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一點都不認識他。
很好,非常好!
到了這地步,他應該立刻起身離開才對得起自己,偏偏他的身體和他的理智就是餃接不上。
他,很沒用——在這女人面前。
「不記得我了嗎?」
舒冰月听見這句話,轉了頭。
罷剛她覺得右手邊似乎有著什麼才會轉頭看,結果看見一名陌生男人,也就沒放在心上繼續發呆,哪知那名男人竟然開口了,問題還很突兀,她雖然喝了酒,還不至于連人都認不得。
她再看他一次,仍舊沒有熟悉感,對付想搭訕的人,她一律用沉默回應。
「我是孫柏非,別說對這名字不熟悉。」假如她真的連他的名字都忘記,他發誓,下一秒肯定轉身走人。
舒冰月第三度轉過頭看著他,臉上依舊冷淡。「喔,我應該認識你嗎?」
很好,非常好!
他好歹是個男人。總得要說話算話。
「服務生,結帳!」
「呵呵!我記得你不是這麼沒風度的男人,柏非。」她淺笑道,眉目間盡是懷念。
這一聲嬌軟輕喚終于消了孫柏非的心頭火,讓他立刻更換座位,離她更近。
「你記得我?」
「當然。你不是去了法國,什麼時候回來的?」
「半年前。」她有注意他的動向,讓他眼底浮現一絲得意。「最近好嗎?」
「……不錯啊,今年的年終分紅應該會讓員工和股東們更愛我,你呢,這幾年好嗎?」面對舊情人,舒冰月如同對待老朋友般親切,一點也沒有因為時間的關系造成疏離。
「馬馬虎虎。」
「是嗎?你已經三十五歲了,應該結婚了吧,小孩有幾個?」她的左手依舊晃著杯子。
孫柏非注意到她兩手都沒有戴戒指。
「還沒結婚。你呢?」
舒冰月晃了晃兩只手。「這樣還不夠清楚?」
原來她並沒有跟那個男人結婚……他想起來了,對方那時正在攻讀博士。
他發現她的神情帶著一絲落寞,即使沒有結婚,也可能會有男朋友,但由她的表情來猜測,她應該是單身。
這個猜測對他起了莫大的鼓舞作用。
「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喝酒?」
「當然是有心事才會喝酒。」說完,她又喝了一口。
「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
她低首一會兒,再抬頭望著他,滿眼笑意。「只是公司的問題,沒什麼的。難得我們有機會重逢,不要說那些破壞氣氛的事情,聊聊你吧,怎麼還沒結婚,是不是眼光太高了?」舒冰月只手托腮,長腿交疊,整個人面向他。
如果是其他女人,孫柏非百分之百肯定這是調情,不過他清楚舒冰月不是會對他調情的女人,也就試著不去在意她有意無意的踫觸。雖然他非常想直接帶她上床,不過感情的地基必須先打得穩,既然她仍是單身,那麼這次他非得到她不可。
「緣分還沒到。」他一語帶過。
「呵,你居然也會把這種事情怪到緣分上頭,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是很有女人緣的,幾乎是人見人愛,怎可能會沒有緣分,你別太挑剔了……不過男人是愈沉愈香,我也用不著替你擔心。」她眼神含媚,嘴角微勾,七分醉態、三分誘惑,高跟鞋時不時地踫觸他的皮鞋。
這會兒,孫柏非可不敢再認定沒有「勾引」這回事了。
以前舒冰月看見他,全身總是流露一股淡淡的防備,不過此刻她散發的是一股女人的氣息,彷佛渴望得到疼愛的嬌柔。
究竟是他誤會了?抑或是她變了?
即使非常在乎她,他也沒有昏頭到這地步。
他傾身,在她耳邊低語問︰「你在打什麼主意?」
紅唇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舒冰月學著他的動作,起身靠近他,在他耳邊吹了一口熱氣,回答︰「我、想、跟、你、做、愛。」
頓時,孫柏非幾乎可以听見心髒的震動。
這女人五年前讓他心死,五年後又輕易點燃他,這輩子,他注定栽在她手上了。
舒冰月再度靠近他,輕語道︰「放心。我不會傳染什麼性病傍你,對你也沒有任何目的,只是今晚氣氛不錯,想找個人陪。當然了,如果你有疑慮,也不用勉強,我可以找其他男……」話語未竟,她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進他懷里。
孫柏非咬牙,忍住嫉妒的擠出話︰「你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說這種話,無疑是自尋死路?」
她挑眉,含笑開口︰「我是在幫你找拒絕的藉口。」
「我唯一在意的是——別拿我當替身。」拒絕?他想要的人終于自動送上門來,他還必須壓抑沖動免得嚇跑她,怎可能會拒絕。
「替身?我實在想不出來你能當誰的替身……孫先生。」
「你家還是我家?」欲火竄升了,他非常想在她體內發泄。
「對面有一間飯店。」她的聲音充滿魅惑、挑逗。
「走吧。」
為什麼挑上我?
如果不是我剛好在這里,你會找其他男人?
孫柏非懶得再去探究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既然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又何必假裝清高。
畢竟,早在五年前他就愛慘了這女人。
她說︰「幫我洗澡是你的義務。」
他回以微笑,非常樂意代勞。
于是,他月兌下她的衣服,以手掌代替海綿替她洗淨身體;她整個人浸泡在浴白里,看著只穿著西裝褲的他坐在浴白旁,而她猶如尊貴的女王般拾高勻稱的腿讓他清洗。
「我現在才發現你很帥。」以前她的注意力不曾放在他的五官上。
孫柏非挑挑眉,十分得意。「廢話!只有你將我當作空氣。」好吧,這話隱含三分抱怨,他確實很不高興她不懂得欣賞他的優點。
舒冰月咬咬下唇,一臉委屈。「可是我只記得你身邊始終圍繞不少美女,而且一律都是年輕貌美、身材姣好的辣妹。」他翻她的舊帳,她也不甘示弱回以顏色。
「那是以前年輕不懂事。」他太愚昧了,以為將自己的行情弄好就能獲得青睞,後來才發現竟是這個蠢舉動讓他輸得一敗涂地。「我是欣賞美女,畢竟美女誰不喜歡,不過這輩子我唯一愛過的只有一個人。」該認真的時候,他會嚴謹以對。
錯過一次是緣分不夠,再錯一次便是自己不夠努力。
「誰啊?」她歪頭,故作天真。
「那女人傷透了我的心。」孫柏非笑道,一抹淺淺的落寞卻難以隨著笑容逝去。
當年,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年少輕狂時,所有人都相當溺愛他,唯有她——在一次的相親宴里,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
不求上進,只想要靠家族的庇蔭,與其找你這種沒有擔當力的男人當我的丈夫,我寧可嫁給努力工作的清潔隊員。
他記得她是這麼說的。
他的一切在她眼中一無是處,他的付出是無聊,他的討好是濫情,總之,沒听她稱贊過他一句。當時,他也不能為自己辯解,只因她說的是實話。
除了顯赫的家世以外,他沒有一樣配得上她。
然而,今非昔比,他對自己十分自信。
舒冰月巧笑倩兮的看著他。「那個女人一定是笨蛋才會得放棄你,現在掌管「Uniqueness」的你,可是價值連城的黃金單身漢呢。」
半個小時前還問他何時回來,現在卻清楚他已經接掌「Uniqueness」,言詞前後矛盾,他卻不願點破,畢竟那不是他的目的。如果她很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不就表示她一直有注意他,這對他來說才是好的。
「那你還會想當那個笨蛋女人嗎?」孫柏非指尖輕輕刮著她的腳踝,論調情功夫,他肯定勝過她,因為他已經看見她眼底跳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