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小的立刻派人去攔——」守衛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瓖在龍眼上的琉璃瓦被撞了開,碎片朝四周彈射,接踵而來的是一朵雲,它朝著龍胤撞擊而去。
「截——」
正好來得及月兌口而出。
「不用了。」他所有的怒氣在此刻被挑了起來,之前還巴望能好好休息,因為他已經有數十個夜晚不曾好好睡過一覺,現在對這個打擾他睡眠的凶手,他並不打算輕易饒了對方。「該死!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隨手撈住不明飛行物體,已經打算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從雲朵里仰起了一張小臉,咦……女人!
「你是誰?」
「痛死我了。」凡妮莎揉揉剛剛撞到的鼻子。
這些天真有夠倒霉,她一路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里,沒想到筋斗雲臨時卻失了控,害她一路飛撞進這鳥地方。
她從雲上跳了下來,好奇地審視四周,卻看到兩個男人瞪大了眼看她。
「嗨!你們好,不要因為我的出現而干擾你們,你們繼續。」她就像個主人招呼著,而忘了她是那個闖入者、滋事份子。
「你該死的在這兒干麼?」龍胤甩開身上的雲朵,眼神冷冽地盯著闖入者。
「我?你不知道我是誰?」
「天殺的鬼才知道你是誰。」他大吼了一聲。
「別這麼生氣嘛!來者是客。」凡妮莎心里泛起一股沖動,他這樣子,就像她老媽口中形容的老爸。
一頭易怒、暴躁的火龍。
她的老爸。
她盼了好久的老爸。
她默默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踫他,卻被他抓住。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龍胤愣怔了一會兒。「我沒有女兒。」丟開她的手,他走到一邊。
「你有!你有!就是我,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她激動地走到他面前,搖晃著他。
「我說過我沒有任何女兒,是誰支使你來的?」
「沒有人支使我來,老媽不許我來找你,因為她說你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我不得不來,因為她硬要我去嫁給一只癩蝦蟆。」她自言自語地講了一大串。
「你娘是誰?」
「風姬。」
這個被他鎖在心頭已久的名字再度出現,讓他呆愣了三秒。
「姬兒——」
「幸好你還記得,要是娘知道你忘了她,一定會把你照三餐罵,另外再加個宵夜。」凡妮莎重重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這幾天沒好好睡覺,我要睡了,你們別吵我。」
她徑自走到床邊,整個人跳上絲綢被,把自己窩在里頭,啥事也不做,自個兒睡了。
對她剛造成的慘狀,沒有任何愧疚。
龍胤只是站在一旁,看著那自稱是他女兒的女娃。先前不曾仔細瞧她,現在看她,她就像年輕時候的姬兒,迷糊、發生天大的事都影響不了她。
「這真是我的女兒?」
他皺起眉頭。
如果真是這樣,當初姬兒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城主?」
一邊從頭愣到尾的侍從到現在還模不著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情形。
「你下去,這兒我來處理就好。」
「是。」他快速地退了下去。
女兒?
他的女兒?
知道自己有一個數百年未見的女兒,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龍胤有點畏懼地伸出手,想踫觸她,卻被她一個翻身擋住。
這一個翻身,女娃手臂上的一個烙印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個龍形胎記。
歷代龍族的徽記。她——真是他的女兒!
喉嚨哽咽了,鼻頭泛起酸意。
懊死!她居然騙了他,她居然不讓他知道他們有個女兒了。
像海浪涌起的憤怒,他覺得被欺騙、被傷害了,姬兒到底還隱瞞了他多少事?
☆☆☆她被一雙充滿怒氣的雙眼給嚇醒。
風姬打了個冷顫,那在隱喻些什麼?自從凡妮莎逃家後,她就不斷地夢到那雙眼楮。
用一條薄紗圍住身子,她走到窗口,她知道她不該勉強莎兒,但是她就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王國走向毀滅之途。
她會在哪兒?
派人找了她數日,依然沒有她的消息,會在他那兒嗎?
不會的,莎兒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又怎麼會去找他,只是那雙憤怒的雙眼感覺竟那麼熟悉。
那麼像他。
☆☆☆
「啊!真舒服。」凡妮莎從被窩里伸伸懶腰,從來不知道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是那麼令人開心的一件事。「睡飽了,可是好餓。」
一陣撲鼻的香味傳進鼻子里,她閉上眼,仔細地嗅著,慢慢身子飄了起來,直往那香味移動。
等她睜開眼楮,一桌子令人垂涎的美食就在眼前。
伸出五爪魔手,拼命地朝那些秀色可餐的食物進攻,直到臉上沾了食物,衣服也遭殃才滿足地舌忝舌忝手。
她揉揉雙眼,發現有個人正目不轉楮專注地看著她。
「你一直坐在這兒?」
「嗯。」
龍胤發現他愛上了看女兒吃東西的饞樣。
「那剛剛我吃東西那麼……呃,優雅的吃相你也看到了?」
「嗯哼。」
「其實,平常我不是這麼優雅的,只有今天才特別這麼優雅。」她有些羞澀地絞著手指。
「看得出來。」
「那就好。」
「她知道你來找我?」
「我娘?嗯——不知道。」她晃了幾下頭。
「她告訴你我的事?」
「你所有的事。」凡妮莎老實地稟告著。「她說你是世界上最無情的男人,拋妻棄女、沒心沒肝沒肺的超級大爛人,無情無義。」
日月可鑒,這可不是她瞎掰胡說的,她只不過是自作聰明把她老媽藏在心里的話,大聲地說出來而已。
听完整段話,龍胤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色全然脹紅,雙眼冒著怒火,在房間里來回地走動詛咒。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心被狼給啃了的女人,到底誰才是無情無義、沒心沒肝沒肺的家伙,真是可惡!」
「喂,我說老爹,你犯不著這麼生氣,其實娘會這麼說也是情有可原,你想她一個婦道人家,正值青春年華就被你丟在那個半個男人都沒有的地方,怎麼會不成為‘春閨怨婦’。」
「當年我必須扛起主持火龍堡的責任,所以我才——」他極力狡辯著。
凡妮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這些都無關緊要,你放心,不久她就不會再這麼說你了。」
龍胤疑惑地挑了眉。
「不明白?我告訴你,有個叫小浩子的凱子現在正在極力地追求你馬子,看來不久,我就又多了一個爹,反正少一個多一個也無差。」
「什麼!」他的音調比剛剛多了一股暴戾之氣,要是有哪個男人敢動他的女人,他會把那人五馬分尸、碎尸萬段。
她不明白,他明明就是在意她的,為什麼兩人卻要彼此分開,然後互相埋怨對方?
「為什麼丟下我和老媽?」她問了,這許多年來一直想知道的事,語氣中帶著譴責和怪罪,一反先前的玩笑。
龍胤啞口無言,被問傻了。
他們為什麼會分開?是他的固執和她的賭氣吧!
「她很想念你,可是她絕口不提,一直很想見你,想知道能讓老媽說到名字,眼神就會出其溫柔的男人是長什麼樣?現在我看到了,你還愛她嗎?」
「愛。」他有多久的時間不曾說過這字了,從離開她的那時候,他的愛就隨之消逝了。
「其實,要不是為了躲避逼婚,我不會來找你的。」
「逼婚?」
「說到這,我就一肚子氣,還不就是一群老太婆自作主張,把我的一生許配給一只癩蝦蟆,我是為了逃婚才跑到你這兒。」
「你不想嫁給他?」
「當然不想,好好一朵鮮花居然叫我插在蛙糞上,簡直是污辱了我高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