那張美麗的臉再也抬不起來見人……」他邊說,邊動手解開美羽的長褲拉鏈,雙手開始不安分的亂動。
「該死,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你……」美羽因他的逼近而顫抖,冷汗涔涔。「可惡,該死!」
「罵吧,盡情的罵吧!」說著,他無情地覆上她的身體。「你為什麼不求救呢?說不定會有人來救你,還是你不屑向人求救?哦,也許你早就在期待這一天,根本不需求救。」
「放開你的髒手,放開、放開!」盡避她全身疼痛不堪,她還是奮力一踢想把他踹出車門外,而她自己也顧不得疼,徑自打開另一邊車門,連滾帶爬的滾出去。
「該死!」尚天威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揪住她的頭發,手一揮就揮出一聲脆響。「你要老子絕子絕孫嗎?」接著又是幾個火辣的巴掌。
「住手,你在做什麼?!」有個聲音喝止他。「你是那個……」
見有輛車子駛近,停在旁邊,尚天威竟然沒發覺,吃驚之際,也顧不得來者是何人,當場嚇得飛快奔回到車子內,駕車逃逸。
「喂,你怎麼跑了?」好管閑事的人在揚起的風沙中大喊,登時卻注意到地上那個可憐的女子。「小姐,小姐?」他伸手去搖晃她。
「嗯……」美羽發出微弱的申吟,在心思恍惚中,她覺得這聲音好熟,好令人安心,是誰?
「小姐,你撐著點,我帶你去醫院。」他把衣衫不整的女孩抱起來,這才發現……「美羽!」天哪!他驚恐地尖叫出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提早把事情辦完,想早點回家,和美羽有多點時間溝通的華子榆。
他顫抖地抱緊她虛弱的身子,感到自己聲音中的哭音。「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我要回家。」一見是子榆,美羽心安了,她困難地從口中吐出話來。
「不行,你傷得這麼重,得去醫院。」他得帶她去給醫生看才安心,可惡,那個混混竟然把美羽傷害成這樣!可惡!
「不要,我要回家。」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淚水早已流滿雙頰,是因為放心的關系嗎?又不像她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被她的淚濺濕,心情頓時像雨天的泥濘,粘答答的。「乖,不哭,回家就回家。」他抱緊她,任襯衫吸去她的淚水,讓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一顆受傷的心……
「你傷得好重。」
美羽躺在床上,連動都動不了,子榆清洗她的傷口,為她上藥。「怎麼把自己搞到這種處境?」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很堅強的。
美羽痛得無法回答,只能頻頻吸氣。
「很痛吧?」子榆為她的遍體鱗傷擰緊雙眉。「這些傷是怎麼來的?是誰打了你?」
「不用你管。」美羽從齒縫中迸出這句。她不習慣別人管她的事。
子榆听見她這麼說,火氣猛然上揚。「就算你被強暴,也不用我管嗎?!」她的腦袋中裝著什麼,怎能以為她的事他可以置之不理?
他的話像一把利劍插入胸口,美羽痛得慘叫起來。「別再提那件事!」
淚水潸潸地從眼眶中傾瀉出來,方才的恐懼和其中所有的不堪全摻在一起,一切以堅強偽裝的懦弱全在此刻一發不可收拾地翻涌上來……
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只是一徑地落淚、一徑地落淚。
「美羽,美羽,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對不起,對不起……」見她的淚流個不停,他的心更痛,天哪,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的淚停止,讓他的心痛停止?
他深擁她入懷,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的恐懼、她的好強、她的倔,夠了,別再折磨她了,她只是個小女孩呀!方才他怎能如此殘忍地對她大吼大叫?
她的手在他胸前緊握成拳,她的淚似永難止歇,她的聲音在低吼。「他怎能如此對我,他怎能如此對我,他怎能如此?!」差點被強暴的陰影像一面網,封住她所有的出道,令她無路可退。
那是多麼殘忍的記憶,他怎能一再逼迫她?子榆憤恨著自己,同時也——「發泄出來,美羽,不要讓它成為你的陰影,發泄出來。」
但美羽卻死命地咬住下唇,刻意地把那份痛苦壓制住,不!她從不求救,也從不示弱,絕不!她全身顫抖得厲害,更令他心疼不已。
「美羽,不要去壓抑,不要讓它成為抹不去的痛苦記憶,發泄出來,讓它過去,美羽!」她的模樣令他心驚,難道她向來以壓抑解決痛苦?「讓它過去,美羽,我不要你這樣對待自己!把它發泄出來。」
「不要!不要!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在他懷中掙扎,想去壓抑,想去逃避,但她愈是這麼想,愈是做不到,心中的恨意愈是鮮明。「該死!懊死!那個禽獸,他為什麼不去死,他為什麼不去死——」
淚水如泉翻涌而出,帶著她的恨,帶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一切。「該死——該死——」她狂亂地吶喊,狂亂地捶打,發瘋似的把心中所積壓的一切掏光……
終于她無力地癱軟下來,只剩下沙啞的啜泣。
子榆無聲地擁著她,怕一出聲,會泄漏他的哽咽。低低地吻去她的淚痕,吻去她的傷心……
「我不會再哭了,絕不再哭了。」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她不允許。
「沒關系,如果你想哭,就到我懷里來,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這句話不經思考,也不經任何衡量猶疑,仿佛它早就存在于他的心中,等著這個恰當的時機月兌口而出。
「隨便掉眼淚會月兌水。」他的話真動听,不過,她是不太相信的,她只相信自己。
她不相信他?也難怪,他的表現完全不像把她當一回事。「想喝水嗎?」他拍了拍她的背,體貼地道。
「我好累,想睡了。」她全身虛軟得像失去生命力的人。
子榆輕輕把她放在床上。「你的傷還沒擦好藥。」
原來她一直躺在他懷中,難怪她會清晰地听見他的心跳聲。「沒關系。」唉,口好渴,好像被他料中似的。「可不可以請你倒杯水?」
「好,等一下。」他下樓去倒水。
她的私人電話在這時響起,電話就在床頭,她沒有伸手去接,因為害怕,怕是尚天威打來羞辱她或恫嚇她的。電話每響一聲,她的心就抽痛一下。
「怎麼不接電話?」這時,子榆已倒好水,上樓來,他伸出手就想接。
「不要接!」她拉住他的袖子,害怕地搖搖頭。
子榆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似要將自己的勇氣傳遞給她。「別怕,如果是那渾蛋,我就把他教訓得狗血淋頭。」轉頭,他接了電話。「喂?」
「是,我在和美羽討論服飾設計的事。好,等一下。」子榆把話筒遞給美羽。「是雪雁。」
美羽安心的吁一口氣,把電話接過來。「媽。」
「美羽,你沒事吧?聲音怎麼這麼虛弱?」電話那頭喬雪雁的耳朵很敏銳。
「沒什麼,今天跑了不少客戶,有點累。」她不習慣讓人為自己擔心,即使這人是她的母親。
「你沒發生什麼事吧?我剛才夢見你全身血淋淋的;趕快爬起來打電話回來,響好久都沒人接,我都快擔心死了。」在喬雪雁所處的國度,現在正是好夢正酣的凌晨時分,她特地爬起來打了很久的電話,憂心從電話那頭溢出來,連光听見一兩句話的子榆都能感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