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董,公司的貨遭美國海關扣押,也導致公司的股價節節下跌,現在公司的股票已經跌到谷底,眼看著就要成為廢紙了,股東們議論紛紛,你說這可怎麼辦好?」
「趙董,現在外面風聲四起,都說公司快不行了。當初我們信任你的能力,所以一致推選你當董事長,期望你領導公司邁向新世紀;可是如今你卻讓公司陷入這等垂危局面,你該如何向信任你的股東和投資大眾交代?」
「趙董,雖然你是公司的創辦人,但是公司並不是你個人的所有物,我听到一個很不好的風聲,听說公司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你還利用公司在商場上的地位和名聲來達成你私人的任性要求,這事是真的嗎?濫用公權會為公司岌岌可危的形象造成多大的損害你知道嗎?」
「趙董,你私人的恩怨情仇我們不便多問,但是牽涉到公司就不能等閑視之了;而且近來你的表現也實在讓董事會失望透頂,貨物遭扣押已經過一個月了,請問這件事到底處理得如何了?那批貨物難道要這樣雙手奉送給美國政府嗎?」
五位董事輪番上陣質問趙震東,句句正中要害毫不留情。商場上本來就沒有友情這二字的存在,有的是利害關系;有錢賺時大家稱兄道弟好不親熱,一發現沒有利用價值時,翻臉可是比翻書還快。
趙震東此刻就是以這種被人從背後捅一刀的心情看著這五個人,平時巴結奉承唯恐不及的人,此刻利字當頭紛紛撕下虛偽的面具露出貪婪的本性來了,只會一聲聲地問他要如何解釋、怎麼作交代?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此時此刻他們倒成了正義的使者、投資大眾的代言人了。
「公司目前的確是處于空前的危機中,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全盤皆輸,但是誠如各位所言,這間公司是我一手創立的,我絕不會看著公司倒下去,雖然處于這種惡劣的困境中,但是我有自信一定會努力讓公司度過這次的難關。」不虧是趙震東,在這種非常時期說起話來依然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說得容易,也得拿出-點實績來才能讓人信服呀!趙董。」
「是啊!趙董,這一個月來就只見趙董您無頭蒼蠅似地亂飛,又是美國又是日本的,請問事情目前究竟處理得如何了?」
「總是需要一點時間的。」趙震東不急不徐地說。「透過日本田中社長的協助,我大概快要查出在幕後扯公司後腿的那個神秘人物的真實身分了。」
「大概?那就是不確定了,如果十年後才查出來呢?公司不早就關門大吉了」
「不可能!我的公司不可能關門大吉!」趙貢東聲色俱厲地說,室內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有-段真空的靜寂,大家都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我知道各位都為公司的將來擔心,但是請放心,我趙震東說公司不會倒就絕不會倒。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要穩住鮑司的股價,這點還有賴各位的大力協助;至于美國方面,我全權負責。」
「穩住鄙價?要怎麼穩?說得倒簡單。」
「公司的股票狂跌,投資人沒有信心都大量拋售,怎麼可能止跌回升?」
「你該不會是要我們釋放手頭上的資金,買回公司的股票吧?」
「那怎麼成?我手上可沒有多余的流動資金了。」
「我也是,我的錢全都套牢在房地產上了。」
五位董事一旦明了趙震東打的是什麼主意之後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哭窮,只為了證明自己實在沒有錢而不是拿不出錢來挽救公司的股價;其實就算是有錢也得趕快挖洞埋起來,萬一真听話把錢投資下去卻被套牢的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這種有勇無謀不計個人生死的勇敢行為,憑他們五個人高超的智慧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對這五位董事急于撇清的行為,趙震東氣在心底表面卻得不動聲色,畢竟在這種非常時期,惹惱了這些董事會成員就等于搬磚砸腳,百害而無一利,表面上還是得維持應有的風度。
「各位不用急,關于股價如何穩定,趙某已經將我名下能變現的資產盡速變現投入股市以穩定股價,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只要公司的股票持續在市場上拋售股價就沒有回升的一天,所以要說服那些持股人繼續持有公司股票才是當務之急。那些持股的散戶我們可以不用理會,但是大戶就得多費心思請他們支持公司了,我需要的就是各位協助我去游說那些持股者,請他們對公司要懷抱信心,不要輕易將手中的股票拋售,任意拋售不僅對他們、對公司也是一項嚴重的傷害。」
五位董事一听到趙震東如是說,臉上明顯地放下心來,只要別讓他們拿出錢來一切都好談,問題是要去游說那些大戶這個方法真的行得通嗎?他們可不敢抱那麼大的信心,因為連他們自己都想賣了。
「看來你的計劃並沒有獲得一致通過。」馬克翔的聲音兀然在會議室門口冷冷地響起。
「你……」趙震東瞪著眼瞧著他,彷佛看的是火星怪物般。「你是怎麼上來的?」
「用腳走上來的啊!」馬克翔聳聳肩,露出-個迷死人的笑容徑自走到桌旁,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眼光,一坐進舒適的大皮椅中。
「你來做什麼?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或者你比較喜歡讓警衛架著你離開?」趙震東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
「別急,我只是要來告訴你一件事,說完我就走,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馬克翔好整以暇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臉寒霜的趙震東。
「如果你是要來請我撤銷起訴,告訴你你休想。」
「那種小事不用勞煩你老人家親自出馬,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或許你最近公務纏身沒注意到,其實雪兒的公司早就對她撤銷告訴,承認那是一場美麗的誤會。至于那個總經理早幾個禮拜前就調回美國,听說被公司停職接受調查中。」
「怎麼可能?」趙震東不可置信地猛搖頭。
「信不信由你。」馬克翔兩手一攤又是一個致命的微笑。「我今天來只是要通知你,請你召開臨時股東大會而已。」
「臨時股東大會?」趙震東雙眉緊皺,不屑的眼神彷佛听到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般。「憑你?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憑我持有你趙氏25%的股份,而且手上還握有其他30%股東的聯合委托書,所以我正式要求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檢討趙氏目前的營運狀況,並考慮要求你下台。」馬克翔抽出一份文件丟至趙震東面前,文件上各個股東連署簽名,蓋章整齊地排列著,並載明全權委托馬克翔代為執行權利。
「這……這怎麼可能?」趙震東快速地檢視那些委托書,一臉罕見的驚慌失措。到底是什麼時候這個家伙去弄來這麼多委托書,並且還握有公司25%的股份?「這一定是偽造的,你不可能有這麼多錢買下25%的股份。我查過了,我明明查過的,你沒有這種能力的。」
「顯然你查得不夠徹底。」他的唇邊浮起一絲促狹的笑意。「你的調查方向不對,要不要我提供你一些正確的提示呀?」
「你……」趙震東氣得渾身發顫說不出話來,被這樣一個毛頭小子恥笑真是天大的污辱。
「不想知道嗎?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很有興趣呢!像是我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多錢買下你公司25%的股份,還有這麼會挑時間選在你公司內憂外患時出現,哎呀!到底是為麼呢?又是哪一個神秘人物這麼神通廣大,竟然連美國政府都可以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