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祝妳十四歲生日快樂唷。」馬莎修女和藹的把她牽到長桌旁的壽星位置坐好,將蛋糕放在她面前,「來,許願,吹蠟燭。」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他,在他眼中看見疼寵的心意,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安排的了。
默默的閉上眼,在心中許下心願,她把代表十四歲的蠟燭吹熄,眼底有淚,臉上卻充滿了溫暖笑意。
「憐心妹妹,祝妳生日快樂。」君亦廉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因為我不能陪妳度過明天真正的生日,所以我只好提前幫妳慶生了。」
「謝謝你,君哥哥。」
切完蛋糕,兩人躲在角落相依偎著,看著院童歡樂的笑臉,祈憐心唇邊的笑容始終不落。
她知道過了今晚,君哥哥就要離開她的身邊,但她會永遠記得今天的生日,也會等待他承諾的日子到來那天。
君哥哥,我會等你的。
四年後
今天是祈憐心十八歲的生日。
四年歲月過去,她長高了,稚氣的臉蛋也增添了一絲成熟風情,一襲鵝黃色調洋裝,襯托出她這年紀該有的青春風采,活月兌月兌是個引人注目的小美人。
在她身旁有一個剪著短發,身穿藍色褲裝的小女孩,她是祈憐愛。
祈憐心雙眼直往育幼院門外探去,兩腳也不停的來回走動,似乎在等什麼人,一臉焦躁。
除了兩個女孩,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馬莎修女則站在男子身邊,一行四人,似乎都在等著什麼。
「憐心,妳已經等了一個下午,還要等嗎?」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走上前,口氣溫和地問。
「等,為什麼不等?君大哥不會失約的。」祈憐心沒說話,倒是祈憐愛氣呼呼的開口。
即使他們已經從早上等到黃昏,君亦廉連個人影都瞧不著,她們還是相信。
「好,繼續等。」男子依然噙著溫和的微笑,順著她們姊妹的心意。
反正他都已經等了四年時間,也不差再多等一天。
「哼。」祈憐愛絲毫不領情的撇頭。
「祈先生,不好意思,小愛的脾氣就是這樣,請你不要和一個小孩計較。」終究是自己帶大的小孩,馬莎修女和藹的勸解道。
「我不會在意的,畢竟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她們的大哥。」男子是祈天衛,是祈憐心姊妹親爺爺收養的孫子。
原來祈憐心的雙親當初是私奔逃家的,她父親是祈家的獨子,祈爺爺即使生氣自己唯一的兒子忤逆他,最後仍敵不過親情的渴望,開始找尋他們的下落,只是得到的,卻是他們出車禍身亡,一對姊妹被送到育幼院的消息。
喪失獨子,祈爺爺當然更急于想把他流落在外的孫子找回,只是四年前,被派去接人的祈天衛,雖已找到祈憐心姊妹,但她們卻不願跟他回去。
祈爺爺怕憾事再度發生,也不想勉強她們,沒想到這一拖,就是四年過去。
要不是因為祈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祈天衛也不會自作主張的再度上門找祈憐心,請求她們回家。
「我只有一個姊姊,才沒有什麼大哥咧。」祈憐愛轉過頭對他扮了個大大的鬼臉。不知是什麼原因,祈憐愛從一見面,就對他沒有好臉色。
祈天衛扯出一抹苦笑,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惹到他的小妹?他們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直不吭聲的祈憐心,臉上有著對君哥哥的信任和倔強。雖然她不言不語,但一雙小手卻隨著時間流逝,而越握越緊。
終于這一等,時間已經趨近夜晚,她的生日早就過了一大半。
「憐心……」祈天衛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始終堅信君亦廉會出現的妹妹。
祈憐心依然沒有說話,依然固執地等待著,一直等到半夜十一點五十九分,她終于放棄了。
她仰望沒有星光的黑夜,陡然閉上眼,一會,她睜開眼,看向一臉擔憂的三人,只淡淡說了句︰「走吧。」
「妳沒事吧?」祈天衛關心的問。
祈憐心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搖了搖頭。
「啊,君大哥竟然食言,討厭的君大哥,竟敢害姊姊失望傷心……」祈憐愛一張小嘴嘟嘟嚷嚷的,直替姊姊打抱不平。
向馬莎修女告別後,最後再望了眼育幼院,祈憐心兩人雙雙坐進祈天衛開來的車中,告別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三人往山下開時,恰好遇上一台準備上山的車,只是車中的祈憐心已經疲憊的閉上眼,並沒有注意來車。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擦身而過的那台車的駕駛者,正是他們等了一天的主角——君亦廉。
為了奪回「君亦」,這四年來,君亦廉和「復仇者」在美國一步步擴展勢力,為了不分心,他甚至和憐心妹妹斷了聯絡,但他始終謹記他對她的承諾——為她慶祝她十八歲的生日。
只是天終究不如人願,在她十八歲生日前夕,他和「復仇者」一手創建的公司,內部主計算機突然中毒,偏偏「復仇者」剛巧不在美國,不得已,他只好通宵待在公司坐鎮,處理搶修事宜。
經過一天的努力,問題終于解決,而「復仇者」也在接到通知後趕回,他連忙搭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回台灣。
看了看時間,他對失約的自己懊惱不已,不過現在,他也只能盡量趕回育幼院了。
急著上山的他,開著臨時租來的車,一心只想早點趕到憐心妹妹的身邊,絲毫沒有注意擦身而過的另一台轎車。
終于讓他趕回育幼院,但距離憐心妹妹的十八歲生日,卻已經超過五分鐘。
君亦廉看著已經熄燈的育幼院,猶豫著是不是該貿然的吵醒院長和院童。
「亦廉,你回來了。」突然,馬莎修女和藹的嗓音在他後頭傳出,「只是你回來晚了。」
「修女。」
「憐心她們姊妹,已經離開育幼院了。」馬莎修女為他們的錯身而過嘆了口氣。
「離開?什麼意思?」君亦廉一時愣住了。
他原以為修女口中「回來晚了」一事,是指他沒來得及趕上憐心妹妹十八歲生日一事,現在听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憐心她們姊妹已經被她們的大哥帶回家了。」
大哥?憐心妹妹還有一個大哥?
修女說早在四年多前,她們的大哥便已經找到育幼院,要把她們姊妹接回家,只是當時憐心不肯,才會拖到現在。
君亦廉感到頭腦一團混亂,腦海突然浮現有一次,憐心妹妹心不在焉的模樣,事後還說了一些離開之類的話……
原來她那時的舉動,根本就不是因為知道了他要離開,而是她自己必須離開!
懊死,他當時明明覺得有異樣,但他卻沒有多問。
于是,君亦廉再度開車,往修女給的地址前進,心中的不安讓他胸口急促跳動,只希望能順利找到憐心妹妹。
只是當他到了目的地,門牌寫著祈宅的大門卻是深鎖,看來就是沒有人在家的感覺。
他不死心,按住電鈐不放,終于引來附近鄰居的白眼,從警衛口中得知,他們竟又恰巧錯過了。
原來,當祈天衛他們三人剛到家門時,就接到從瑞士打來的電話,是爺爺的病情有了變化,所以三人還來不及下車,又急忙忙的趕往機場了。
而隨後,君亦廉便趕到這里,前後只差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君亦廉不死心,連忙趕到中正機場,只是踏入機場大廳,他卻怎麼也找不著那抹他心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