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死心塌地或是任人擺布,都是很听話,差別在于對付的手段以及對方心甘情願的程度有多少。若是死心塌地,那就得花金錢、花功夫去討好、誘惑,萬一不成功,就白白浪費時間……」呃,有人不高興的瞪他了。左明非立刻識相的轉口道︰「不過我想應爺出馬,肯定馬到成功不會失手。如果只是要對方單純的任你擺布,那就好辦,除了直接用金錢之外便是用威脅的方法,若對方是無關緊要的話,建議用金錢,畢竟要花時間的事情太麻煩了。」
假使用錢好辦,他早就成了,哪還需要左明非出主意,不過威脅……這倒不失一個好法子,琥珀的弱點大概就是那個整日沉迷賭博的老爹了吧。
「應爺,敢問您是要對付哪一名姑娘?告知名字,明非可以提供更詳細的方法,保證手到擒來。」偶爾助紂為虐也是應盡的義務。
「不必了。」有他插手只會愈幫愈忙,說不準還沒成功就先栽了。「對了,最近殷萬年還有來嗎?」
「沒有,照著應爺的交代不讓他靠近賭坊半步。」
「不,從現在開始,他想過來就過來,老人家嘛,別太苛求,小賭怡情,讓他玩小的就好。」他也是懂得體恤老人家。
等殷萬年掉入陷阱後,那丫頭便插翅難飛了。
殷萬年……嗯,應爺是在打什麼主意?
老板不在,「竹林小陛」特別忙碌。
殷琥珀一個人忙進忙出,額頭沁滿薄汗,手不得閑、腳不得空,打早上開店便是這般熱鬧景象,讓她忙得沒空坐下來喝杯茶,恨不得有三雙手、三雙腿,無奈事與願違,她終究是一雙手、一雙腿,只好繼續不停忙著上菜、下廚煮面。
黃昏之刻,她終于得空暫時拋開待會兒還得整里的混亂歇歇腿。
斜陽映射,暈黃的光落在她臉上,大大吁了口滿足的氣,實在是又累又充實的一日。
偷了點時間,她閉目凝思。
爹已經答應她不會再賭,他們欠夏府的錢可以在年底還清,到時應該就會有好日子過了,真好,明年一定要帶爹到其它地方走走。
娘過世後,爹一蹶不振,甚至染上賭癮,曾經,她以為往後的日子必定難過,沒想到也有雨過天青的時刻。
哎呀,她其實也很幸福。
殷琥珀甜甜一笑,伸個懶腰,準備撐起疲憊的身子收拾凌亂,哪知方睜開眼,便瞧見站在面前的應子丹。
「你怎麼來了?」小陛開店至今,他只來過一次。
「怎麼,這里我不能來嗎?」
「口氣干嘛那麼沖?我沒什麼意思,只是你很少過來,所以問一下嘛!有事嗎?」他的個性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非得有事才能過來?」不見他發怒的征兆,只有生悶氣的蛛絲馬跡。
「該不會是有客人贏走賭坊全部的錢了吧?」
最好是,然後讓賭坊關門大吉,從此祥龍鎮恢復寧靜。
第8章
大剌剌地問,也不怕應子丹生氣。也奇怪,並不是特別有勇氣,然而面對爹以及應子丹時,總能毫無畏懼,或許是因為是個據理力爭的人,在周遭有犯過錯的就是兩人,因此才不會怕他們。
應子丹哀怨的睨眼。「你想有可能嗎?」
他惱得是剛才去「湘春樓」,想摟個人,哪知滿腦子還是想著個貌不起眼、還有些圓滾滾的殷琥珀,害他啥也沒做便狼狽離開。哪里不好滾,竟滾到他眼前,分明就是希望他趕快將生吞活剝嘛!
殷琥珀眨眨眸子,隨即有多遠閃多遠。
每當應子丹露出副表情時,他的下個動作就是狠狠抱住,彷佛想把體內多余的肉全擠出來似的凶狠,不想滿身淤青的還得退得不著痕跡,免得又惹怒他。
「躲什麼躲?里只有我們兩個,你以為能躲到哪去?」應子丹伸出長臂,直接把人逮回,揉進他懷里。
「別抱著啦!」他自身後圈著,讓無法反抗,任何動作都徒勞無功。「放開,還要忙呢……」
不曉得應子丹是怎麼回事,最近只要見到,不是眼神透著怪異,就是三不五時摟著,像是想秤秤又胖多少。
最初還會有些臉紅,現在則是被抱到麻木,人與人畢竟有差別,只要他有心,想掙月兌便是難事,幸好應子丹尚懂得分寸,沒有再進步,且會真的動怒前便會放開,時間抓得剛剛好。
嚷著,他煩著。
是怎麼回事?
他不偏愛圓滾滾的東西,即使對有些意思也會保持距離,免得惹上麻煩,哪知上回不小心有接觸後,事情完全走樣。
看起來很不養眼的人,抱起來竟舒服的教他不想放開。
「有食物的味道。」害他肚子餓。
「里是賣吃的,當然有食物的味道。應子丹,沒什麼事的話,就來幫整理。」看樣子應該不會再有客人上門。「先拿抹布把桌子擦干淨,然後將桌椅擺進里頭,掃帚放在那邊,記得要掃干淨。」
「你當我是什麼人?」他不滿使喚得那麼自然。
除小時候幫忙娘親做過事情之外,長大後,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必須得到相同的報酬,甚至要更多,做白工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早掃完,請你去喝酒。」
難得會主動和他親近,即使不想動手,應子丹也好心情地開始擦桌子。
「對麼好,請上哪喝?」喜歡和相處,單純的總令他心情很好。
「女兒紅酒館。」絕不會有喝醉之虞,要不,可扛不動麼大個的應子丹。
又是女兒紅……
「喝那種不會醉的酒有何樂趣可言?」
「當然有。」殷琥珀也起身開始收拾,想到待會兒能看到新書,疲憊登時消散空。「一個人喝酒多悶,喝酒就是要跟朋友一塊喝才有趣,不過喝醉隔醒來痛苦得要命也不好,所以啊,喝‘女兒紅酒館’的酒才能喝得盡興又能暢所欲言,不是嗎?」
真是這樣?
應子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驀地,他想起「女兒紅酒館」對門的是什麼店。
「你根本是打著請喝酒的名義去‘臥龍書肆’吧?」若敢回答是,他鐵定立即找人砸「臥龍書肆」。
啊,被看穿!正好背對他的殷琥珀,眼眸里快速閃過抹心虛,很慶幸沒讓他瞧見,否則肯定會讓他生氣。每回只要知道要到書肆,應子丹就變得很奇怪,不是諷刺不好好工作看什麼書,便是以凌厲的眼神瞪視。
曾想過他是不是和上官公子有仇,可想想實在不可能,上官公子人那麼好,未曾與人結怨,跟應子丹分屬不同的地盤,兩人毫無交集可言,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嫌隙。
腦海里飛快閃過個不曾臆測過的念頭,莫非……他是在嫉妒?
「……該不會是在嫉妒上官公子吧?」整理好思緒,轉身探問究竟,希望個擱在心底的困惑能獲得解答。
上官鳴玉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嫉妒?
他的身材勝過上官鳴玉、他的俊俏勝過他、他的氣勢勝過他、他的調情技巧更遠遠超越他,他白手起家,上官鳴玉則是靠長輩庇蔭,也勝過他,他唯一輸的是腦袋里裝的書本沒他多而已,可會念書又有何用?連個人也搞不定的人,他瞧不起。
若他是上官鳴玉,早將傅瓔珞給吃,現在也不會繼續影響鎮上姑娘的芳心。
真是的,那些人也真沒眼光,喜歡這麼個毫無用處的人,就光會讀書,讀那麼多書又沒有用處,倒不如三顆骰子握在手中來得實際。
「你要我嫉妒他什麼?」
「因為上官公子比更吸引姑娘的目光,鎮上的好姑娘都想嫁他,所以你不高興,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