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莫希硯帶著蕭真愛,啟程前往並州。
經過一段辛苦顛簸的路途,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
莫希硯體貼的伸出手牽真愛下馬車,她含羞瞥向那溫熱的大掌,驚見他肌膚起了變化。
「相公,你皮膚上的紅斑變少了。」真愛欣喜的說。
「這些日子好了許多。」莫希硯微微笑著。「或許那個解毒的傳說是真的。」
「相公中的毒有解毒的方法?既然有,為何不早些試試看?」真愛疑惑的問。
「呃……那方說法尚未證實,不能隨便試的。」
莫希硯刻意隱去那個解毒的傳說,此時的他,一心只想與真愛修好,不願惹來她多余的誤解。
「我們進府里去,我帶你看看四處的環境。」
「嗯。」真愛點點頭。
並州的將軍府不大,但有個很美的院落,穿越一片竹林,才能到達屬于府邸主人的居所。
「宅子不大,這里是我們的廂房,隔壁是我的書房,而客房在大廳右側,打擾不到我們生活的清幽。」莫希硯向真愛講述宅子的格局。
莫希硯口口聲聲的「我們」,讓真愛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他不再和她分房而居了嗎?
「我去讓人把東西搬進來,你先休息一下。」他給了真愛一個溫柔的笑容,便轉身朝屋外走去。
只要真愛能愛上他,不論用多久的時間、多少的耐心,他都願意。
須臾之後,幾個奴僕們抬著熱水進來,小青也捧著滿懷的蓮花瓣,跟著走進。
原來他方才的「把東西搬進來」,指的是這個啊!真愛不禁為他的體貼而感動。
「小姐,這些花可是姑爺命人下池子里摘來的呢!」小青喜孜孜的說。
看著各色的美麗花瓣,透著陣陣清香,真愛掬起一片聞了聞。「這蓮花好香呀。」
「姑爺說,小姐喜歡洗花瓣澡,特地要人準備送過來的。」小青說著,便把滿懷的花瓣丟進熱氣騰騰的澡桶里。
奴僕退盡後,小青幫她放下青絲、卸下衣衫,服侍她坐進澡桶。
「小姐,奴婢先退下了,姑爺隨後就到。」
小青笑意堆滿腮邊,身為小姐貼身丫環的她,知道小姐自嫁入將軍府,和姑爺的關系並不親密。
「希望從今兒起,小姐和姑爺能琴瑟和鳴。」
「小青……」
真愛這才確定,莫希硯真的要和她同居一室了。
「小姐,別害羞了,奴婢告退。」說完,小青便急急退出房去。
希硯真有心。想起那夜,她同樣洗著花瓣澡,希硯闖了進去,和她有了第一次的肌膚之親,雖然那次的經驗並不愉快,而希硯也不甚高興,怛他仍能記得她的喜好。
一股甜蜜在心底逐漸擴散,隨著冉冉而升的熱氣,直逼喉間,她輕輕呼出低嘆。
不知何時,莫希硯已經悄然走進屋來。他蹲在她身後,撩起水潑在她凝脂般的背脊上。
真愛驀地回首,凝臉著身後偉岸的男人。
「相公……」她感覺自己臉紅了,而且……好紅……
「喜歡這些蓮花嗎?」莫希硯低沉的嗓音,輕輕的吐向她耳際。
「喜歡,香味很特別。」她羞怯地低垂螓首。
莫希硯將身子移至真愛面前,欣賞她的羞態。
「這府里的蓮花池,植滿了稀有的香水蓮花,我讓人摘了送過來,就知道你一定喜歡。」
「原以為戰地里只會有漫天黃沙,想不到竟有如此優美的處所。」
「再過幾天,就沒有這種雅致的日子可過了。」他站起身來,順手扶起了妻子,讓她好好的為自己褪去衣裳。
赤果地立在莫希硯眼前,真愛立刻羞怯的低下頭,臉頰飛上嬌艷的紅雲。
莫希硯輕抬起她的下顎,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別害羞,看著我,我們是夫妻呢。」
真愛看著他俊朗的笑顏,心跳忽地加速,但她仍極力按下心中的悸動與嬌羞,動手替他解起了衣衫。
莫希硯結實的胸膛,隨著衣衫的褪下,清楚地躍進她眼中。她好奇地伸手輕撫著,感覺那肌理的觸感。
他看見她晶瑩躍動的眸光,急切地拉她入懷,親吻著她的發頂,帶著她一同坐入澡桶中。
在水中,真愛不再矜持害羞,她輕柔地幫莫希硯按摩著,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她這溫柔的折磨。
他猛地捉住她的縴縴小手,拉近她,薄唇朝她的唇輕覆上去。
「讓我來……」
他開始用他厚實的手掌撫弄她,用他溫潤的舌侵略她,由頸肩而下行經粉女敕的胸前、小骯以至女性的秘密禁地……
難耐欲火,真愛被莫希硯的逗弄惹得嚶嚀出聲。
不知何時,水中的人兒已被移至床榻,兩人在垂下的紗帳里,一次又一次的激情到天明。
真愛從朦朧中醒來,瞥見陽光灑進了屋內,才猛然坐起身,然而這一動,卻感覺全身上下像是被拆解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
挪了挪身子,發現枕邊的人兒不知去向,她才憶起昨夜和莫希硯纏綿的畫面。
穿好衣服,推開窗兒,刺眼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
都日上三竿了呢!真愛走到梳妝台前胡亂梳著長發,醒來沒有看到莫希硯的感覺,讓她有點失落。
他會不會經過這一夜,就又不要她了呢?
他會不會在這之後,又要和她分房而眠了呢?
心里胡亂的猜測著,她沒什麼心思放在梳理發髻上。
真愛正在心煩的時候,莫希硯推門而入,瞥見心愛的妻子,鎖緊眉心,出神的望著銅鏡,他走向她身後,輕撫她的發絲。
真愛頓時回神,看清楚是莫希硯後,才舒眉而笑。
「為何愁眉不展?」
她不會是為了思念相愛卻不能相守的人,而心生苦惱吧!
「沒有。」
她不敢吐露心里的話,只好佯裝沒事。
沒有嗎?還是不願說明白?莫希硯咬咬牙,他得有耐心,尤其是他身上的毒正逐漸化解中,他更不願她離開他。
縱使人在,心不在也不行!
「我讓人在蓮池畔備餐,一起到那兒用午膳吧。」
莫希硯牽起真愛的手,帶她往中庭的蓮花池走去。
徐徐微風吹拂著真愛的發絲,她看來仿佛天庭仙女,再加上肩上的輕紗輕飄著,更顯出她的美麗不凡。
莫希硯用著膳,目光卻時時注視著妻子。
發覺自己一直被她注視著,真愛禁不住羞紅了臉。
「相公,敬你一杯茶。」真愛舉起杯說。
她染上紅桑的粉頰,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真愛已不是當年清純可愛的姑娘家,現在的她出落得明艷動人,已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飲下香茗,莫希硯一時興起,立身站到真愛面前,執起她的手,讓她隨著地走到涼亭的欄桿處。
望著庭園景致,他輕輕吟起了古詩——
「關關睢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述。
參差菁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菁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茗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真愛,你讓我想起了詩經的關睢篇。是不是曾經有人向你表達過這種殷切的愛慕之意?」
莫希硯試探問著,免不了心里又想起耶律煬。
如果真愛是那采荇菜之女,那他便是那「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之男了。
「真愛何德何能,怎能讓深情男子如此相待?」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很美嗎?美得像首詩。」
「相公,你听過自古紅顏多薄命嗎?真愛寧願不美,甚至身為丑婦亦無畏,只要能擁有一般的生活,平靜終老便無悔。」
「哦?你怎會有如此感觸?」莫希硯仔細端硯真愛眼眸里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