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一開始就注定糾纏不清呀?」瑞凡頑皮地逗她,蕾秋毫不吝嗇地笑了。
不一會兒,她將麻煩解決了,眉頭卻皺了起來。
「怎麼不開心了?」
蕾秋搖搖頭,攤開五指,無奈的說︰「是麥肯的戒指。」
那一枚惹禍纏住他頭發的訂婚戒指,亮晃晃地套在蕾秋的無名指上,令瑞凡炫目眼花。
自那一刻起,瑞凡就該明白,那一句永遠無法與麥肯一同實現的神壇誓言︰Ido,將成為蕾秋今生不再吐露的禁錮語。
只是他已陷入蕾秋流轉的動人眼波中,難以自拔。
第五章
本來是來找她大鬧一場、凶她一頓的,質問她為何存心破壞他的好事,奈何才一踏進門就遭受她的噴嚏流彈攻擊。瑞凡無處可躲,只好替碧姬張羅衛生紙。
「沒想到女金剛也會感冒,原來病毒才是最公平的,不挑人欺負。」
瑞凡輕輕關上她敞開的窗子,打了個顫。都幾月天了,她還敢半果的開著窗睡覺,不傷風才有鬼呢!
碧姬接過瑞凡遞來的一整盒面紙,隨手抽了幾張,她吸吸泛紅的鼻子,一臉無精打采說道︰「他們……昨晚沒回來,一整夜都沒回來……」
「誰沒回來?」看見孤獨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大皮箱,瑞凡恍然大悟。「喔,你是說那只小烏鴉?也許她找到哥哥了,說不定今天就會回來把行李帶走。」
「我看她八成連自己的哥哥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反正她已經找到干哥哥了嘛!西蒙是大渾球!」碧姬壞脾氣地將衛生紙團丟在腳邊,散落一地。
原來她在窗邊等了一夜,就怕西蒙和那個東方女孩糾纏不清,難怪今天要重傷風;更慘的是,今天是劇團最後階段集訓的第一天,瞧她這副德性,別說唱歌跳舞了,光是走位對詞她都辦不到。
「她又不見得是和西蒙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見得就有事發生。」瑞凡覺得碧姬根本不必過度緊張。
她拿面紙盒扔他,他反應靈敏的往旁邊一閃,她激動嗆叫道︰「該死的他們一定上床了!」
「你想太多了吧?」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西蒙了。他對她一見鐘情,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一個女人表現得那麼認真過。你說,如果他有機會與她共度一夜的話,他有可能什麼也不做嗎?」碧姬揮舞著拳頭,夾雜濃濃的鼻音愈說愈激動。
瑞凡拾起被她扔得老遠的面紙盒,還給她,因為再不給她的話,他有得受流彈攻擊了。
「可是,也得看對方願不願意,不是嗎?如果只是西蒙一頭熱的話,那也沒用呀!」
瑞凡的話似乎點醒了碧姬已經昏沉沉一團亂的漿糊腦袋、果然,她再仔細回想一下,印象中好像沒見過畔寧給西蒙好臉色看過。或許瑞凡說的對,畔寧根本不甩西蒙,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哈啾!」
嗯,一點都不好,看來她是患了嚴重的傷風感冒,不趕快醫好的話,只怕沒戲唱了。說來說去,都是西蒙害的,混帳西蒙!
「你幫我打個電話給蕾秋,說我今天不能去了,好嗎?」碧姬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渾身無力地躺在暖暖的沙發里,可憐兮兮的裹著一條蘇格蘭毛毯。
瑞凡答應了,他正準備打電話時,碧姬又呼喚他了。
「還有什麼事?」
「我要吃路卡的巧克力,你去買給我吃。」
☆☆☆
今天對于畔寧來說,無疑是值得紀懷的「第一次紀念日」,所見所聞都新鮮,就連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也是情變以來的第一次出現。
「好棒喔!我從來不曉得原來晚上有這麼多好玩的事,以前都乖乖上床睡覺,真是太浪費生命了。」紐約的夜生活原來精彩萬分。
此刻,畔寧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快樂的因子,走起路來裙擺像朵花在微笑,兩手舞動像蝴蝶拍打著翅膀一般的輕快。
「看到你這副快活恣意的俏皮模樣,我有一股忍不住想好好吻你的沖動。」西蒙毫不隱瞞內心的渴望。
畔寧聞言,整張笑臉湊上前來,嘟起兩片嬌唇,惹得他心慌意亂,她卻道︰「嘻嘻,不給你親。」旋即轉身跑開。
「還以為你心情好,也許會kiss大方送咧!下次如果你再送上前來,我鐵定很不君子地把你抱緊,不讓你有半點機會逃開。」
「你不會的,」畔寧用指尖輕撫他臂上的刺青。「至少昨晚你就沒強迫我。這會痛嗎?」
「什麼?」被她這樣溫柔玩弄著,他的腦筋根本就不靈光,什麼東西會不會痛?初夜嗎?
「如果對方夠溫柔的話,至少可以減輕些許痛楚。」他心不在焉地勉強給了一個籠統的爛答案。
「那你一定很溫柔吧?」她甜甜巧笑著,烏黑長發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說實話,他心底一點譜都沒有,她直率的追問,讓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他對別人是怎樣,但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他對她肯定會非常非常溫柔。
「你一定很棒、很厲害吧?否則那些女人怎會一天到晚來找你呢?」
她純真的容顏讓西蒙想都想不到會問出這般犀利的問題,原來她不在乎交心與否,比較在意床第之間的天長地久。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有一點點心碎的滋味。
「如果你當真這麼行的話,我也來找你做一次好了,你願意嗎?」
「不要!」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猜想他的臉色肯定是鐵青的。
「為什麼不要?不然,你幫我介紹厲害一點的刺青師傅好了,既然你不幫我做的話……」
「為什麼一定要刺青師傅?」他忍不住低吼。難道這個行業的人在某方面確實比較高明嗎?「想刺青找刺青師傅有什麼不對?難不成要找飛行員嗎?」畔寧歪著頭一臉困惑的瞅著西蒙,她的英語有破到讓他听不明白的地步嗎?真令人傷心。
听到這個意外的答案,西蒙當場整個人石化了,僵在原地如遭雷極般的兩眼呆滯。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想歪了。
「叩!」她掄起小粉拳輕敲他不正經的腦袋瓜。「有人在家嗎?」
「啊,對不起……」一直在大街上發呆遲早會發生意外,撞到路人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西蒙?」
「瑞凡?」
「小扮?!」這一聲呼喚讓三個人當場都定住了。
瑞凡是最先回神的一個,他想不到會在路上撞見西蒙,更加料想不到他身邊那個可人的東方女孩正是自己十多年未曾謀面的ど妹。「畔寧?!天啊,我都認不出來了,你變得好多,出落得亭亭玉立,好漂亮哪!」
西蒙遲遲沒搞清楚狀況。「請你們說英語好嗎?這里是美國。」
「這里是美國,一切民主自由,所以你更加管不著我們說中文。畔寧,別理他,倒是你怎麼來紐約了?大哥他們同意你來嗎?」難道過了十多年,哥哥們那顆比化石還古老的硬腦袋,終于有點開竅了。
一思及此,畔寧的好心情一下子都給烏雲籠罩了,她的眼眶霎時紅了起來,一堆話來不及和小扮吐露,眼淚就已經撲簌簌的落下來。
如果不是大哥、二哥的無情阻礙,她的他也不會選擇離開她,徹底的背棄他們的感情。雖然正如大哥說的,他這麼禁不起考驗的話,早點發現也省得日後痛苦反悔都來不及。
然而,畔寧對于兩位哥哥過度關懷她的戀情致使這段青澀初戀付諸流水一事,她到現在都還無法釋懷。千里迢迢到紐約來,有一半原因也是為了跟哥哥們賭氣,抗議他們走樣的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