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雪堆里爬了起來,把藏在袖子里頭的小豆芽一把揪出來搖晃著。「快給我起來,你這沒用的女人。」
她一邊晃著,一邊拿起地上那白色冰冷的小東西往小豆芽臉上砸去。
小豆芽的口中發出微弱的叫聲。「啊……」
「醒醒。」
終于,在她百般的凌虐下,小豆芽睜著雙眼。「公主?」
「你可醒了,還不快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
「鬼地方。」她氣道。
小豆芽張著一雙不懂的眼神,期望公主能說得更明白一些。
「鬼住的地方,不懂?那,你瞧,那里有棵大樹,你用左邊的大腦敲三下,再用右邊的大腦敲三下就明白了。」她指著鄰邊的一棵樹,說道。
小豆芽喃喃地重復著公主的話。「用左邊的大腦敲三下,再用右邊的大腦敲三下?為什麼要敲三下,敲二下或者敲一下不好嗎?還有為什麼要用左邊的大腦?
用小腦不行嗎?「
聞言,凡妮莎氣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管你用哪里撞,你喜歡用哪里撞就用哪里撞。」
「行嗎?」是唯一肉最多,撞起來最不會痛的地方,所以小豆芽很直的就問了。
「行,就算你用胸部撞我也不反對,真是大白痴。」她想站起來,卻一腳陷進那白色東西里。「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她拔起一腳,卻讓另一腳陷入同樣的困境。
老天!
「公主!鮑主!」
「什麼事?」她已經沒了耐心,口氣顯得有些火暴。
「你想我用左邊的撞好,還是右邊的好?」小豆芽遠遠地問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處在凡妮莎說的那棵樹旁,也擺好了姿勢,卻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
「你這個大白痴,還不快過來幫我。」她後悔了,後悔帶一個超級白痴來這。
「可是我還沒撞——」
「立刻給我過來!」
「是。」不敢有二話,小豆芽連忙從遠端跑了過來,身手俐落,絲毫沒有陷入那白色東西的問題。
拉著公主的手,往一頭使力扯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出。「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她幾乎是帶著尖酸刻薄的語氣說道,因為她發現一件事。「為什麼你站在這上頭都沒事?」
「我?」小豆芽站直身子跳了幾下,仍站得挺直。「疑,真的沒事,大概是我身輕如燕吧!」
「為什麼就我會?」凡妮莎不信邪地又站了起來,才踏出一腳,就又陷入同樣的僵局。
于是,她又一次地被拖了出來,她決定不再做任何嘗試,她打算把這些惹人厭的東西變不見。
她伸出雙手置于胸前。「多索拉米依,去。」把手揮向天際,一道白光從指尖射出,卻在離她數步的地方驟然消逝,她吃了一驚。
這?
不死心,她又試了一次。
「多索拉米依,去!」
這一次白光連射都未曾射出。
她的法力……消逝了!凡妮莎震驚地愣在原地。
「公主,你的法力……」
「不見了,它就這麼不見了。」她自語著,尚處在驚愕之中。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
老天,這是一場噩夢。
「我不知道,法力從來沒有失靈過,怎麼這次會失效?」
「那我們怎麼回去?」難道她們就要死在這個鬼地方了。
「會有辦法的。」
凡妮莎慢慢地站了起來,拍拍衣裳,天上那鬼東西下的越來越多,寒意穿透衣服向她襲來,突然她意識到一點。
「難道是這東西讓我法力失了靈?」
「這小東西?」
「一定是這些東西,它們的冰冷凍結了法力,只要離開這地方,我的法力就能恢復,走,我們去找離開這里的路。」
理出了解決的方法,她拉著小豆芽,開始朝著某個方向移動,因為四處是白色的一片,所以她只能靠著直覺走。
一路上,她必須不斷注意自己的腳,還得忍住陣陣的酷寒,不知道走了多久,風大了,寒冷漸漸麻痹她們所有的知覺。
在凡妮莎失去知覺之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殺了那個說這里四季如春、美麗如畫的騙子。
☆☆☆風姬努力地想掙月兌束縛著她雙手的絲絹,卻在費了一番力氣後才發覺她只是在做無力的掙扎。
那絲絹緊緊地綁著她,手都發麻發紅了。
沒良心的臭男人,就這麼突然丟下我一個人走,疼死我了,風姬的心里暗罵。
然而,她的心還在狂舞著,她知道,剛見到他的那股沖擊依然回蕩在心里。
他還是那麼的英俊,魅力不減當年,即使雙鬢添了幾許白發,龍胤的存在,仍讓她無法喘息、無法抗拒。
他可有其他女人?在過了這麼多年?思及此,醋意像海浪撲襲而上。風姬想到那該是屬于她的位子被另一個女人佔著,想到那強壯的身子夜夜摟著另一個女人入眠,她就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嫉妒。
忙著嫉妒,她卻不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全落在身後那男人溫柔的眼中。
他站在門口多時,卻不曾被她發現。他屏息地看著她,努力地想把她的容貌記在心里,有多久的時間,他不曾這麼專注這麼仔細地看過她了?
他抑止心中沖上前去摟她、吻她的沖動,雖然他曾在夢里放縱自己這麼做過。
她就像他記憶中的那麼美,一絲一發都勾動他的心、牽動他的魂。
見她不斷想掙月兌絲絹卻徒勞無功地只是弄紅了雙手,龍胤挑著眉頭低喊出聲。
「別動。」他走近,制住了她的手,微怒地看著她。
風姬見狀,想抽回雙手,可是他哪會輕易放開。
哼!假好心。她在心里怒道。
「傻女人,你明知道這只是在白費力氣,為什麼還要嘗試?」
你管我!她把頭撇向一邊。
「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倔。」他猶豫了一下,便解開了她手上的絲絹,把她一雙手包在他手掌中揉蹭著。
她噘著嘴的模樣,看在龍胤眼中只是更增添了她的嫵媚,他一時沖動地伸出手撫觸她粉頰。
這麼親密的舉動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激動地震了一下。
瞧見她的震驚,龍胤拿下她口中的手絹。「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莎兒的事?」他暗啞低聲地問,握住她手的力道不禁加強。
風姬的胸口一陣哽咽,當她轉過頭,眼中不覺多了一股強烈的怨。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問你自己,我永遠無法忘記當年我求你留下來,你卻毅然絕然地要回火龍堡那股堅決,如果我告訴你莎兒的事,你會為了我們母女留下來嗎?」她譏唇的諷刺問道。
「我——」他的心宛如被烈火狠狠燙了一下。
「說不出話了?何不讓我替你說,在你心目中任何人都不及火龍堡重要,包括我和莎兒。」
她殘酷卻準確地命中事實,是的,他數百年前放不下火龍堡,現在仍是,這是他所有的心血,他不能放,也無法放。
「我曾試著要帶你回火龍堡……」
「我也曾試著告訴過你,我不屬于這里。我可以為了你舍棄女王的身份,留在凡塵當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平凡夫妻,哪怕一輩子跟著你吃苦,我都願意,可是,你毀了這一切,毀了這份愛。」
每次,只要一想起,當初懷了莎兒的那段艱苦的日子,風姬就無法不去恨他,她只是個女人,卻必須背負著私生子的羞辱度日。
她所承受的那些責難都在那些日子一點一滴地轉為恨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恨越多,背後的愛也就更多。
兩滴眼淚迅速地沾濕黑而長的睫毛,風姬用手抹去,不想讓他看見。
「當年我確實不該拋下你,可是莎兒是我的女兒。」龍胤自知理虧,但是莎兒是她女兒這點卻是個不爭的事實,任誰也無法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