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正希揚起好看的濃眉輕啐。「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唉!無聊透頂。」義希雙手枕在後腦嘆息。「保護一個千金小姐。」
「誰?」
「宮城秀一的未婚妻——京極希代子。」義希從口袋取出宮城秀一的照片給大哥看。「你有沒有他的資料?」
「你這個駭客高手還要我提供資料?」正希邊看照片邊思忖,迅速翻動記憶,搜索腦中的資料。
歐陽義希可是出名的電腦駭客高手,從沒有資料是他取不到手的。
「省堡夫嘛!」義希一臉賴皮。
「難怪你肯乖乖回來,原來是想套資料。」正希敲打義希的頭頂。
「反正順道。」偷懶一下又何妨。「明知老哥有資料,我又何必浪費時間。」
「宮城會社與京極會社聯姻的消息,在政商兩界相當轟動。」正希半眯鷹眸,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香醇酒液一飲而盡。「宮城秀一是宮城會社的社長,主要經營貸款的財務公司,通過收購合並其他公司來融資擴展業務。」
義希吹了一聲口哨。「高利貸集團。」
「宮城秀一的父親宮城方是執政的自民黨黨員,任職大藏省氨省長,居官財政要位,是右翼團體的重要人物,屬于主戰一派。」
又是一聲響亮的口哨。
「京極會社現任社長京極武田,主要業務是生產電腦軟體、經營寬頻網絡等高科技的產物,還有經營海上航運公司。」正希舒適地伸展長腿。「亞洲金融風暴後,京極會社受到嚴重的沖擊,曾一度面臨經濟危機,當時京極武田的獨生女京極希代子剛好接手這個爛攤子,她在短短數年間挽救了京極會社,是個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
「宮城與京極聯姻無疑代表京極會社加入右翼團體,右翼的勢力又得以擴張,所以反對派的左翼團體才會百般阻撓他們,並派人暗殺京極希代子。」義希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可能性極大,隸屬左翼團體的激進派,常常策動暴力事件,為了阻止右翼的坐大,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正希對義希高舉酒杯笑言。「看來你這次的任務應該不會太沉悶。」
「但願如此。」義希慵懶一笑。
「好了,談完正事,咱們來好好談一談私事。」正希不懷好意地箍著義希的脖子。「你這個膽小表到底要逃到何時,你想要害千羽變成望夫石嗎?」
又來了!每次回家都要面對這個煩人的問題,不論父母還是兄妹都要審判他,所以義希才會極力抗拒回家。
義希苦著一張臉。「老哥,你們明知我只把千羽當做妹妹,我是不可能給她幸福的呀!」
「那你還不清楚告訴她,到底是要她等到何時?」正希給他一個大白眼。
「冤枉呀,我有叫她不用等我,可是她像頑石一樣勸不動。」這正是義希泄氣的原因。
「你呀,平時與人抬杠一流,可是一踫到感情的問題就變得結巴,一定是你說得不清不楚,讓千羽誤會了。」與他相處了二十八年,身為老哥還不了解他的個性嗎?
「我是怕說得太直接會傷害了千羽。」
正希意味深長地瞥了義希一眼,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鈴木伯伯的死,並不是你的錯。」他知道這才是義希一直不忍心傷害千羽的真正理由,因為義希總覺得自己虧欠千羽。
「其實千羽已經長大,她遠比你想像中堅強。」正希與千羽相處的時間與了解絕對比義希多。「你別誤了人家的青春。」
「我知道了。」唉!這可是個難題!
「如果你在外面有女人,千羽知道了會很傷心的。」這是正常男人的需求,義希有女人絕對不足為奇,何況以他出色的外貌及家世,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向來都是數之不盡。
「放心,那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女人。」義希瀟灑地聳聳肩。
「總之,你別讓千羽哭。」這個老是吊兒郎當的小弟,對女人從不認真。
「別老是念我,老哥你也是,何時找到可以與你匹配的大嫂?」義希一骨碌坐直身子,攬住大哥的頸項打听。
「我哪有美國時間去約會,組織的事務已經讓我分身乏術了。」
「不如讓我幫你物色對象。」義希狡黠地笑著。
「你給我安分一點,別亂出鬼點子,尤其是別在母親大人面前提起。」正希惡狠狠瞪他,發出嚴重警告。
除了組織的事情外,另一個讓正希頭痛不已的問題正是母親大人的催婚。近來母親常常私自替他安排相親,弄得他雞犬不寧、哭笑不得。
「呵呵!我知道了。」義希賊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母親大人做了什麼好事。「一定是相親大會。」
看著落井下石、眉開眼笑的老弟,正希滿臉陰險地說出一句、保證讓他再也笑不出來的話。「原來你對相親非常有興趣?!或許我可以向母親大人建議一下。」
丙不其然,義希立刻收斂笑意,露出害怕的神情。「你可別出賣兄弟。」
「是好兄弟便應該有難同當。」這次輪到正希開懷大笑。
義希一副要他去死的淒慘樣子,害正希笑得更得意了,爽朗雄渾的笑聲,在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不少生氣。
這樣清風徐徐的夜晚,飲不盡的美酒、說不完的話題、停不了的笑聲,一直持續到夜闌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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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微薄醉意的歐陽義希,步履蹣跚地回到睡房,一個縴縴身影把他嚇了一大跳,順便驅走了不少酒意。
「千……羽……」他為之結巴。
一身和服打扮的鈴木千羽,緩緩地站起來對他彎腰行禮。「二少爺,我去幫你預備洗澡水。」
「不用了,已經這麼晚。」
不理會他的反對,千羽逕自走入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歐陽義希唯有無奈嘆氣。
歐陽義希浸泡在按摩浴池內,舒適地伸展四肢,一邊欣賞窗外的園林夜景。他的心情如水面的波浪氣泡,翻滾不息、飄浮不定。
「二少爺,讓我來幫你刷背。」驀地反映在玻璃窗上的倩影,讓歐陽義希差點滑落水池。
「喔,不用了……」
「不行,服侍二少爺是我的責任。」鈴木千羽邊說邊來到歐陽義希的身後,拿起刷子預備幫他刷背。
「千羽。」他尷尬地轉身、捉住她的皓腕阻止,俊臉上有一絲暗紅。
反觀她,面對全果的男人,沒有半點不自然或害羞,一雙不解的美目,目不轉楮地睨著他。
「二少爺不喜歡千羽服侍嗎?」她的神色暗淡下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受傷的表情讓他不知所措。「我只是不太習慣有人服侍。」
「我會很輕柔的。」她的明眸亮起來。
有沒有搞錯?這句話不是應該由男人來說嗎?!他差點昏倒。
「千羽,你知道自己的身分嗎?」
「我當然知道,我是二少爺未過門的妻子,服侍、照顧、保護二少爺,是我的職責。」
他眼角抽搐、口吐白沫,幾乎當場陣亡,只怪自己說錯話、選錯話題!
「我不是指這個,你是雲英未嫁的女孩子,怎麼可以進男人的房間、幫男人洗澡刷背?」他說得義憤填膺。
「二少爺不是其他男人,是千羽未來的夫君。」她滿臉無辜。
「這也不行,總之一日未成婚,都不可以逾越半分。」他大言不慚!平時放蕩不羈的男人,虧他說得出這種神聖的教誨。
她只是低垂螓首,默然不語,讓他瞧不出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