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洗澡。」據說是要沐浴之後,焚香禱告請出廚神然後才能燒一桌好菜。余也打算禱告一下,希望今天能圓滿完成被賦予的任務,把該說的話
說出來。容與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再不說他倆就掰,所以今天他必須痛下決心、破釜沉舟、壯士斷腕、不成功便成仁——這串字他從昨晚寫到現在,就
是為了壯膽。
余儷剛要說什麼,只听容與的聲音從浴室方向傳來︰「余,沐浴乳用完了,你幫我拿瓶新的來。」
「你要薄荷味的還是檸檬的?」余大聲問。
里面也大聲回答︰「檸檬!」
只見余在「四目」睽睽之下,非常自然地走進一看就知道是容與的房間,熟門熟路地拉開一個不怎麼顯眼的抽屜,拿出只黃色的塑料瓶,走出臥室
,就這樣大咧咧地打開浴室門,說道︰
「給。」神情無比正常,就像他面對的不是「旁人」想象當中的,而是一副楚楚衣冠。
「老伴,這……」
「噓。」余儷懷疑地看著回過頭來招呼他們的余,示意丈夫不要打草驚蛇。
門鈴聲響起,這回來的是暇。各自攏著杯茶,四人不著邊際地閑聊。然後 也來了,余留下三哥陪長輩,邀暇單獨說話。
一切進行順利。
容與洗好了衣服拿去陽台曬,看見余和兄長側面朝她,相對而立。
「二哥,我不會去遠輝的,」余不安地絞一下手指,「不管有沒有你所謂的恩惠,我都把你當親生哥哥看待。」
「哦?」因為他後半句話的「創新性」,暇沒有展現出以往的強硬立場,只是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容與一笑離開。
門鈴聲和Bill清脆的笑聲同時傳來,容與也笑開了顏,跑過去開門。
看來,今天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呢。
兩道不帶惡意的探索目光讓她再一次毛骨悚然。
呃……如果親愛的黃石婆能夠不要老盯著她的臀部看,應該會更好吧。
第十三章
筆事之外的故事
「余二哥好!」跟著余場叫哥好像不太合適,所以她在人家排行前面加了個姓,叫的時候特別別扭,每喊一聲就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一次書劍恩仇錄。
容與來到約好的餐廳,沒多久余暇也出現了。好準時,竟然一分不早一分不遲。
「余二哥好!」跟著余叫哥好像不太合適,所以她在人家排行前面加了個姓,叫的時候特別別扭,每喊一聲就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一次書劍恩仇錄。
暇以手示意她不必站起來︰「等很久了嗎?」
容與搖頭︰「我也是剛到。」她跟余家人並不熟,對于余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哥更是沒概念,想不通他有什麼事要約她出來。
暇落座,跟服務生點了杯咖啡,然後就是直勾勾地盯著她,一陣沉默。
容與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心中迅速列出他要談話的可能內容——
首先,上次談話之後兩兄弟心結仍然未解,所以要她居中幫忙拉個皮條——但是據余透露,上回的談話已經獲得「階段性成果」了嘛,還需要她推
什麼波助什麼瀾?
其次,他仍然堅持要讓余入主遠輝,想讓她去吹吹枕邊風——抱歉,她和余沒到這種地步,人家听不听還是個問題,而且她個人也不認為憑余
這種痞子可以在商場上搞出什麼名堂。
其三,根據一貫定律,覺得她是小家碧玉蓬門蔽戶,沒資格和堂堂的余家少公子?昆在一起,所以準備開一張支票叫她滾蛋——好狗血,看來不太
像。
其四……呃,思考中。
「你升大三了是吧y」余暇想了半天,終于擠出這麼句開場白。
苞女大學生談話當年就不是他的強項,現在更加退化了。
她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好像太短了點,還應該說些什麼,但是有什麼好說啊?她跟他又不熟,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見了四次面而已,難不
成要問問他中國加入WTO之後的經濟走勢如何?
于是又沉默。
他喝咖啡,她吃蛋糕。
手機響起,余暇接起來的時候表情明顯是松了口氣。
不再費心去營造親切的形象,他講電話時的口氣是一貫的威嚴。
「你們自己可以處理?」他看了低頭吃東西的容與一眼,「我還是過去好了。」
幣了機,看向容與︰「抱歉,我有點事必須離開——」他很忙,真的很忙,所以還是讓姑姑找別人去說比較好。
「好的好的,您慢走。」她不時故意要表現得這樣迫不及稿的,實在是這種冷冰冰的成功人士讓人覺得好壓抑。
「嗯。」暇結了賬,拿包離座,轉身之前,掙扎了良久,才勉強開口︰「呃,有些事情,還是要有長遠的規劃,節制一些比較好。」說完忙不迭地走掉。
他在說什麼?
容與一口紅茶哽在喉頭,滿心滿眼都是問號。
XITINGXITINGXITING
校門口,余 以專業姿勢抱著一個小嬰兒,沖里面張望。
「余三哥,你怎麼在這里?」沒等他回答,容與眼楮一亮,
「好可愛的小孩子!」然後兩只手就自動自發地去捏眯眼小孩白臉頰。
這點大小的小孩子雖然難養,卻最具觀賞價值。模上去手感好得沒話說,叫人好想咬一口。
嬰兒被捏得不爽,皺了皺眉,「哇」的一聲,拉開狂哭戶幕。
容與霎時慌了手腳︰「我、我有捏得很重嗎?她為什麼要哭?」
「你把她吵醒了。」
余 沒什麼表情地拍了兩下,嬰兒立刻停止了哭泣。
容與看他的眼神充滿崇拜。她是听余說過余家老三的「特異功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在睡覺嗎?明明眼目有一條縫的啊。」
「小孩子睡覺都是這樣的。」也不見他怎麼哄,那嬰兒就又沉沉地睡過去。
真是神奇!
「這是你的孩子嗎?」不對吧,他好像還沒結婚。
木木地搖頭︰「園里老師的。」唉,如果真是他的多好。
「哦。」幼兒園里老師的小孩也歸他帶?「對了,你在這里做什麼啊?」
「我在等你。」
啊?又是找她的?
「有什麼事嗎?」會不會跟上次余家二哥的謎一樣告誡有關?
舉了舉手里已經重新熟睡的女嬰︰「你看到這個小孩了y」
「看到了。」那又怎麼樣?
「你知道她是怎麼被制造出來的?」
「……啊?」容與的嘴很久沒張那麼大了。
「就是一個精子和一個卵子相結合形成受精卵,然後經過……」 復述著昨晚惡補的婦科知識,聲調始終平穩,毫無起伏,听起來比僵尸還僵硬。容
與如墜雲霧當中,完全不明白他想表達一個什麼意思。
「……就是這樣。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容與艱難地回應。事實上高中時候就已經教過了,雖然沒有他說得具體,至少該了解的她都了解,「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和我
說這些?」
余 臉上有了一點類似詫異的表情︰「你還不明白嗎?」
她應該明白什麼?難道真的是自己領悟能力比較低?。
容與為難地道︰「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再講得清楚一些?」
「好吧。」 清清嗓子,「我是說精子和卵子相遇……」
暈倒,他還打算再花另外四十分鐘講一遍這個?「等等等等!這個我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你講這些,到底為了向我說明一個什麼道理?」
「這樣啊。」 困擾地皺起了眉頭,試著表達自己的深層含義,「我是說,一個生命的誕生要經過很多道復雜的工序,每一道工序都必須用心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