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你還好吧!」南茜挑高眉毛。
「謝謝,我很好。」心羽不改溫軟的語調,她就是有辦法不讓火氣上升。
「說實在的,我挺同情你的,但是為了所愛的男人,我不得不與你一爭長短。」南茜伸出手指,看著涂滿蔻丹的長指甲。
「你我還需要競爭嗎?我是名正言順的齊太太。」心羽不懂南茜為何要向她挑釁。
「嘖嘖嘖,齊太太?」南茜不屑的發出聲音:「我看我還是讓你看清事實吧!」
她從皮包取出口袋型錄音機放在茶幾上。
「你拿這個做什麼?」心羽不明白的問。
「讓你了解自己在齊伯彧心目中的地位。」
她按下錄音機,播放出那天她和伯彧的對話。
我不想和任何女人結婚,不想讓女人絆住我……和她結婚只是為齊家延續後代……
邊听,心羽的心邊不斷的往無底深淵墜落。
難怪伯彧對她好,卻從不說愛她,匆匆的收拾心情,不想讓南茜看見,就算想哭她也要一個人偷偷的哭。
「我本來就知道伯彧不愛我,你給我听這些又能如何?」心羽淡然的說。
「你真的甘願守著一個薄情的男人一輩子?!」
「這是我的選擇。」當初她會答應女乃女乃,便已決定義無反顧。
「如果你生不出孩子呢?」
心羽像是被驚醒一般,內心顫抖。
「我……」心羽垂下眼睫:「除非他開口趕我走。」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南茜氣死了,怎麼這個唐心羽如此頑固,害她的計劃一點也不順利。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關心我,但是我還是謝謝你。」
「先別說謝,我也是為我自己打算。」南茜眼珠滴溜一轉,「我比你幸運,我已經懷孕了,懷了齊伯彧的孩子。」
心羽有如瞬間被重擊般,整個人跌坐沙發上。
她一直以為伯彧和南茜只是肢體動作較親熱而已,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也做那麼私密的事。
「很快的,伯彧就會休掉你娶我進門。」南茜起身拎起皮包走向門口,「我看你呀,還是識相點,自己先滾吧,看你不像死皮賴臉的人,留點骨氣,別讓人說你想撈點贍養費才肯走。」臨出門前,南茜還回頭說:「真是可憐,畢竟是個孤兒,沒家世也沒背景,對伯彧一點幫助也沒有,難怪他只想借你的肚皮用一用而已,要他將你當成妻子般的尊重你,難哦。」
南茜的話像一根根針扎進心羽心窩,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心羽雙手抱膝蜷縮在沙發椅里,時間在悲傷中悄悄流逝。
夜晚來臨,伯彧模黑拿鑰匙開門。
「心羽?」為什麼室內一片漆黑,通常這個時候回到家,總是會看見心羽笑臉迎他,餐桌上還會擺著熱騰騰的晚膳。
他伸手模到開關,把燈打開。
睡著的心羽從椅上驚跳起來。
「怎麼了?天黑了不開燈。」伯彧滿臉的關心,柔聲的問她。
「對不起,我睡著了。」心羽慌忙的走向廚房。
「別忙。」伯彧看她兩眼無神,似乎有心事。
「我還沒做飯呢,你休息一下,我馬上好。」心羽舉止慌亂,神色緊張。
「你是不是不舒服?晚餐我來做吧。」伯彧表現體貼。
失去心思的心羽,根本無法體會伯彧的溫情。
「不、不……我做,很快的。」說完,她快步的跑進廚房。
近來,齊伯彧都會推掉晚上的應酬回家吃飯,盡量和心羽共處,借此多了解彼此的想法及增進感情。
一個多月來的努力,讓他漸漸拋開對女人的成見,至少心羽不是那種女人--在他的心里是這樣想的。
現在回家已變成一種期待,因為家不再是孤單一個人所有,每想到心羽在家等他,心中便充滿幸福。
就寢時刻,心羽梳理著長發,心神恍惚。
伯彧沐浴完,擦拭著濕發,一邊走到床側一邊看著心羽。
「心羽,不睡嗎?」他觀察她好一會兒了。
「你先睡吧!我馬上來。」心羽看著化妝鏡發呆。
伯彧終于按捺不住,湊近她的身後,用手輕撫她的發絲,嗅聞發香。
心羽靜止不動,從鏡中看著伯彧陶醉的模樣,她想不透這個男人沈迷著她的氣息竟不愛她。
這些天來,她還以為他愛上自己了,讓她陶醉在無邊際的幸福里。
他低下頭靠近她的頸項,閉眼親吻,雙手伸向她胸前將她攬起,她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側著頸與他從背後探來的鼻尖廝磨。
「心羽,有心事嗎?」他的話語因唇瓣流連在她的臉頰而顯得含糊。
心羽寧可靜靜的與他糾纏,也不願回答她內心正惶惶不安的事。
「告訴我,好嗎?從來沒看過你這個樣子。」
就算是他之前故意冷言冷語傷她時,也未曾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爭氣的淚快要奪眶而出,心羽用力眨回去。
伯彧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心羽……」他看見她眼眸泛出的淚光,驚訝的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因為一切來得突然,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們睡吧。」心羽推開他,走向床榻準備躺下。
他在她身側躺下,伸出他的大掌提起她的縴指,放在他的胸口輕撫,許久才說:「你突然和我見外,我很傷心。」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讓我用熱情來溫暖你今晚的憂郁,好嗎?」
伯彧翻過身緊靠心羽身旁,用左手肘支撐體重,用右手拉下心羽睡衣的拉鏈。
「不要。」心羽眼眸閃著淚光。
「你拒絕我?」伯彧忽然有所頓悟。今晚她的不快樂是因為他?他不明白他是哪里錯了。
「我不想要,讓我安靜的睡覺好嗎?」心羽坐起身來拉好衣服拉鏈,背著他又再次躺下。
「好吧!希望明天你會有個好心情。」伯彧悶著一肚子疑問,雙手置于頸後枕著,兩眼瞪著天花板沉思許久,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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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再好的情緒也會打折扣。
齊伯彧硬撐著快要闔上的眼皮,因為昨夜他難以成眠。
驀地,辦公室上的電話響起。
「伯彧嗎?我是女乃女乃。」唐慈雲平常很少打電話來。
「是,女乃女乃。」
「今晚你來我這兒一趟。」
「好。」
「別帶心羽過來,我有事想單獨和你談。」
「是。」
下午六點,齊伯彧驅車直往淡水老家。
「坐,伯彧。」唐慈雲要孫子坐下。
「女乃女乃,有什麼重要的事?」
「是關于心羽和你的事。」唐慈雲停頓一會兒又說:「你現在和她的感情進展的如何?」
「我們不會讓女乃女乃失望的。」伯彧微笑著。
「你能用待親人的方式對她嗎?」
「女乃女乃,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是不是沒給心羽任何金錢?」
「她不愁吃穿,我想不出她哪里需要用錢,況且她也未曾向我提出要支配財務的事。」
「她甚至不敢跟你提任何有關錢財的事。」
「女乃女乃,您直接告訴我什麼事好嗎?」
「唐耘跟她借錢,她不敢告訴你,只好來向我周轉,伯彧,你對她是不是……怎麼說呢,你讓她在你面前不敢有自我?」
「女乃女乃,我以前跟她說過,我不相信女人,可是我現在對她的態度,她應該可以感受到,我把她當親人,當真正的妻子。」
「女乃女乃只是要提醒你,對心羽要讓她敬你,別讓她怕你,夫妻相處之道是門高深的學問。」
「我懂,女乃女乃。」伯彧恭敬的應著唐慈雲,而臉色卻陰郁不已。
她為唐耘借錢,難道她真的把他當凱子,拿他齊家的錢去資助舊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