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是誰在她耳邊低喃?還和她說了同樣的話,到底是誰?
「妳認為我不自由?」他沒想到衛七月竟認為他不自由。
「呃,我也不曉得剛剛為什麼要那樣說,」衛七月搔搔頭,覺得很不好意思。「抱歉,又說錯話了。」
「不,妳沒說錯……」
無拘無東,乍看之下很自由,其實不然。曾經,他羨慕過鸞皇,因為她身邊總有上邪相伴,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倆總不分開。
他也希冀能有個人牽絆住他,讓他有所牽掛。
或許……或許七月正是他等待已久的人……
九劍輕輕一嘆,輕撫衛七月的青絲。
「七月,我沒想過會喜歡別人。我已經允諾過妳留在我身邊,妳該知道我習慣安靜,因此我的身邊除了『訞艷』外,就只會有妳一個而已--」
「嗯,我知道了。」她不會要求九劍答應自己什麼,但能听到這番話,她已心滿意足。只要了解九劍是有想到自己,她便開心不已。
另一頭,剛取水回來的鸞皇,默默站在樹邊,看著他們倆。
他們兩人中間尚有一些些距離,但鸞皇卻感受出一股誰也無法介入的親昵。
後來,四人一塊東行。
重霄回到「重霄」里去懺悔了,因為他自責沒盡到保護衛七月的責任,差點害衛七月受傷。
這趟路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藏著心事,因此氣氛格外地教人如坐針氈。
夾在中間的衛七月,不知如何是好。
「七月,妳餓了嗎?我帶妳去找吃的東西。」上邪見她一人孤獨地坐著,便好心邀她。
「嗯,好。」她回頭看了看九劍與鸞皇,默無一言跟著上邪離開。
待那兩人離開,鸞皇忍耐不住終于開口,「你喜歡七月?」
九劍笑了聲,不語。
「你這算什麼回答,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別想用笑容掩飾。」
「我沒打算以笑掩飾,只是,鸞皇,妳追在我身後那麼久,多少也該懂我的性子才對。不想說、不想說的,全都看他自己,誰也勉強不了。
鸞皇臉上少了平常的飛揚,此時有些落寞。「可我也未曾見你對誰好過,偏偏你是那麼呵疼七月,就算你不承認,我這旁觀者也一目了然!扁是看你讓她留在你身邊就再也騙不了人。」
「我不也讓妳追在我身後?」九劍反道。
「不只如此。」早上的時候,她取水回來本想借機會插入他們其中,可她等了很久,最後失望離去,只因她根本找不到一點兒空隙讓自己介入,那兩人之間再無容納第三人的立足之地了。
沒錯,九劍是沒反對她追在他身後,可也不假辭色,她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體認到這點,鸞皇覺得很難過。
有了衛七月可做比較,沒想到九劍對待自己當真如此冷漠無情。
「鸞皇,我對妳沒有所謂的喜不喜歡,妳想做什麼,我都由妳,但別逼迫我,要不,連朋友也沒得做!」隱含威脅的口吻,誰能不懂。
「我知道。」鸞皇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呵呵笑聲由遠而近,他們同時轉頭,正好看見衛七月與上邪有說有笑的走來。
鸞皇看慣上邪的溫柔,不以為然,可九劍沒見過衛七月笑得如此開心,而且還毫無防備的走在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身邊,那種感覺令他不好受。
「你們笑什麼?」鸞皇好奇地問。
「上邪剛剛跟我說了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情。」
「上邪,你出賣我?」前塵往事都是她的愚蠢所造成,她一點都不願提起。
原來看起來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鸞皇竟有那種過去,任誰听了都會想再繼續听下去。
「鸞皇,別這樣嘛,是挺有趣的,上邪還說……」
「既然沒事,可以走了嗎?」九劍插嘴,霎時場面又冷卻下來。
上邪察覺九劍動怒,更殷勤地對衛七月說︰「七月,我幫妳背『重霄』吧,妳一個姑娘家,背那麼重的兵器很累的。」
「謝謝。」
正當衛七月要把「重霄」交給上邪時,「重霄」竟自己飛開。
別踫我!
當場,又是一陣尷尬……
衛七月只好再把「重霄」背回去。「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九劍冷冷一瞥,注意到衛七月背劍的姿勢有些怪,上前徑自取下「重霄」。
「九劍?」難道九劍曉得她的肩膀受傷了?不可能,她掩飾得極好。
你也別踫我!
重霄又抗議了。
「要懺悔就給我乖乖懺悔,少說話!」訓了重霄一頓,九劍轉身領在最前頭。
鸞皇靜靜跟上去。
靶受到九劍不明說的溫柔,衛七月心頭一陣歡喜。
上邪來到衛七月身旁。「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
即捷肩上的傷很痛,衛七月硬是咬牙忍耐不願拖累大家的腳步。
餅了晌午後,九劍說要休息,衛七月听見流水的聲音連忙獨自走到河邊想取河水冷敷,看能不能讓傷處降溫。
「何時受的傷?」九劍早已跟在後頭。
「可能是之前掙扎的時候傷到,沒關系,冷敷就沒事了。」
「月兌下衣服,我幫妳看傷勢如何。」
就算大家都不是人,可男女授受不親啊。「九劍,我想由鸞皇代勞好了,她……」
不待她說完,九劍又說︰「妳寧願信她也不信我?」
「沒有,我月兌就是了。」衛七月乖乖解開衣服,露出左肩的部分。
九劍看了看,二話不說,大掌隨即輕輕覆上去。衛七月內心微微一怔,先是感覺到冰涼,後來才漸漸溫熱起來。
微酣的午後,夏日涼風徐來,一陣清意穿越樹林,停在他們身邊逗留。
衛七月抱膝而坐,合上雙眸,感受九劍對她的溫柔,因為他總是把溫柔藏得太深。
假使能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知該有多好。
唉,她又只想到自己了……
「九劍,我不痛了,謝謝。」她等九劍的手一離開肩上,馬上把衣服穿妥。
「堅強會忍耐固然是好,但強忍就不太妙,萬一因為妳的不注意導致傷勢惡化,妳拖累的不只是眾人,還有妳自己。」也不知怎地,九劍突然想糾正她那種凡事都為別人著想的體貼,就算是體貼也要有個程度,不是任何人都行的。
「對不起。」衛七月听著他的訓示,乖巧地道歉。
唉,他並不想听她說抱歉,那他想听的是……是什麼呢?
「妳和上邪走得很近。」這日下來,他發現這點。
本不該有任何感覺,可偏偏老讓他听見他們的相談是多麼融洽,那種熟識的程度好似衛七月與上邪才是最先認識的,他與鸞皇是後來加入。
衛七月沒听出他另外的意思,單純的回答︰「因為你走在前面,鸞皇跟在你後頭,所以上邪才會走在我旁邊。」她有條理地按照順序說明。
不,他不是這意思,但……算了。
「九劍,你沒事吧?我看你這兩天都不太說話,雖然你原本就很沉默了,可連一個字也不說就太奇怪了,平常你多少還會回答『嗯』、『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問妳,什麼是『喜歡』?」他不答反問。
衛七月雖詫異九劍想了解這種感覺,但他想明了,她會說給他懂。
「我覺得喜歡就是想對一個人好、期盼他快樂,如果要求再多一點,應該就是想留在對方身邊永永遠遠吧。這些都只是我的感覺,也不知準不準,你听听看就好。」收到怪異的目光,衛七月立即打住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