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撿,眼淚一面不听使喚地滴落。她雙眼朦朧與滿地的碎片奮斗,突然發現在一堆雪白碎肩之中,竟有個東西閃閃發亮,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于是伸手拾起它,仔細端凝——
「這是什麼?」
江朵嫣好奇地將它放在掌心細看,發現那竟是一枚銀色的指環。
奇怪,希佛創作的塑像里,為什麼會有一枚指環呢?
話說回來,這枚銀色指環還真特別,不像一般市面上販售的造型與圖樣,它很樸實簡單,內緣似乎還有刻字。
江朵嫣眯起眼,將指環內緣擦拭干淨,才念出上頭所刻的文字——
「給里昂,永遠的愛,薇黛兒。」
天啊!江朵嫣掩嘴驚呼。這無疑是枚薇黛兒送給里昂的戒指,但為何會被隱藏在希佛所創作的薇黛兒塑像之中呢?
不顧江朵嫣眼底寫滿的詫異不解,希佛只是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粗魯地一把奪過那枚仿佛藏著天大秘密的指環。
「誰準你隨便踏進我的工作室?你最好趕緊將這殘局收拾干淨,然後識相點,盡快滾出去!」
他的暴怒咆哮讓她兩個膝蓋抖個不停,她立刻兩腿發軟的蹲下去,笨手笨腳地清理著被自己搞砸的石膏碎片。
她愈是想要趕緊收拾干淨,手腳卻愈是不听使喚,握著破碎石膏片的手指,三番兩次被銳利的邊緣給割傷,丹紅的鮮血沾染在雪白的石膏上,怵目驚心。
「夠了!你出去!別再來煩我!」
希佛終于看不下去,一把將她給攆出工作室大門。
等到江朵嫣離開之後,希佛一個人默默瞅著被砸碎的塑像殘骸,掏出收在襯衫口袋的那枚閃亮指環,心中的酸楚再也壓抑不住,排山倒海向他全身洶涌襲來。
「我錯了嗎,薇黛兒?為了得到你,我所做的這一切,難道都錯了嗎?真是我害死了你,是嗎?你告訴我呀!不要再用冰冷空洞的眼神對我無言抗議呀!薇黛兒
當初誰又想得到,一枚銀色指環,竟會造成一對戀人天人永隔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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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雖然有許多世界聞名的博物館以及美術館,年年吸引大批觀光客不辭千里爭相游歷參觀,但是巴黎除了這些觀光景點之外,其他還有許多地方更值得去踏青瀏覽。
找了一個陽光還算明媚的午後,荷曼約了江朵嫣來到巴黎近郊一處最負盛名的墓園——拉榭思神父墓園。
也許有人會覺得參觀墓園實在匪夷所思,但這座位于綠樹成蔭小的上的墓園,卻是許多名人經過了豐富璀璨的人生之後,最終選擇的長眠之處。
但是在看過了電影「致命追緝令」中,那段女主角被殘酷前夫誘至墓園,並遭到活葬在其中一個墳墓的戲碼之後,江朵嫣就對墓園敬而遠之,她只要光想起活埋的情節,她就頭皮發麻。
相較于江朵嫣的恐懼態度,荷曼一進了墓園,便像來到游樂場一樣,臉上的笑意始終燦爛,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好得不得了。
看見江朵嫣狐疑地瞅著她瞧,荷曼便笑著告訴朵嫣︰
「我來到這里,就像小孩進了迪士尼樂園一樣,開心得不得了!對我來說,亡魂就像卡通人物一樣有趣,況且這里的亡魂何其多,每個亡魂都大有來頭——蕭邦從棺木中跑出來,到處尋找一架鋼琴來演奏;身材嬌小的皮雅芙一面以她獨特的悲淒嗓音吟唱著,一面向我抱怨她的服裝已經過時老舊,她很希望有人能替她換換
江朵嫣听著荷曼繪聲繪影地描述著這些已故名人,心底還是感到十分疑惑。她並不相信人死後靈魂還存在的可能性。
罷巧她們信步走到整座墓園之中最瘋狂的一塊墓地,那是「TheDoors」合唱團的主唱——JimMorrison的墓地。
事實上,這座墳已經不能叫作墳了,那石碑與塑像全被瘋狂的樂迷以各色噴漆在上頭涂鴉留言,歪七扭八的一堆「永志不渝」的肺腑之言,恐怕再也無法傳遞到巨星的心中了。
這位行徑大膽狂放的巨星,在一九七一年遽死于異鄉巴黎,死因至今成謎,留給世人無限追思。
瘋狂、癲亂、痴迷,是參觀過這座墳墓之後,心中唯一的感想。
「我想,這座小小的墳,恐怕遲早有一天會被一群搖賓瘋子給挖走。」
江朵嫣看著被樂迷恣意涂寫摧殘的墓地,不禁喟然嘆息。
「反正JimMorrison也不介意換個環境,別用懷疑的眼光,這是他剛剛親口告訴我的。他現在就站在你背後,轉頭對他笑一個吧,他稱贊你的頭發很漂亮呢!」
荷曼說得十分開心,卻不知道江朵嫣因為她的話而渾身汗毛直立,差點要拔腿落跑了。
因為江朵嫣實在大膽小,徹底壞了荷曼逛墓園的興致,于是她們只好提早結束行程。出了墓園,兩個人就跑去喝溫暖的熱咖啡。
「最近和希佛處得怎麼樣?」
荷曼說話一點也不羅嗦,劈頭就是重點。
她這趟回巴黎沒什麼目的,就為了看別人的好戲。
沒辦法,她大無聊了嘛!整天待在家里也只會惹她老媽不開心,還不如拍拍出門去。
江朵嫣搖搖頭,嘆了一回氣,代替了一切回答。
「這麼慘呀?」
荷曼的語氣有些存疑。她昨天明明才用塔羅牌算過江朵嫣和希佛的命,結果顯示他們之間將有個大轉機,所以她才約了江朵嫣出門,想探探她的口風,沒想到卻見她愁雲滿面。
不可能,她不可能會算錯,即使她對塔羅牌不如水晶球一樣研究深厚,可是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佔卜會出錯。
「奇怪,我一向算命算得很準,我的第六感也還是和從前一樣敏銳呀,否則剛才在墓地里就不會看到那些幽魂拼命發表意見……唉,真搞不懂究竟是哪里不對了……」荷曼偏著頭喃喃自語著。
荷曼的話讓江朵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興奮大叫,她的激烈反應害兀自沉溺在自我世界的荷曼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是被什麼惡鬼附身了是不是?突然叫什麼叫嘛!」
江朵嫣不顧荷曼的埋怨,兩眼照照發亮,拉著荷曼的手問道︰
「你說你能和死去的人溝通,這不是騙人的吧?」
「嗟,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虧我把你當好朋友看待。」
「不不,我相信你,就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大忙。」
「你說,什麼忙?」
荷曼很爽快地答應幫助江朵嫣。
「你能不能想辦法找到薇黛兒的魂魄?我有些事非得找她問個清楚不可。」
荷曼沒料到江朵嫣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喝進嘴里的咖啡差點又流了出來,下巴也險些月兌離臉部。她掏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
「你說你要找誰?」
她必須再確認一次,證明她真的沒听錯。
「我要找薇黛兒,向她請教一些關于她和希佛之間的糾葛。」
「嘎?」
荷曼按著太陽穴,開始覺得江朵嫣是個不容小覷的頭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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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厚重的簾幕拉上,徹底遮擋窗外乍現的陽光。
煞費苦心按照古籍畫成復雜的招魂地符,精心布置一地的白臘燭陣,江朵嫣硬著頭皮抖著手將一支支臘燭給點燃,霎時整片牆上布滿了燭影幢幢,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相對于江朵嫣的凝重恐懼,荷曼倒是容光煥發。她一臉笑嘻嘻地看看時間,對江朵嫣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