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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軌聖誕夜 第8頁

作者︰丁蔚

席惜搖了搖頭。

阿野大驚失色,唯恐天下不亂的叫嚷了起來,「向陽,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沒有彈過歌給阿惜,你這個情人不合格。」

「你少搞破壞。」韓向陽氣定神閑,雙手抱胸的說︰「想用這種方法逼我彈吉他,沒用的。」

「阿惜,你看,這種男朋友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連首歌都吝嗇彈給你听,我看你不如先休了他算了,免得到頭來傷神又傷心,一點也不符合投資報酬率。我會張開我的懷抱,等你棄暗投明的。」他張開手,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所有人都被他逗笑了。

韓向陽瞪了他一眼,笑罵︰「就愛耍寶。」然後轉向席惜問︰「小貓,你想听嗎?」

「她當然想。」說話的是阿缺。

韓向陽當然懶得理他。

「想。」席惜點了點頭,一臉興奮。

韓向陽接過了吉他,又問︰「想听什麼?」

「都好。」

「有‘都好’這首歌嗎?我怎麼都沒听過?」

阿野故意困惑的看向阿缺。

阿缺則合作的回以「天真無邪」的表情道︰「我也沒有。」

「要你們管。」席惜對他們齜了齜牙。

「好啦!別逗小貓了。」韓向陽瞪了他們一眼、邊調音,一邊思索,而後彈了一首民歌時期相當出名的歌曲——俠客。

輕快的前奏行雲流水般的由他指間迸了出來,他跟著吉他的旋律唱了起來︰

「大江東去,西去長安這道歌豪邁之余不減灑月兌,再配上韓向陽低沉渾厚的嗓音,適切的把歌詞中描寫的俠客瀟灑落拓的意味表現得淋灕盡致。

「……問此人是誰,天下第一俠少……」雄渾的尾音拉了開來,真個是余韻不絕,聲猶繞梁。

阿缺轉向席惜,一臉得意,「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向陽如果出來當歌星,保證不管那些實力派、偶像派,還是偶像實力派的都得靠邊站。」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贊美自己。

席惜只听得如痴如醉,崇拜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韓向陽放下吉他,對她一笑,沒有說什麼。

倒是阿野興致不減,繼續說︰「當年向陽靠的就是這一手,風靡了全校的女同學,封他個什麼吉他王子的外號,對他青睞有加,害我們這些年輕有為,前途看好的時代青年,想追個女朋友都比登天還難。」

「就是說嘛!」阿缺也軋了一腳,「那些女生對向陽的痴狂,絕對不會比日本女生的偶像崇拜情結來得少,他的情書比校園美女還多,還擁有親衛衛隊!情人節時巧克力、花束更是少不了,你就不知道,當年他瘋狂到為我們的校花小姐彈了一夜吉他時,全校的女生們嫉妒得心都碎了……」他猛地住口,像是警覺到說了不該說的話,徒剩一臉的尷尬。

「你為你們校花彈了一整夜的吉他?」席惜看向韓向陽,驚呼了一聲。

韓向陽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阿野忙搶先一步,引走席惜的注意力,

「這有什麼好稀罕的,想當年阿缺這家伙為了追中文系的系花,還到宿舍樓下拉小提琴呢!結果被人家潑了一大盆冷水,嫌他太吵。」

「那是她沒有藝術細胞,听不懂我的莫札特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阿缺馬上爭辯。

「是嗎?我還記得隔天女生宿舍里還傳說那晚有人在她們宿舍底下殺雞,害她們睡不著。」阿野不客氣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那演戲似的姿態,反而讓原本沒把他們談話放在心上的席惜感到不對勁,她皺起眉頭︰「你們干嘛?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她轉頭看向韓向陽,卻看到他瞪了阿缺一眼,一臉氣惱與僵硬,這更讓她疑雲大起。

阿野見情況不對,忙說︰「我們哪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他推了阿缺一把,

「還不是阿缺在酸葡萄,嫉妒向陽!我說阿缺,你自己沒有那個本錢,就不要嫉妒人家,一臉酸像,難看死了。」

「造反無理,嫉妒無罪。我只要一想到我那可愛的小燕子,居然為了听向陽的演奏而狠心的放我鴿子,就讓我不由得悲從中來,嗚……我真可憐。」他埋起頭,嚶嚶假哭,還不忘以手拭眼,營造氣氛。

多年的好友了,阿野可不會同情他,「你的小燕子會拋棄你,表示她有識人之明,你根本就是人類之恥。」

這兩個哼哈二將的表現太過刻意,簡直像是欲蓋彌彰,令席惜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專門搞破壞的!韓向陽在心頭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自己收拾殘局,「阿缺剛剛說的那個校花是我以前大學時代的女友,不過那已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席惜怔了下,他不說,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方面去,「你為她彈了一夜的吉他?」

「沒錯。」誠實為上策,韓向陽只得承認了,「你介意嗎?」

席惜偏頭想了一想,才說︰「是有那麼一點。」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會做一些瘋狂的事。」

「我只有一點介意,一點點而已。」她用拇指與食指比了比,強調自己並非真的那麼介意。「我只是覺得奇怪,他們干嘛說到這件事時反應那麼不自然。」

這才是她介意的地方。

「因為…」他瞪了那兩個制造混亂的好友一眼,「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

「冤枉啊!大人。」阿缺馬上嚷了起來,「我也只是怕阿惜多心,人家不都說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顆砂的嘛!」

「是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往後的感情著想,居然被你們這麼說。」阿野大嘆起遇人不淑。

席惜不由得被他們逗笑了,「你們不要搞破壞就好了。」

「那——那——阿惜,你居然這麼說我們?我們可是一番好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是喔!」席惜拉長了音,像有些藐視似的,馬上惹來哼哈二將的捧心哀嘆。

「不過阿惜也真是奇怪,一般的女孩子不總是會對男朋友的過去耿耿于懷嗎?你倒是標新立異。」阿野說。

「我不是標新立異,我要的只是坦白,如果躲躲藏藏不說實話,我反而覺得有鬼。」她老實的說。

「嗯!有見識。」阿缺豎起了拇指,毫不吝惜的贊美。

韓向陽一將把她攬進懷里,「我喜歡你的坦白,看來,我不用擔心以後被你甩了,卻連理由都不知道。」

「咦——未雨綢繆啊?」阿缺一臉壞壞的笑。

席惜紅了臉,「什麼甩不甩的,你不要胡說。」

「我就怕哪一天你膩了我,決定不要我。」

「才不會。」她本能的沖口說,抬眼卻看見他眼底壞壞的笑意,赫然明白,「你戲弄我……討厭!」粉女敕的拳頭不甘心的敲上他的胸膛。

韓向陽大笑,伸手把她氣憤的小臉捺進懷里,笑聲透過胸膛的震動,擊鼓般的傳至她的臉頰。

席惜有些窘、有些氣憤,卻又有更多的甜蜜。濃情蜜意中,兩張臉卻同時殺風景的湊了過來。

「喂!兄弟,你會不會覺得面前這兩個人有點刺眼?」問話的是阿野,他抗議的撇著嘴角,眼底附著笑意。

「何止有點,是非常。他們居然在我們兩個單身王老五面前卿卿我我,目無旁人,刺激我們幼小、無邪、孤單、寂寞的心靈,簡直是罪不可恕。」

「那我們還等什麼?行刑吧!」

四只魔掌同時間伸了出來,在席惜的驚叫中拉開他們兩人,而後一陣清涼的啤酒雨漫天而降……

笑聲與叫嚷聲在屋內響起,席惜忙著又叫又躲,韓向陽忙著幫她擋「雨」,而阿缺和阿野則造反得更起勁,滿溢的歡樂讓席惜渾然忘了一切,更沒注意到,日後令她與韓向陽分手的微兆,就潛藏在今日的談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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