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了嗎?」他們不會是改崇拜她了吧?不要啊,很嚇人的。
「這麼說,妳沒有和人比過武?」
「妳也沒有打算參加下一次的武林大會?」
「妳連幫派都沒創立?」
「我?我為什麼要去和人家比武?」還創幫派呢,他們在說什麼啊。
三兄弟面如死灰。
「妳怎麼會在這里?」沈道元疾首蹙額。
「你為什麼在這里?」沈道亨泫然欲泣。
i「你怎麼可以在這里?」沈道利血淚控訴。
「我們都眼巴巴地等著妳在江湖上闖出一番事業來,然後就可以投靠妳,妳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去玩《飛來月鈔》?」和聲。
「我為什麼一定要闖一番事業?」小沈完全迷糊了。關他們什麼事啊?
「爹說妳是自己出谷的!」沈道亨憤憤不平。
「對啊,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算了,妳從今天開始努力好了。」沈道元努力培養起運籌帷幄的感覺,「明天先去把少林寺給挑了,後天休息,大後天去武當山……」
「不對,武當山太遠,不劃算,先把嵩山派解決了再說。」
「嗯,然後去滄州……」
三兄弟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來,涂存雅和郝文章看得一頭霧水。
「呃,小沈,你哥哥他們--經常這樣的嗎?」小小聲。
「別理他們,馬上就會好的。」學著他在耳邊悄悄說。
「阿貞妳杵在那里做什麼?過來啊--喂,你們師徒倆需要貼那麼緊嗎?」
「啊!」小沈連忙大步跳開。
「對哦,妳剛才還叫他存雅……」沈道利的眼珠在兩人之間滾來滾去--絕對有問題!
「阿貞,怎麼回事?」
「你們倆是什麼關系?」
「我們……那個我們……」叫她怎麼說?
「我來說,」涂存雅輕拍她的手背,對著大惑不解的三兄弟道︰「我與令妹兩情相悅,欲結百年之好,只是目前時機可能尚未成熟,所以還沒有登門拜訪--」
他還沒說完,沈氏三兄弟就驚喜莫名,開始爭先恐後地發表高見。
「成熟!哪里有不成熟?成熟到快爛了,你別文縐縐的了,快點把阿貞娶回去吧。」
「太好了!飛來軒主是我妹夫,說出去多有面子!」
「是啊是啊,如果阿貞嫁了你的話,她去不去揚眉吐氣也都無所謂了。」
「哥!」沈道貞跺腳,當妹妹的就這麼招人嫌嗎?爭先恐後要把她嫁掉。
「害羞了害羞了!」三人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手舞足蹈起來。
涂存雅本來有些擔心他們的反應,現在也完全放心了。
「這樣吧,我們先去跟爹娘說,你們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回來說一聲吧,就這樣咯!」
說話之間,三個身影蹦蹦跳跳出了門,忽然又轉過身來,跑到涂存雅面前。
「妹夫,以後我們看《飛來月鈔》應該可以免費吧?」
涂存雅忍著笑點頭,「那是當然。」
「喲呼!」雷聲陣陣,轉眼間卷到對街,消失了蹤影。
小沈一盞茶之後才敢相信,這群來去如風的不良分子為有免費的《飛來月鈔》可以看,就把她賣掉了。
「呵呵,妳的兄長真可愛。」涂存雅如願得到拐子一記。
這天夜晚,涂存雅獨坐書房,在傳說中的《異聞錄》上記下本旬以來的江湖軼事。
「你就是涂存雅?」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頎長面貌俊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背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是。」涂存雅並不驚慌,只是起身搬了張椅子放在對方面前,恭謹地道︰「前輩請坐。」
「你一直是這麼對陌生人的嗎?」男子微挑了挑眉,雖然一直沒有什麼行動,舉手投足中的氣勢卻足以令普通人窒息。
涂存雅聳肩,「前輩不是陌生人。」對他來說,這個江湖里陌生人少之又少。
「你認識我?」男子有些驚訝了,撩起下擺在椅子上坐下,眼神炯炯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鳳凰簫奏棲梧醉,談笑神兵向阿誰。」二十五年前武林中最傳奇的人物,他怎會不知?
二十年絕足江湖,這年輕人竟然認得出他,飛來軒主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沈棲梧心中贊賞,臉卻沉下來。「那麼說,你也該知道貞兒是誰。」
「您和萬飄零女俠的獨生愛女。」這,也是早就知道的。不說破,先是想知道小沈接近他的目的,後來則是沒有必要了。
「你可知道青天九變?」
「百年來武林中人爭奪最激烈的武功秘籍,據說至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練成過。」雖然奇怪為什麼話題會轉到這里,涂存雅還是照實回答--要說天底下還有他不能怠慢的,就只有這家人了。
「青天九變在我手里。」
「這就是前輩當年歸隱的理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你的功課做得很好。」沈棲梧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贊許他消息之靈通,反應之敏捷。
「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哦?請前輩不吝賜教。」
「貞兒學會了青天九變。」
涂存雅神色終于有了些變化,「難怪。」他本來以為小沈只是家學淵源,功夫比較好而已。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武林第一人。」傳說,只要練成青天九變絕學,便足以天下無敵。
見他反應平淡,沈棲梧再逼一句︰「你認為自己配得上她嗎?」
涂存雅不理解這樣的推論從哪里來,「這麼說的話,沒有任何人配得上令嬡了。」會不會武功,跟兩人是否合適沒有任何關系。
「我並不是要她找一個功夫更高的,但怎麼說,沈家也是武林世家,門當戶對這一點,總也是要考慮的。你無門無派,連武學之道都是一竅不通,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做沈家的女婿?」
「爹!你怎麼這麼說話?」就說哥哥他們半夜把她叫醒沒好事,原來是爹在搞這一套。
是不是全天下的父親在嫁女兒這件事上都表現得特別失常?
「貞兒,妳來了?那就跟我走吧,整天在這里胡混像什麼話--」
「我沒有胡混,我只是想學點東西而已。而且爹你知道嗎?存雅他是前科狀元,要說配不上,也該是我配不上他啊。」
「狀、元?」
一同跟來的沈氏三兄弟,對于涂存雅的崇拜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沈棲梧卻不為所動,「身在江湖,就是江湖人,論的,也是江湖事,以前的事,就不必拿出來說了,你說是嗎?」
「是。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涂存雅,是江湖中人。」這句話,他是對著小沈說,斬釘截鐵。
小沈心念一轉,便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是飛來軒主涂存雅嚴我配得上你!」
「妳配得上他,他可配不上妳!苞我走。」
「我不走!」就為了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想要拆散他們,沒門!
「妳娘病了。」好在貞兒不太懂得怎樣使用一身神功,否則可沒那麼容易制得住她。
掙扎停止。「真的?」
「我騙妳做什麼?」
「三哥,你說。」
沈道利覷了眼父親的銳利眼神,小聲說︰「娘是病了。」不過只是著涼而已,而且已經好了。
那她就沒有理由拒絕回去了。「存雅……」
「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找妳。」涂存雅撫了撫她沒來得及梳理的長發,鎮定自若。
「嗯,我等你!」只要是他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走吧!」沈棲梧攜了女兒的手,催動內力就要將她帶出圍牆。
「等等!」涂存雅用力扯過她卷入懷中,在那張說不上完美的唇上印下火熱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