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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君情意濃 第5頁

作者︰左雲染

「看著我。」他冷冷地發話。

那雙幽幽若水的眸子,就誠如他所說的那樣,不安的、忽閃忽閃的與他眸光相對。意外的,听到她嬌怯怯的聲音喚道︰「夫君。」

忽地,他的眉稜突跳一下,目光也變得深沉陰鷙,卻依然不動聲色的看著她——那個他重金禮聘的女子。溫柔的,讓他于心不忍。真是該死的感覺呢。他笑了,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發誓要得到她的心,哪怕要費些逢場作戲的功夫。手上的勁道也徒然加大,讓曾語柔「嚶」的一聲申吟出聲,宛似求救般對他投去幽然的一瞥。

林寒宵松開手,卻看到他的新娘子又故態復萌的垂下眼簾,不由冷聲斥道︰「你就這麼不願意看著我?」

曾語柔被他語氣中的火藥味弄的不知所措,愕然地抬起眸子,抬起青蔥如玉的手指抵著下巴,低聲細語道︰「不……不是的夫君。」

在他的印象中,曾語柔就是這副模樣了。眉閑目淡,清容若水,像尊菩薩似的不懂得生氣。她……不由他不承認,是個值得讓人掬在手心里憐惜的女子,不會像其他女子那樣恃寵而驕,也不會因為被丟在一旁而心生埋怨。她就是這樣一個閑淡女子,卻偏偏姓曾。

「夫君?」他溫文的說道,淡淡的語氣讓人模不透他的心思。

曾語柔把頭垂的更低了,看來他還不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妻子,或者他已經習慣了被稱為林莊主,那她就從善如流吧。「林莊主。」

「林莊主麼?」林寒宵皺了皺眉,她待會兒是不是還會喊出什麼「林公子」、「林大俠」之類的稱呼?

曾語柔坐在雕花錦榻上,不知道她到底說錯了什麼,局促的垂下頭,又慌忙地抬頭看著他。那似笑非笑,又似惱非惱的表情,就像在逗弄一只不會咬人的兔子。而她,就是那只兔子。認識到這點之後,她索性閉嘴不語,不再多言,免得又被他捉弄。

林寒宵到似不介意,瀟灑的一撢長袍,落座在她的身側。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新娘就這麼肩膀挨著肩膀的坐著,通明的燭光微微抖著火苗,兩只白玉酒杯中閃動著一簇亮光。

他……真是讓人模不清頭腦。曾語柔與他並坐,即不十分親近,也不十分疏遠,就是這似近非近的挨著,讓她的一顆心起伏不定。不免揣度著他下一步,會有什麼出人意表的舉措。她的臉像偎在火旁,熱辣辣的飛上一團錦霞。

「鳳冠很重嗎?」林寒宵問。

「呃?」她錯愕的瞪眼看著他,「不……不重。」

撒謊。根本是重死了。林寒宵雙手拖住她頭頂的鳳冠,不甚在意的放在床榻上。她柔亮烏黑的頭發如瀑般流瀉,襯著她一張瑩瑩如玉的小臉,越發引人憐愛。他濃眉一斂,問道︰「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除下鳳冠,她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感激的對他一笑,「是好多了。」

第2章(2)

近在咫尺的麗顏上,一閃而過的笑容,短暫的讓他失神。林寒宵根本忘了,他是故意要工匠用純金白銀打造這頂鳳冠,故意做得繁瑣而華麗。此刻他心里,只有微微的憐惜。在他面前的女子,美的讓他迷惑。

粗糙的手掌,覆上她細滑的肌膚,不知是他的手掌在燒著,還是她的臉在燒著,滾燙滾燙的熱烈燃燒,指尖奇異的快感,就像一壺醇美的老酒,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他的目光,隨著指尖移至她的唇上,那是他思思念念了許久的柔軟觸覺。大手順著她的背脊一路撫下,她那身霞帔實在是礙事,讓他迫不及待地想一嘗她的美好。倏地,有力的手臂狠狠摟住她的縴腰,曾語柔嬌呼一聲,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粉頸上一片潮紅。林寒宵邪肆的一笑,將她的嬌態盡收眼底,隨即毫不猶豫的貼身吻住她的雙唇,霸道地汲取他印象中的清甜滋味。如果是逢場作戲,那賣力些又何妨。這一夜,他要教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曾語柔就像被化成了水,只能由著他載沉載浮。就在林寒宵準備卸去她一身霞帔的時候,她才忙抵住他的手,制止他進一步的作亂。羞澀的說︰「莊主,交杯酒……不喝會違禮的……」

違禮?林寒宵揚眉,他什麼時候自詡過謙和守禮了?但經她口中說出的「莊主」二字,在他听來卻有幾分刺耳。不懷好意的一笑,操起他誘供般的聲調,在她耳畔和緩而低柔地說︰「柔兒……我們見過面。你還記得嗎?」

他唇間呼出的熱氣,絲絲的撩撥著她的感觀,原本白玉似的耳朵,唰的一瞬間充血漲紅。她點頭,「當然記得。」因為他們自小就有婚約,所以長輩們互相往來的時候,也不曾約束他們,但也僅限于能互相認出模樣罷了。而且後來……林家遇難,他們就再也無緣相見。

「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怎麼叫我麼?」他繼續循循善誘的說道。

她當然記得。撐起一雙水水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斂著眉,幽回思忖,他提及往事也神色如常,是因今非昔比,所以不再拘泥往事的意思嗎?她仍是不敢相信,而眼楮卻泛出淚光,睫毛輕顫,撲簌簌的滴下淚來。一時間,百感于心,哽咽難言。她並不期望他這樣寬宏大量,卻深深仰慕他竟然有如此的胸襟。這是她一心想要的丈夫啊,而她卻曾經懷疑過,他娶了她,只是想羞辱曾家,連帶羞辱她……現在想想,真是太羞愧了。

望著那張垂淚的臉,林寒宵深深地鎖住眉頭。一股他壓抑著、瓦解著的感情,正在他的心里翻騰不休,幾乎要沖破他的胸口,讓他不能掌控了。他允許自己恣意享受的,只有她的身體,絕不再飽含其他……絕不。放開她,讓軟玉溫香從他的懷中移開。他傾身站起來,取了桌上的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曾語柔雙手接住酒杯,還未遞至唇邊,酒杯林寒宵的手緊緊扣住,她不解地望著他。

「叫我的名字。」他月兌口而出。

「宵哥哥。」她漲紅了臉說。

這一聲,到讓林寒宵想起了許多往事。無聲冷笑。多久了,有十幾年了吧。那時她脆生生地喊他「宵哥哥」,曾經是多麼令他心折。

久久不見他回應,曾語柔仰起臉,飛快地瞥了他一眼。

「不對。我娶的可不是小女娃。」林寒宵斂盡聲色,不曾被她看出破綻。仍是執拗的淡聲道︰「叫我名字。」

「宵。」說了一個字,她的唇就要被自己咬出血來了。

林寒宵勾唇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杯隨手一擲。看她飲干杯中的酒,隨即猛地將她束在懷中。

就在這一刻,曾語柔再度發出一聲驚呼,將溫存的氣氛驅了個精光。林寒宵眯起眼楮,不悅地瞪著她。

「我的娘子,你是存心折磨為夫嗎?」

「我……我的如意結,不見了。」曾語柔被他這一聲嘲弄,羞得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她明明是緊緊地握在手里,一刻也不曾離身,怎麼現在卻不翼而飛了呢。她四下張望著,而剛剛收住淚的小臉上,又有了山雨欲來的勢頭。

「如意結?那是什麼東西?」林寒宵眼角瞄見一塊紅綢裹住的東西,目測一寸見方,大小厚薄倒是很像她說的東西。

「就是……就是很重要的東西。要在交杯酒之後……」她急得語無倫次,「你看見了嗎?」

林寒宵牽著她的手,輕撫了兩下,然後歪著頭,將她捏成粉團的手舒展開,再撥出她的一根玉指,向他瞄到的那團紅綢指去。「喏。是那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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