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多此一舉。我想要先去再試著馴服那匹馬看看,到時候恐怕又會弄得滿身塵土,所以待會兒再洗就是了。」
說完後他走到騎馬場,而負責把守的人們看到他時亦有著些許惶恐,齊騑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峰。
「去把那匹馬給放出來。」他吩咐道。
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卻沒半個人有所動靜。
「怎麼,沒听見我說的話嗎?」齊騑臉色微微一沉。他才一小段時間沒來牧場看看,難道他們就已經忘了誰是這個牧場的主子嗎?
眾人又互相對看了一眼,仍舊沒半人行動。
「你們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去把馬給趕出來!」這下任誰也听得出齊騑已經在生氣了。
「二……少爺,那馬……又跑出牧場了。」跟隨他後頭而來的陳伯只得實話向他稟報。
「又?」齊騑一楞。听陳伯的口氣,這情形不只是一次嘍。
「是呀,二少爺不在的期間,那匹馬便時常趁人不注意時就跑出牧場,大伙總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又把它給捉回來。」
很好,真有個性,不愧是他看上的馬兒!齊騑暗自贊道。
「為何這事兒都不曾向我稟報過?」
「因為我們都能夠將它捉回來,所以也不敢拿這種小事去煩二少爺。」
兩人正說著時,就見一群灰頭土臉的人狼狽不堪地拖著一匹白馬進來,由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來,這差事確實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啊--二少爺!」其中有一人先看到齊騑並且叫了出來,其它人這才跟著看到並且有些害怕的叫道。
「別將它趕回馬房了,直接把它趕進場子內吧。」齊騑不慍不火的吩咐。
知道主子對于他們這種近乎失職的行為沒有追究後,眾人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並且半拖半拉的將馬兒給趕進場子內,返身到場子外等著。
齊騑縱身進到場子內,同時與馬兒面對著面,那匹馬不高興的直跺蹄,同時示威似的不斷嘶鳴,完全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樣。
丙真是匹上選之材!齊騑在心中嘆道。若真能把這匹馬徹底的馴服,他敢說現下他所擁有的馬兒沒一匹能比得上它。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臣服!」齊騑對馬兒說道。
馬兒回他的則是長長的一聲嘶鳴,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後來事實證明馬兒的確是略勝一籌,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伴著眾人每一道的驚叫,齊騑不知道自己到底已被摔落幾次,只知道全身上下酸疼不堪,體內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對他做最嚴重的抗議。
但他告訴自己,他就不信拿這匹馬沒辦法!
然而過了一會之後又傳出一道驚叫,齊騑再度跌落塵土中,當他站起身正想再度嘗試時,突然有道粉女敕女敕的聲音響起。
「要不要我幫你呢?」傳出的聲音中還帶著笑意。
喝!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主子說話?眾人倒抽一口氣之余,不約而同地朝聲音的來源望去,接著亦同時楞住了。
天呀!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無視于在場的人全是那副痴呆模樣,冷絳雪笑咪咪的由藏身處走了出來,並且來到離齊騑最近的位置看著他。
「看你好象很辛苦的樣子,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她興味盎然的看著場中那匹高傲的馬。
她已經躲在一旁看了許久,同時有了這位少爺絕對是位真心愛馬的人的結論,這可由他在馴馬時並未藉助任何殘酷的工具看出。就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好心的打算出來幫幫他。
「你是誰?」盡避滿身塵土,但仍無損齊騑那股自然天成的氣勢。
他敢確定她絕非與牧場相關的人,因為在場的人並無一人像是認得她的模樣,而且她一身樸素但淡雅的裝扮,根本就與牧場榜格不入。
她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夠輕而易舉的馴服那匹馬。」
嗯,她不否認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有威嚴,也夠格成為他人的主子,可是依她看來,他在馴服馬兒的這件事來說……那就有待加強了!
呵呵,瞧他剛剛摔得灰頭土臉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齊騑的口氣十分不善。
這女人不但自大,而且有把他看扁的意思,哼!反正她也不過是在說大話罷了,不然像她這種弱女子能有什麼能耐。
雖然她長得的確是很好看,如雕琢般的臉蛋、新月似的柳眉、紅潤的菱嘴、子夜般漆黑的秀發,再加上在一身粉紅衣裳的裝扮下更顯白晰的雪膚,組合成一個如她這般絕美的女子。
但就算她是個絕世美人又如何,她終歸還是個女的。女人!除了裝柔弱、裝傻、愛哭、愛撒嬌及惹人厭外,根本就沒啥用處!齊騑輕蔑的想道。
「哎呀呀,我剛才不是才告訴你我是誰不重要嗎,你干麼又問我?難不成你這麼快就忘了啊?這樣不行哦,記憶減退可是老化的開始喲!」冷絳雪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她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齊騑生氣的邁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頓時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籠罩住,由他身上輻射出來的那股怒氣自然也沒令她忽略。
「你到底是誰?快說!」
哦喔!他真的生氣了,還一副想宰了她的模樣呢!不過她早已看慣了這種高大威猛的男人,所以要她害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干麼要告訴你,這對我又沒啥好處。」冷絳雪毫不畏懼的應道。
「你……」齊騑真想一把掐死她。
通常他擺出這種臉孔時,別說是姑娘家了,就算是大男人也少有敢不買他的帳,怎麼她還敢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真是該死!
「就憑你現在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盤,而你卻是個不該在此出現的人!」齊騑當下又重拾冷靜,「我警告你,你要再不說的話,我就……」他故意不把話說完,好增加威脅的氣勢。
「就怎樣?」冷絳雪不怕死的問道。
「我就把你當成是個可疑人物,照慣例把你關進柴房內,一天不招供就一天不給飯吃!」哼哼,怕了吧。
齊騑胸有成竹的等著她認輸,但他絕沒料到自己會踢到個大鐵板。
「那很好啊!」她高興的說。
很好?他一愣。被關進柴房及不能吃飯會很好?她的腦筋莫非有問題?
「柴房也還有個屋頂可遮風蔽雨,而且我本來就不愛吃飯,所以你只要給我些包子、饅頭吃就可以了,我是不挑嘴的。」冷絳雪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難不成這女人還以為他是要她到柴房去作客的?還包子、饅頭咧,沒給她吃頓排頭就不錯了!齊騑火大的想著。
「喂,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去馴馬啊?怎麼正事不做老愛跟我扯些有的沒有的,要知道『唆』可也是老化的癥狀之一哦!」冷絳雪不甚贊同的搖了搖頭說。
她先是看扁他,接著又三番兩次的暗示他已經「老」了,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不給她個教訓怎麼可以!
齊騑按捺住即將爆發的脾氣,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你說你能夠馴服那匹馬?」他冷冷的問。
「對啦,我剛剛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了啦!你該不會又忘了吧?說你記憶衰退你還不高興,分明就是嘛。」冷絳雪猶兀自嘲弄他。
冷靜,千萬要冷靜!齊騑在心中拚命的告誡自己。反正待爭兒她就會受到教訓了,現在生再大的氣也沒用。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他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