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勃然大怒,加速使力在冷言的右腕上,想逼他放下槍、冷言現下沒心情和黑衣人耗,便孤注一擲地將槍拋高,並估好時間高度,一腳把槍踹到大門玄關旁的盆栽里。
黑衣人松了冷言的手,想搶回那把槍,但冷言卻不給他任何機會,早在黑衣人一松手的剎那即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扔下沙發——那股悍的力道,夠他受的了。
黑衣人馬上又記起在陽台的槍,便忍著骨頭快碎的痛楚,匍匐至陽台的落地窗邊。誰知冷言是天生來粉碎他夢想的劊子手,偏又早他一步地跨過他的身體撈起他「哈」
得要死的「家伙」,還不以為意地往外拋。
孰可忍,孰不可忍,黑衣人眼見逃命用的救星就要泡湯了,居然忘掉大門那兒尚有一把槍的事實,立刻跳出陽台想取回那把槍!
冷言以與死神競速的速度抽出纏在腰間的細皮鞭,「唰」地出手把黑衣人由鬼門關給提了回來。
黑衣人傻愣愣地坐在地上,兩眼茫然,早先逼人的銳氣肯定給嚇掉了。
冷言懶得管他,轉而把還「掛」在陽台外的她拉起來
丙然是東方玩月!
「對不起呀,我……」她知道他為了怕她掉下去,險些遭黑衣人暗算——她從石欄的間縫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來做什麼?」冷言微怒,她不知道他快給她嚇死了嗎?
「我……我……」東方玩月絞著手指,思量該如何啟口。她一向隱藏的功大給他當場逮到,他又不是白痴,當知正常人不會有爬陽台的僻好,更何況是從一樓爬到七樓!
「我早曉得你有功夫了,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來這兒的原因。」很奇怪,海王老說他不懂女人,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我不記得曾在他面前顯露出什麼功夫啊!東方玩月努力地想。
「洪楠。」他提醒,幫助她恢復記憶。
「洪楠?你知道他?難道你是——」「干那一行」的人?後面幾個字她沒說出日、
「不是你嗎?」他和她真的很有默契,連她未出口的疑問他也清楚。東方玩月不禁睜大原就很大的眼楮╴
「FBI的‘史高莉’探員?」冷言再度提醒她。她那種獨特的靈秀之氣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你知道?」在他面前,很難保持一貫清淡如水的個性,因為他總是讓她驚訝不斷,她原以為自己那次的喬裝相當成功呢。
這麼說,他那天也去了警視廳?他真的是「銀河」里的人?她臆測。
「原因?」他丟出一個大問號。
「柚本若給我一個傳真,叫我去死」跟他說話必須全神貫注,他這種講話方式,十個有九個人反應不了.
「然後?」
「我為了追溯來源,就跑來啦。」’
「爬陽台’!」
「大門不敢走,安全門鎖上了是不是你?」
「大概。」冷言沒什麼留意,不過任何人看到鎖的反應,不是想開就想關,所以有可能是他。
「痛不痛?」東方玩月拉起冷言的手,溫柔的眼眸漾起憂心。
「還好。」右腕輕輕度扭傷,左腕重度扭傷,比起斷掉,算是很好了。
她竟有些舍不得放開他的手,雖然兩人都戴著手套,但她覺得觸感不錯。
看著她,他真有股沖動想立刻拂去她眼前的憂郁。
驀地,他想起他的手被她握著,這感覺很曖味!
「對……對不起。」意識到什麼似的,她放開他的手,覺得自己逾矩了。
他是教授,她是學生哪,雖然師生戀不稀奇,可是,每當芳心寸寸給了他時,她總是罪惡感,似乎,對不起冥王……
曾經,她狂戀上冥王——那個她未曾謀面的男人。她喜歡他的冷靜和果決,這才是她沒有辦法容下其他他男孩子追求的主因。
十六歲,她加人國際公約組織「銀河」,萬中選一地成了冥工的衛星卡倫,爾後,展開至今三年的合作關系。
真愛是不求回報的,能在他出生入死的時候,靠著一台超小型電腦長相左右,她已然十分滿足但畢竟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當然有幻想,當然不希望深愛的人是個老頭子啊!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冥王告訴她,他二十五歲、未婚。自此之後,她便立下宏願,她東方玩月今生只嫁冥王——那不過是一年以前的事。
可是遇見冷言之後,她有多久不曾記起那個誓言了?
照理說,她早將一顆心許給了冥王,目前的她,是不該有心的!但為什麼她竟會傾心于他?
她能兩心嗎?這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為什麼她要認識冷言?莫非是她把對冥王的愛慕之情專移到他身上了?的確,他有一切冥王所有的特質。
但,這對冷言更加的不公個哪!
第四章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為什麼冷言與冥王不能是同一個人?
東方玩月第一次嘗到這等刻骨銘心的難過。素來涼淡的心湖,弄翻一池濃愁。
冷言注視著靜默不語的她。
她的表情瞬息萬變,但總掙不開憂愁的枷鎖,這樣明白的情感,不該出現在一個如此淡然的女孩臉上,他猜想,難道是有煩惱困住她了?」他很難否認.他對她的好感正與日俱增,但每當對她的好感增一分時,他就會想起他的衛星卡倫、那個與東方玩月有著類似氣質的女子。
卡倫的靈慧,是他相當欣賞的地方。憑他的家世、他的外貌,已足夠令一大票女人倒貼及拜倒,可是這樣的女人滿街都是,他要的是一個能跟得上他的腳步的女子作伴侶呀!
不知不覺中,他把東方玩月及卡倫擺在同一天平的兩邊秤著。
尚未見到東方玩月之前,他和卡倫算是很談得來的朋友,彼此間一直有種特殊的感情牽扯,似有若無,他很少對一個女孩子吐露這麼多關于自己的事,卡倫是頭一個,因他對她,就是有股親切感與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而東方玩月,卻更能挑動他鋼硬的心弦!
他喜歡她淡看人生的獨卓個性,和她有些相仿,至于卡倫……
真是一團亂哪!
冷言輕輕地,近乎無聲嘆了一口氣,從外套口袋拿出折疊式的行動電話,撥了管區警局的號碼,「喂,隆町大樓七樓C座有命案發生,請馬上派人過來。」
「要走了?」東方玩月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望著他。
冷言點頭,踏進客廳。
「他呢?」指指黑衣人。
「他嚇壞了,短時間內不會恢復正常的」走到門邊,他順便撿起盆栽里的槍。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步伐沉重地一起由逃生出口下樓。
她看著他走向一部黑色機車,像突然決定什麼似的,她上前搶下他的安全帽,並放一串鑰匙在他掌心。
「你的手受傷了,開車比較不費力。」她以眼神示意不遠處的黑色「日蝕」,「你的車我替你騎回去。」說完,她伸手要他的車鑰匙。
猶豫了一下,冷言終于還是交出鑰匙給她。
她的善解人意,真的和卡倫好像。
東方玩月整整及腰的如雲瀑發,戴上黑色的安全帽跨上座位,動作絲毫不含糊。
冷言發動車子,領著她回田園調布。
——
由于兩人的飆功都有專業水準,因此不多久,即來到他的家。
冷言下車,對她的技術十分贊揚。
東方玩月笑笑,「說來你不相信,我最愛的運動是賽車。」
謗令人震撼,但他相信——眼見為憑,她的技木有世界級的水平。
「謝謝你。」他接過她拋來的鑰匙。
她停好他的車,朝「日蝕」走過來。至他身旁時,她實在不能克制關心他的沖動,又握住他的手。「要記得上藥……」抬起頭.她的眸里有閃閃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