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艷型的?」
搖頭。
「成熟的?」
搖頭。
「清新的?」
搖頭。
「麻辣的?」
再搖頭。
「嗲聲嗲氣的?」
又搖頭。
「豪放不羈的?」
還是搖頭;
有人眼楮一亮︰「……女相男身的?」
一聲「群嘔」之後,某個異想天開的白痴被圍起來群毆。
隊員甲看上任情敵被打得差不多了,才得意地公布謎底,「錯錯錯!全部錯!是非常典型的古典型。」
他相信自己的結論絕對正確,除了古典飄逸之類的詞以外,冉也沒有更合適形容那個女生的了,不過余這麼外向的一個人會喜歡上這類女生,倒
是有點出乎意料。
「哦——」眾男生先是一呆,接著集體露出全身酥軟的夢幻表情,之後才緩過來追問︰「哪個系的?哪一級的?」
多麼令人神往。沒準學校里有個系專出這種古典美人,趁著離畢業還有段時間,能追到一個夠本,追兩個就淨賺啦。
「比我們小兩屆,大二藝術系的。」隊員甲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包打听的能力,簡直是古今中外,無所不知;天文地理,無一不曉啊。
「藝術系?」男生們的臉色開始有點僵。
不是吧?搞藝術的人十有八九有怪癖耶,像是那個誰誰誰喜歡把耳朵割下來玩,另一個誰誰誰又自己毀容說是行為藝術,還有很多人有精神疾病—
—就算不是每個藝術家都那麼夸張,至少到處招風引蝶風流債一大堆的比比皆是,有人還概括說「從一個女人到另一個女人,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呢。
「對了,你剛才說余……單戀?」依余陽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喜歡了十成十會追上去的,而按照他不錯的條件,怎麼會還處在單戀階段?
「是啊,他都追了快三個月了,那女生還是沒有半點反應。」真是可憐哦。
丙然。眾男生相視點頭——藝術系的人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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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專業的學生三三兩兩從畫室出來。
「喂,宣琦,你們家余黑馬又來了哦。」走古典美人旁邊的女生撞撞她的胳膊肘,曖曖昧昧地直笑。
「什麼黑馬?你少亂說。」宣琦皺著眉看余腸一步步走近,殊無喜色︰
「他是運動型的,長得雖然比較黑但是還算有氣質,理所當然是黑馬王子嘛。」女生用同情的眼神注視余暢漸漸趨近的身影。
沒有意外的話,這次肯定又是吃憋的,也難為這看起來就很率性的男孩子如此有耐性。
「你有事嗎?」宣琦不太高興地發問。所謂陰魂不散說的便是此君,兩個月冷臉看下來他還不死心,不知道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待會兒有我們系隊的球賽,你有時間去看嗎?」余熱切地看她,心底希望能夠用念力把她意料中的拒絕變成同意。
宣琦聳聳肩,遺憾的表情也懶得給一個,硬邦邦地說︰「我一會兒有事。」
誰都听得出是借口啦。余立刻迅速地變臉成哀求︰「這是我大學里最後一場球賽了,你能不能就抽個空去看一下?五分鐘十分鐘也好的——」
他以為他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嗎?宣琦很想翻個白眼,可是頤及氣質美女的封號不能付諸行動。
「抱歉,我真的有事。」說完她背著畫夾閃身離開。
獨留余一個人在當場第一百零三次拒絕失望的滋味。
「哥們兒,加油!」藝術系的男生都已經認識這號痴情男了,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
「謝了。」余苦笑,「我真是不明白,她怎麼就那麼難說話。」
「宣琦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你要追她當然得鉚足勁,有志者事竟成啦,」留長發戴耳環的棕發男生給他打氣。
「你不是要比賽嗎?還不快走?」剛剛他的邀請大聲到所有人都听了去。
「對哦,差點忘了。我這就過去。」余拔腿轉身。跑了三步,疑惑地回過頭。
「咦?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給你捧場啊,師兄!」男生們每人背上背個畫夾,一溜小跑,看起來就像是行軍打仗般整齊。
「夠意思!完了請你們吃東西!」
身後如願傳來一陣歡呼。
唉,如果他在藝術系的女生緣有男生緣的一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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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倒霉,最後一場球就差三分輸給了人家。輸了球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沒輸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嘛,除了在被他叫來充Fans的熟人面前有點丟臉之
外,其他倒也還好。
輸了球還要請師弟們吃東西,這也還好,反正十來個人下個館子大不了也就花個幾百大洋,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人多,熱鬧,挺好的。
不像在家里冷冷清清,不管是所有人在一塊兒,還是一對一的單獨相處,總會覺得彼此間像是隔了點什麼,無法自然融洽,再熱絡的話題、再熱鬧
的聲音都掩飾不住每個人表情里深沉的空洞。
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不遠處那在這種黃金地段堪稱奢華的大房子,余苦苦地笑了。今時不同往日,那個家,早已是出了名的有錢有地位。他也
常常被知情者以羨慕的口吻提及——背靠大樹好乘涼,前面的路也早就被家里的大人鋪得平平坦坦,在別人需要為找工作精疲力竭的的時候,他則只要
在家人的蔽蔭下,隨便找個不低的位置窩進去,然後一輩子衣食無憂,什麼都不必擔心。
如果今天易地而處,他也會羨慕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幸運兒。世道艱辛,能夠借助外力,在社會上混得容易一些,總是好的。
可是有誰知道,他常常希望能夠回到很小的時候,在爸爸媽媽離開之前,在那個秘密沒有被揭穿之前,吃著不太豐富的食物,巴著親昵知心的兄姐
,做一個很單純很單純的小孩。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所謂圍城,也就大抵如此吧。
他也早就知道除卻夢中的那一點牽掛,回到從前是決無可能了。惟一能做的,也就是好好把握現在。所以他努力讓自己過得開心快活些,既然家里
沒有人知道他听到了那天的話,索性假裝不知道。每個人都很辛苦,就不要再去增加大家的負擔吧。
簡單說他把對于親情的企盼都轉移到了友情上,繞開了家庭,傾注所有精力去經營外界的人際關系,所以會有一幫很好的朋友,以當做對家庭感到
失落的補償。
或許簡單是對的。他其實已經不喜歡回家很久很久,因為家里的余總不是真正的余,縱使看起來一樣的「開心快活」。
但是那畢竟是惟一的家啊。也許某一天推門進去,他會驚喜地發現,大哥回來了,二哥開心大笑,三哥神清氣爽,姐和Bill有了一生的依靠……甩
甩頭,他打開門,堆積起一臉笑容,迎向依然如故的家人——
「大家大家請注意,我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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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人吃飯當然要物有所值,所以余也就好好地探听了一些軍情。這才知道原來同時追宣琦的豬頭零零總總加起來竟然有一大堆,條件好的有,一
般的有,差的也有。其中還有某些居心叵測的社會人士來摻一腳,所以現在看來,他簡直是月復背受敵十面埋伏。
還有師弟酒足飯飽之後,翻臉不認人地快人快語,「老兄,不要以為你長得不錯,學校里也吃得開,就一定能抱得美人歸,其實在咱們宣大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