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是台灣教父嗎?
「我本來就不打算在那個圈子里發展,畢竟黑道的生活太不穩定。」
「那你干嘛又要跟黑道牽連不清?」
「因為我剛好跟他們的首腦之一是好朋友。別再問了,過去的事提了也沒意義。」他顯然不願多談自己輝煌歷史,心下早把關爾晰那個大嘴巴咒罵得體無完膚了。
「哦。」若憐不甚滿意的輕哼。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們明天回台北。」他在她昏昏欲睡的當兒宣布。
「嗄?不要!我還想多玩幾天!」開玩笑,她還沒玩夠本叻!
「不行!明天就得回去!」文驥同樣堅持。
「不然你自己先回去好了!」若憐也不甘示弱。
不相上下的怒火轉瞬間替代了原先的溫馨。
「你在鬧什麼?」他不耐的低吼。
「你才莫明其妙!」她也叫喧回去。
不行!這女人太大膽了,竟然敢這樣違抗他!他一定讓她明白自己的地位!
迅速一翻身,他又將她困在身下。「就算綁,我也要把你綁回去!你自己選吧!」
他居然威脅她?可恥的男人!
「我回去干嘛?」若憐掙扎著想溜出他的挾制,卻要命的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危險的起了「變化」。
那種眼神、那種反應∼∼就是他們剛才「那個」時,他表現出來的。
剎那間,難以言喻的情緒又發酵了!
「結婚!」在失去理智前,他不忘丟下一顆炸彈!
啥?結婚?
若憐手忙腳亂的推他,「喂,你∼∼你說清楚一點,說要結婚?」
雖然她已經在心里承認愛他的事實,可是一旦牽涉到「婚姻」這等人生大事,她可就沒那麼好商量了!
「我和你的婚禮。」文驥合作的回答她,一手忙碌的扯開被單。
「我不要!」她仍在做「垂死掙扎」。
「你要!」堅定的聲音自她胸前傳來。
「不要!」意亂情迷之余,她依然誓死反對。
「你要!而且你會生養我的孩子!」毋庸置疑的口氣再度令她驚喘。
「我不要孩子!」
「你會要的!如果弄大你的肚子是唯一可以讓你走近禮堂的方法,我會樂意加把勁去做的!」帶著邪邪的笑意,他再一次成功的奪走她的清醒。
※※※
梁家姐妹今天難得在家里踫頭。
梁意濃打算換個衣服再出去——她和方文駒約好了七點半要一塊去逛夜市。
她一進客廳就看到梁意情身穿一套性感的黑色禮服,手持一杯烈酒,半倚在窗旁。
「姐,你在家啊?」意濃有些意外。
「嗯,你要出去?」她輕啜了一口酒。
「是啊!」一抹甜笑洋在意濃的唇邊,臉上也閃著幸福的光彩。
「能不能陪我聊聊?咱們姐妹倆很久沒聚在一起了。」意情輕移蓮步,在白色的沙發上坐下。
「好呀!」意濃輕快的應允,在意情的對面坐下,她們的確很久沒聊天了。
「你有男朋友了?」意情細細打量她暈紅的臉蛋。
從小到大,她從未看過意濃有這樣的表情。以前的意濃是七情不動的女尼,如今,她不同了,俏臉上的紅潤使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是啊!」她微笑的承認。
「他一定是個好男人。」意情的語調有一抹哀怨。
什麼時候文駒才會真正屬于她呢?
「姐∼∼」
「我想定下來!我真的想!可是他什麼時候才肯接受我呢?濃,我真的好愛他!他說我們之間不可能,是不是因為我的過去?我本來一從高雄回來就要去找他的,可是∼∼可是我突然又沒了勇氣,我∼∼我怕他嫌棄我∼∼」說到最後,她幾乎有點歇斯底里了。
意濃憂心的坐到她身旁,輕握她顫抖的手。「不會的,若他真的是好男人,又很愛你,那他絕不會計較的,別想太多了!」
意情感動的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凝視她,「真的,他不會嫌棄我?」
「那男人必定很優秀吧?才會令你這麼為他痴狂。」
「是啊!文駒是一個很優秀的攝影師,改天介紹你們認識。」意情迷蒙的眸子里透著超乎現實的夢幻,所以沒注意到突然僵直的妹妹。
文駒?姐姐愛的人竟是對自己呵護有加、百般愛憐的方文駒?
哦!老天!為什麼要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她該怎麼辦?
「濃!濃!」意情搖晃著她的手,「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唉!像文駒這麼好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心動呢?
可是∼∼她也好愛他呀!
她能讓嗎?她該讓嗎?
「濃?」意情的聲音又響在耳旁。
「啊?對∼∼對不起,我∼∼我在想事情。」意濃心虛的別開眼,突如其來的反胃感讓她蹙緊了柳眉。
一股強烈的預感卓然涌上心頭,她的月事已經遲了三個星期!
不!不可能!老天不能再開她這麼惡劣的玩笑!
「你的臉色很難看。」梁意情伸手輕拍她蒼白的容顏。
「不∼∼」她喃喃低語。
「你——」話還未問完,電話鈴就響了。
意情就近接起電話。
「喂?」
「喂!濃嗎?我是文駒!你怎麼還在家呀?都快八點了!」電話那一頭的人顯然是將她當成意濃了。
「你∼∼你說你是說?」她震驚的瞪大雙眼。
「你不是濃啊?對不起,我是方文駒,請問梁意濃在嗎?」
梁意情猛然將電話掛斷,一把無名的火炙熱的燒在她的胸口。
「你背叛我!」她冷凝的瞪向依然蒼白著臉、怔忡出神的妹妹。
「不!我沒有!我不知道∼∼」意濃心慌的站起身,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和唯一的親人反目。
「難怪文駒不要我!就是因為有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勾引他,對不對?我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報答』我?」
言語能傷人于無形!而意情的怒罵真的傷到她了。
「姐,不要這麼說,我∼∼」她困難的試圖為自己辯解。
意情一步步威脅的逼近,眼中盡是憤恨!
自小,她就有幾乎病態的強烈的佔有欲,對于她想要的,別人絕不能和她爭,如果得不到,她也不會讓別人擁有!
「啪!」
意情的巴掌毫無預警的甩在意濃女敕白的臉頰,一縷血絲緩緩自意濃的唇角流了下來。
在那一刻,意濃的心碎了,她萬萬沒想到姐姐會為了文駒打她。
「原來你一直都瞞著我和文駒在一起,我可真成了道地的傻子呀!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她失去冷靜,無情的抓住她的手臂,強迫意濃面對她。
「那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們愛的是同一個人,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感情!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污蔑我和文駒的感情,那不是骯髒的!」意濃抬起狼狽的面容,迎向和自己相似、卻猙獰萬分的容顏。
「你的理由很偉大嘛!婊子就是婊子,哪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你該死!方文駒更該死!我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意情猛力搖晃她的身子。
她被意情晃得又是一陣反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剛剛她們姐妹倆還很和樂的,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自相殘殺?
天!她好想吐!
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她勉強掙開意情的「爪子」,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我們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好不好?」意濃捂住發悶的胸口直喘氣。
「是誰先『傷害』誰的?梁意濃,你夠狠!從小到大,所有的便宜事你盡包了!大家稱贊你、愛護你,而我呢?我只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女人!這會兒你又搶了我愛的男人,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像妓女!」梁意情雙眼發直,失去理智的吼叫。
「住口!我不是妓女!不要這麼說我!」向來文靜柔雅的意濃生平第一次吼叫,尖悅的痛楚直直刺進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