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是!我告訴你,沒有人可以奪走我梁意情要的東西!只要我毀了你,方文駒就會愛上我了∼∼毀了你!毀了你∼∼」她的麗顏轉為可怖的殺意,投身撲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意濃。
她十指用力的掐住意濃的脖子,甚至隱約可見血絲。
「不∼∼咳咳∼∼唔∼∼」意濃被沖撞在桃木制的大桌子上,雙手努力的想扳開死捏住她頸脈的手。
「我恨你!恨你∼∼」
意濃開始昏了,朦朧間,視線所及全是意情那非置她于死地的狠絕表情。
她就這樣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痛苦了!
但∼∼她好想再見見文駒,好想再偎入他厚暖的胸膛,好想听他在她耳畔輕訴情衷……
突然間,她頸上的力道消失了!
熟悉的吼叫聲傳入她渾沌的腦子里。
她死了嗎?否則為什麼她會听見文駒在她耳旁低喃自己的名字?
她好想睜開眼看清楚,可是她好累∼∼
睡一下吧!只要睡一下,她就會有力氣看清楚一切了。下一刻,她已經跌入黑暗的深淵……
※※※
方文駒完全沒料到他會親眼目睹一宗謀殺案!
包令他震怒的是,那個受害者竟然是他連話都舍不得說上一句的寶貝!
諷刺的是,謀殺者是受害者的姐姐。太可笑了!
可是此刻他一點也笑不出來!坐在手術室外已有兩個小時了,門上觸目驚心的火紅告訴他——意濃尚未月兌離危險!
當他莫明其妙地被掛斷電話後,他就覺得不對勁。
本來他還想再打,可是身上就是沒有半個零錢,附近又沒有商家可借電話,而內心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想了想,他決定直接找去她家。
誰知道他一到大門口就听見踫撞聲和叫喧的女高音!彼不得鄰居會將他當成小偷,他利落的翻身跳進牆內。
當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意濃時,簡直想當場拿把機關槍掃射那個「恰某某」!
他粗魯的扯開抓狂的女人,只顧抱著意濃直奔醫院,那種心焦如焚的感受和恐懼差點令他瘋掉!
冥想之間,他並沒發現手術室上方的紅燈已熄,直到身穿手術服的醫師走出來,才自椅子上跳起來。
「她怎麼了?有沒有危險?」文駒的心提得老高。
醫師打量他一會兒,「你是她的∼∼」
「男朋友!她究竟怎樣了?」
醫師拍拍他的肩,「放心,她很好,只不過∼∼」他有些遲疑。
「只不過什麼?」文駒奈不住性子地咆哮,他快急死了,醫生還在賣關子。
「梁小姐流產了!因為強烈的震動再加上情緒不穩,致使孩子流掉。而且她才懷孕也才三個星期,是最危險的期間,所以∼∼你也別太難過,反正你們都還年輕嘛!待會兒你可以進去陪她半小時,但要記住,不要讓她受刺激。」他再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文駒,才和兩個護士離去。
懷孕?意濃懷了他的孩子?
他頹然的跌回椅子上,將臉埋進手里。
不!他不能露出哀傷的情緒,意濃比他的心情更重要!
於是,他給自己十分鐘的時間,平復椎心刺骨的痛楚。他告訴自己,十分鐘後,他會永遠當意濃的依靠。
她是飄蕩的小舟,他則是她專屬的避風港。
※※※
自從方文駒當著她的面將意濃帶走後,梁意情就等于是成了一具空殼!
而滿心的不甘和怨怒卻又真實的狂燒著,進而提醒她心愛的男人是被親妹妹搶走的記憶。
她又開始沉迷在燈紅酒綠中,一杯一杯的酒液毫無間息的燒灼她的胃,平常就不保守的衣著,如今更加放蕩。
今晚,她穿著一件無袖的緊身短上衣,超短的熱褲堪堪地包住殿部,雪白的大腿在酒吧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更是引得一干男人對著她猛流口水。
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忍不住挨近她。「小姐,心情不好哦?」
震耳欲聾的頹廢音樂再加上不正經的賊眼和搭訕,惹得梁意情心煩極了。
「走開!」她揮著手不耐的趕人。
「喲!她是那個模特兒梁意情嘛!本人比電視上騷了不只十倍∼∼」譏笑聲又沸騰了,直到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站到她旁邊,才暫時止住眾人的訕笑,在座的人全都興味盎然的瞧著他們。
「情情,你喝太多了!」姜侍仁一把抽走她手中的高腳杯。
「你∼∼管我!你走∼∼走開,酒還我!」意情掙扎的想搶下酒杯,他硬是不讓她得逞。
「走!我帶你回去!」姜侍仁托著她的手臂。
「你誰啊?少管閑事!」她不屑的甩掉他。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沉吟半晌,索性直接將意情扛在肩上,火紅的色彩立刻布滿她的醉臉,手腳也很不合作的踢打。
他的「勇猛」換來男人們又妒又羨的呼聲,和女人們幸災樂禍的嬌笑。
姜侍仁瀟灑的扔下兩張千元大鈔,從容的退出喧擾的酒吧。
他將半醉猶醒的梁意情送回她家。
「你為什麼要穿著這一身暴露的服裝到處招蜂引蝶?」姜侍仁擰來熱巾,皺起濃眉拭她的臉蛋。
原本昏昏欲睡的梁意情被他一問,睡意立即消逝,她掙扎的自沙發上坐起來,冷眼瞪他。
「誰要你多事了?我∼∼」她一手捂住嘴,急沖向廁所吐出胃中的酒,這一吐,她就更清醒了。
而一清醒,免不了又想起這些天的痛苦。
她粗魯的推開一臉憂心的姜侍仁。
「為什麼你不肯好好看看我?放眼世上,誰能比我更愛你?」挫敗的語氣透著些許的怨怒。
「你?哈哈哈∼∼姜侍仁,你愛我?少在那兒說些肉麻話,我只當你是供我泄欲的工具罷了!愛我?別笑死人了!你憑哪一點?」她毫不留情的絕話刺得他的心口血淋淋。
「夠了!情情,什麼原因讓你要這樣傷人?」縱然她如此嘲笑他,他仍是一再退讓,舍不得罵她半句。
「告訴你,你根本不是我要的人,趁早死心吧!」意情言語中不含半點暖意,走出浴室就直接自酒櫃中取出一瓶XO。
她的話令姜侍仁悚然一驚,難怪她急著擺月兌他。
「那個人是誰?」他忍著心痛看著意情拔掉軟木塞,仰頭猛灌,這回他不再阻止。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能替我搶回來嗎?哼!他背叛我!全世界都背叛我!我恨,我真的好恨!我是那麼的愛他,可是∼∼可是他竟選擇了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頃刻間,她又變成了涕淚縱橫的瘋女人,忿忿的將整瓶酒朝他身後那片米白色的石牆砸去。
琥珀色的液體和透明的玻璃,像碎花般地散了一地。
「何必呢?為了一個不你的男人,值得嗎?」姜侍仁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安撫她的打算。
「胡說!文駒當然愛我,要不是那個賤女人——」她狂亂的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他如果愛你,即使有別的女人介入,他依然會選擇你。可是他不是!他不愛你!」姜侍仁直言指出事實。
人總是要學著面對現實,也許他是殘忍了一點,但長痛不如短痛啊!
「閉上你的狗嘴!賓!你給我滾!」她張牙舞爪的撲向他,打算撕爛他的嘴。
平時潛伏在個性中的惡劣因子經他這麼一激,如月兌韁的野馬般狂奔而出。
梁意情僅存的微弱理智全被憤怒埋沒了,現在的她,腦海里只有恨和怨。
「意情,冷靜一點∼∼」他被她猛力一推,撞上了身後的那片石牆。事實上,姜侍仁確實是被意情嚇了一跳,認識她這麼久,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