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荷曼就一把將朵嫣推回屋里,還順手將大門給關上,徹底留給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面對寡言冷漠的希佛,江朵嫣緊張地絞緊十指,下意識地咬著唇瓣,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正當江朵嫣腦袋處于混亂狀態之際,沒料到希佛卻先開回了。
他只說了一句話,就害得江朵嫣當場差點暈倒,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說︰
「月兌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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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朵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她顫抖著雙唇,勉強從嘴里吐出幾個字,問道︰
「什麼?」
希佛冷冷的眼底有一絲煩躁,「該死的,你來當我的助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他猛然起身,邁開大步來到她的眼前,在她未及反應之前,落下一個狠狠的吻在她驚愕得只能任其擺怖的兩片嬌唇上。
他的吻凝重而冷酷,讓她從頭涼到腳底,渾身一陣顫栗,而他的十指緊緊地箝制在她的頸後,讓她毫無退路,無法逃月兌他施予的殘忍舌戰。
「放……開……我……」
她勉強地自牙縫里擠出氣若游絲的抗議。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我現在就滿足你,這樣你就不會再出現在我眼前了,你這該死礙眼的女人!」
他毫不留情地咬嚙著她柔軟的唇瓣,騰出一只手侵襲她胸前的渾圓。
她的輕喟與眼淚同時涌出,凝著淚眼看著眼前這名渾身布滿荊棘的男子,江朵嫣的心被狠狠地刺傷了,千瘡百孔都在滴血。
微啟唇瓣,她狠心在他唇上烙下一圈深刻的齒痕,逼得他結束這場荒謬的親吻。
「見鬼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未免也太貪心了吧!」他以大拇指抹過被她咬傷的下唇,好似沾染上她的氣味有多麼不潔。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江朵嫣的心底有一百個無解的疑問。
愛上他並不是她的錯呀!
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月兌韁的愛意朝他狂奔而去呀!
「這不是我要的……」她回答得楚楚可憐。
「那你要什麼?我的心?哈!你的胃口真是大!」
他不在乎自己的態度是否已經傷人過火,他什麼也不在乎,盡避她的淚眼那樣無辜。
江朵嫣一個輕微的搖頭動作,便灑下一串晶瑩的淚珠。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待在你的身邊就好……」她誠摯說道。
希佛聞言,卻只是發出一聲冷哼,「想不到你這個女人這麼難打發,竟然像只黏人的蒼蠅,趕都趕不走,光看外表還真猜不到你是個心機那麼重的女人。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這些話你拿去騙別人吧!至于我,你就省省吧!」
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段感情的糾葛,刻骨銘心的滋味他此生已不願再嘗第二回。
有些事,一次就足夠了。
「除了薇黛兒,你誰都不要,是嗎?」
希佛的冷漠鎮靜在听見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名字之後,完全崩潰,捏在手中的香煙因他指尖的顫抖而抖落了一地灰白煙燼。
「可惜她已經死了,再也不存在了……」
江朵嫣的唇邊掀起了一抹惡意的笑容,連她自己都不敢听聞的殘忍字句由她嘴里冒出。
希佛的兩道濃眉挑高了起來,不明白是什麼讓眼前這名看似柔弱的東方女子,竟道出如此犀利冷冽的話語。
仿佛是魔鬼附身一般,江朵嫣流著眼淚,唇邊噙著燦爛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輕松說道︰
「承認吧,你這樣故意推開我,表現你最壞的一面,只是為了防止有一天你當真愛上我。你在害怕,你怕你會因為薇黛兒的死去而逐漸將她忘記,你怕歲月終有一日會將她的容貌在你心中磨滅殆盡,所以你將自己與世界完全隔離,你想用你的殘生來悼念彌補薇黛兒的死,你每日都不斷提醒自己,你絕對不能將薇黛兒忘記
「閉嘴!」
希佛大聲咆哮。
然而江朵嫣的嘴像是月兌離意識獨立存在似的,仍然滔滔不絕言語著︰「你何不就醒醒吧!薇黛兒已經死了,到天上去了,你沒義務為她守一輩子的活寡,這太不人道了!」
江朵嫣用力地將自己不听話的嘴巴給捂住,同時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老天啊,她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明明知道薇黛兒在他心中處于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她居然還敢直言挑戰,簡直是不要命了嘛!
江朵嫣很想拔腿逃出希佛的公寓,可是或許是剛剛說出那番驚人話語將她所有的力氣都給用盡了,現在她只感覺到兩腳麻木,好似被牢牢釘在地上,卻沒力氣移動半步。
希佛那對令人望而生畏的綠眼瞳此刻更是晶亮得駭人,像兩丸含劇毒的蛇眼,炯炯盯著她,讓江朵嫣感覺冷汗流過背脊,耳畔彷佛听見死神的呼喚。
原本以為他會對她施加暴力,然而他卻只是慢條斯理地告訴她︰
「听說自殺的人上不了天堂,會變成不散的冤魂在世上飄蕩。」
不明白希佛為何對她說這些,江朵嫣狐疑地揚起眉毛,一臉的問號。
希佛看著江朵嫣疑惑的表情,接著往下道出重點︰
「你此刻所站的位置,正是薇黛兒懸梁自盡的地方。她正看著你,听著你如何說她的壞話……」
未等希佛說完,江朵嫣便迅速拉開門沖了出去,甩上門的同時,身後也爆開了希佛狂放的笑聲。
江朵嫣忍不住雙腿發軟、渾身發冷地癱坐在階梯上。
這是什麼樣的窘境?她竟然愛上了一個痴心眷戀著亡魂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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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由盡頭往江朵嫣迎面撲來,吹進她敞開的襟口,她縮著頸子,並不想伸手攏緊大衣,因為此刻的她,心比身體還要寒冷。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希佛的公寓里走出來,往回家的方向前進,然而她的一顆心卻不听使喚地遺落在那座破舊的公寓之中。
盡避他那樣無情、那樣惡劣,她卻依然對他十分有感覺。江朵嫣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活了二十來年,這還是她頭一遭了解什麼叫作情不自禁、無可自拔。
即使他這樣不屑她的愛慕,卻無法冷卻她為他燃燒的一顆真心。
一想到希佛那冰冷的眼神與傷人的言語,她便不由自主紅了眼眶,眼底浮上一層不爭氣的淚光,「我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傻瓜,居然對他說了那樣的話……」
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方才她是從哪來的勇氣,竟然敢跟希佛說出那些殘忍的話,她一定是中邪了。
完蛋了,她說了那樣不得體的話,希佛一定不會再理睬她了。如果是別的男人也就算了,可是他是希佛——她今生唯一瘋狂戀上的男人。
自顧無助地懊惱著,她連已經接近了自己的住處仍毫無所知,一直到她听見一個熟悉溫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朵嫣,你怎麼了?」
江朵嫣錯愕地抬起頭來,發覺凱因笑容可掬地站在她公寓的樓下。見她冷得縮著頸子,他立刻體貼地摘下自己的圍巾,小心呵護地將它繞在她的頸子上。
「凱因,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應該在與她相隔了一個海峽的倫敦呀!
「我想你,朵嫣,你最近似乎不大快樂,即使只是透過話筒听見你的聲音,我都能立刻猜測到你的表情,喜悅或是蹙眉,我都能夠感覺到,不需要說太多話來證明,我就是這麼愛你。」
凱因的話讓江朵嫣原本因為希佛而黯淡的心情,終于出現了些許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