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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殿下 第24頁

作者︰春上綠

安公公這個太監怎麼會有個兒子呢?又是做了什麼讓一個向來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的奴才害怕成這個樣子?

「都先起來吧,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哀家跟皇上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君芷衣開口道,她看向安無肆,「小肆兒,你來說,到底是怎麼了?」

皇後娘娘認識這個孽子?安公公又是一陣錯愕。

安無肆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除了懊悔自己太過沖動沒想過後果地佔有了全關關,惹出這場風波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不該那麼心急的,要愛她起碼得等到離開宮中之後。

他跪了下來,「我和關關兩情相悅,求皇上、君……皇後娘娘成全,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她一輩子……

話未說完,龍顏已怒不可遏。

「胡鬧!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口出狂語!」金玄賓大怒,憑這人身著單褲,他便瞧出他乃是宮里太監,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滿口胡言亂語什麼?

「皇上,這采花賊一定要判他死罪……」紫嫣回頭扯住床上薄被,來到金玄賓面前,刷地將證據攤開,「他毀了我家小姐清白,毀了我家小姐清白啊,」

「什麼?!」金玄賓是又驚又怒,火眼一瞠,惡狠狠地看向安無肆,從齒縫迸出恨語來,「你這狗賊——」

「小肆兒,你怎麼會這麼胡涂呢!」分不清是為外甥女失了貞節難過,還是為了安無肆犯下死罪而心憂,君芷衣此時已是淚漣漣。

「皇上,拿我的命當吧,不關小兒的事、不關小兒的事啊……」安公公額頭都磕出血來,「請您大發慈悲,饒了他一條小命……讓我代他償命……」

「不!不關我老爹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錯我自己會扛。」

「來人呀!將這狗賊拿下!」金玄賓真正動了怒,「安逆豎亦一並押入大牢,擇日處斬!」

門外候著一群禁衛軍聞聲而入,幾個人押著安無肆和安公公的兩條胳臂,就要依命行事。

「不!」

「不可以!」

全關關和君芷衣皆出聲一喊。前者是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害她的情郎慘遭賜死;後者則是一想到這孩兒即將不測,心里就發疼。

金玄賓奇怪地看著皇後,琉心這孩子護著這名逆豎倒情有可原,她是在跟人家反對個什麼勁,「我……我是想這孩子是個太監,想來也不能真的和關兒發生什麼事吧,這床褥子該是個誤會。」迎接著丈夫凌厲的眼神,君芷衣困難地為安無肆辯解著。

「是不是叫他月兌下褲子一驗就知道了。」他冷哼一聲。

一旁的禁衛軍听命而行,一人上前去要為安無肆解下褲子。

「不用麻煩了,我承認,關關的清白是毀在我手上。」安無肆冷然說道。

「大膽!」金玄寶氣極了,抄起一旁禁衛軍的劍,往安無肆心口一刺——

「不——」兩個女人同時大喊。

「老爹——」安無肆驚惶一喚,老爹他……他……「不!你殺了我爹!」他淒厲一呼。

淚霧蒙了眼前,他搖搖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安公公在自己面前頹然倒下。

在方才那電光石火驚險的一刻,安公公不知是哪來的力量,竟掙月兌禁衛軍的鉗制,奮力一沖,擋在兒子身前,金玄賓收勢不及,正好讓他為安無肆承受了這一劍。

全關關和君芷衣見安無肆沒事,雖然很對不起安公公,可兩人同時松了口氣,慶幸躺在地上的不是前者。

「一大清早的,這里在吵些什麼?」

亦聞訊而來的太子愕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發生了什麼事,讓父皇如此動怒?

「啊,對了,那個刺青我就是在二姐姐的腳底看過。」

空氣因為全關關的突然一句低呼,沉凝了下來。

「什麼刺青?」金玄賓挑眉一問,心頭隱隱浮現一個念頭,難道會是……

她一擊掌,「就是看到大哥哥我才想起來的,難怪覺得那麼眼熟……」

「什麼刺青你倒也說清楚啊!」君芷衣也急了。

「小時候我和二姐姐玩耍時,曾見過她腳底有一道金色刺青……不過圖案好像不太一樣,二姐姐的是一截龍身,龍爪上玩著太陽……」她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道。

「琉心,你在哪里看到一樣……不,類似的刺青?」金玄賓問著,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咦,好像大哥哥和三姐姐也有,那時尋回大哥哥時,姨母告訴過我,就是憑著他們腳底的記號才找到……找到!啊!不會吧!」她忍地尖叫一聲。

「琉心啊,你知道些什麼倒是快說呀!」金玄賓和君芷衣急得一顆心都快跳出喉口來了。

「原來無肆就是四哥哥!」她驚訝地看著安無肆。

「什麼?!」

在場眾人聞言莫不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呢?扣押著安無肆的禁衛軍們,也嚇得紛紛松開了手。

「老天爺,原來我竟然是……」安無肆不敢置信,剛剛他所以為的殺父仇人,居然會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這麼說,君姨不就是……他娘了嗎?

不,不可能的,他就要被收押處斬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一定是關關為了幫他逃月兌生天,才想出來的鱉腳籍口……他才不會相信!

「我的兒呀!」君芷衣淚已流得跟什麼似,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抱住自個失散了一十七年的苦命孩兒。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平白無故心疼這孩兒的,原來他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不,我不是,君姨你認錯人了。」安無肆別開臉去—怎麼樣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君芷衣心痛難耐,她的兒子居然不認她?!氣血一攻心,她竟暈眩過去。

安無肆眼明手快地一把攬住了她,「君姨……」

「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四皇兒呀?」金玄賓眼底溘滿了淚,琉心丫頭不會亂說話,他一定是,一定是!

「我……」看著他,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安公公,就算他是他的兒,他又怎麼能認?

金日黎走上前去,毫無預警地就向安無肆使出一招擒拿手襲他下盤,趁其攬著皇後無法還手而輕易得逞,點住他膝後大穴。

安無肆腿一麻,就這麼硬生生跪下。

「得罪了。」

低頭一看,果然,他和自己右腳同一位置上,刺著一尾活靈活現的金龍部分龍身,他的正是龍尾撥雲。

見狀大喜,金日黎看著金玄賓肯定地一點頭,「是四弟沒錯!」

當年,年輕的金玄賓練有刺青之術,于四個皇子皇女出生滿月之時,在四人腳底分刺金色巨龍,以征金氏一朝遨龍翔天精神。太子為龍首,炯炯龍楮、長須騰躍;二公主為龍身伴日、三公主是龍爪舞月。刺這金龍原意是慶祝,沒想到後來竟會成了骨肉分散後相認的憑據。

三個孩兒出宮時身無長物,就這腳底金龍能證明他們是皇族中人而已。

「我兒——」金玄賓殷切一喚,淚如泉涌,今早的變故著實太大,會找回他的四皇兒,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金日黎解開安無肆穴道,但他仍跪在地上。

「我……」看看在自己懷中昏迷的君芷衣,身旁躺著動也不動的安公公,耳邊听著金玄賓的呼喚,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公公還有氣息,他沒死!」

一名禁衛軍眼尖發現安公公手指微微顫動著,連忙揚聲一喊。

「快!快宣太醫。」金玄賓急忙下令,希望能趕緊挽回他無意中犯下的錯。

天已大亮,薜荔閣里里外外人群進進出出,臉上漸次有了笑容。

昨夜風雨早遠揚,晴空煦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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