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舫在心底苦笑,都認識了,還熟到不能再熟說。
「呵呵!」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干笑。
「你怎麼那副表情?」于薄海不明所以。
「沒有啦,她的書……你以後都別買了,我書房里有。」為免日後還得解釋,自己先行說出來比較沒事。
「覺得我看這種書很奇怪?」
「還好。
「對了,你的工作是什麼?」見她不是假日也能在家里閑晃,于薄海順口問問。
「呃……」舌頭打結,聲音硬生生卡在喉嚨處。
什麼時候不問,偏偏挑在她最沒準備的時候。
餅去她便不愛將自己的作者身分供出,一來為免有人問東問西,二來也是覺得作家畢竟不是一門正當職業,人家她可是很想當個正常的上班族,只是老尋不到適合她的工作,才轉而找上學長覓職,沒想到誤打誤撞還撞出一個好成績來。
「嗯……啊……呃……」她平時不是掰功一流,無論何時都能進出一個天馬行空的故事?怎麼會在今天卻絲毫沒有頭緒?
瞧妃舫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于薄海體貼地補上一句,「只要不是害人的工作就好。」
「對啊……」不曉得有多少男讀者暗地里責罵自己,算不算害人、造孽?
于薄海輕輕一笑,算是接受她的答案。
「嗯……待會兒我們出去逛逛?」為了不讓他繼續問下去,齊妃舫迅速轉移話題。
「也好。」
「我注意到你沒帶太多行李,衣服夠嗎?」齊妃舫帶點討好的口吻。
「隨便。」
「我們去買衣服?」怎麼他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啊?
「都行。」
「你怎麼了啦?」
「沒事。」
都是兩個字的回答,再也受不了他這種愛理不理的表情,齊妃舫稍稍靠近,與他貼著手臂。
「那個……我是個……」說作家太抬高自己,「靠寫作維生的,「寒非」就是……就是我啦!」既然要說,就一次說完吧!
原以為說出口後自己會有些後悔;沒想到齊妃舫卻發覺心情好似輕松許多了。她是個很難藏住秘密的人,但連她母親也以為她是個平凡的上班族,整個社區內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寫作;沒想到她守護到底的秘密輕易就遭他解開,真失算。
話才說完,于薄海的碗也洗光了,只見他擦干手,轉過身,捧著她的小臉蛋,一臉幸福樣。
「我喜歡听你對我說實話。走了,我們不是要出門嗎?」
啥?就這樣?
「你不再多說一點嗎?」
「說什麼?」
「比如這工作不長久,這工作不太好之類的。」她清楚時下的人對她這類作家都沒什麼好印象,都以為她是拿著筆桿在騙錢。
于薄海模模她的頭,「我不是說了?只要不是害人的工作,什麼都好,再說,這是你選擇的工作,你也得心應手,要我說什麼?走了,快去換衣服。」
齊妃舫眨眨眼,心弦因為于薄海這一席話而受到震撼了。沒想到她自己很不看在眼底的工作,卻因為他而有些改觀。
她逐漸發覺于薄海或許不是麻煩,而是個很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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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男人,不是麻煩。
才怪。
兩人相偕下樓,在社區內遇上那些婆婆媽媽,見她們高興地和于薄海交談,齊妃舫這才知道,昨天自她出去後,于薄海便公然在社區游蕩,還與這些婆婆媽媽相談甚歡,她們甚至帶他去附近的超級市場。
上述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婆婆媽媽嚴然就是社區的廣播站,廣播站也沒什麼,壞就壞在于薄海以她男朋友自居向她們自我介紹。
喔,讓她死了吧!
這根本就已經昭告整個社區,她齊妃舫公然與一個男人同居!她雖不在乎名聲,但也不想成天讓人注意哪!
最壞的說過了,那麼來說說最糟糕的部分,那就是婆婆媽媽們都開始期待他們的喜酒了。
天!于薄海究竟說了什麼?
僵硬地笑著離開社區,齊妃舫雙手掐住于薄海的頸子,「說!你到底跟她們說了什麼?」
于薄海含著優雅的笑容,輕輕拉下她的手,「其實也不算我說的,就是那天我跟管理伯伯說我跟你的關系時,她們——」
不敢听接下來的事實,齊妃舫睜著大眼,「不會吧?」
于薄海仍是惡劣地說完,「她們「恰巧」就站在一邊。」
「天!」齊妃舫兀自雙手掩蓋著臉,低喊著。
沒想到自己一世冷淡的英名,竟會敗在他的手上,盡量不與社區的人有互動,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平靜︰沒想到……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陷入無限的難過中,齊妃舫沒空注意于薄海眼底的一抹狡詐。
「妃舫,我是你男朋友,不想跟你暗地里來往。」
其實他是故意公開兩人的關系,至少日後也有人站在他這邊為他抱不平。
他要一步步地融入她的生活圈子,不會企圖改變她或是影響她,他只是要她完全接受他的加入,遲早她都必須嫁給他。
齊妃舫回道︰「我也沒打算暗地里,只是暫時不公開而已。」听出于薄海有些委屈的語調,她還得趕忙安慰。
「那就好。我們走了。」他笑。
齊妃舫笑得很丑。
于薄海——麻煩?
不不不,麻煩還不是以形容,他根本就是個大麻煩
第八章
清早,該是睜開眼楮,迎接這一個美好日子的時間。
但就是有人背道而馳。
齊妃舫果著背趴在床上,全身酸疼得要命。
是了,于薄海沒有硬性規定她必須早睡,但見她不睡,便說要發呆晚睡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說什麼呀,她哪是發呆,對著計算機,深夜的寧靜讓她的靈感不知增加多少倍,鍵盤尚未敲下,就被拉上床做「有意義」的事,真是──
「寶貝。」于薄海親昵地喊著她,手指有意無意地劃過她細致白皙的肌膚。
「做什麼?」齊妃舫沒好氣地問。
「伯母打來的,接不接。」
一聲「伯母」,嚇得齊妃舫立刻轉身,抓下于薄海手上的話筒捂住。
「你跟我媽說了什麼?」
于薄海似笑非笑地,雙眸微眯,語帶威脅,「你希望我別說什麼?」
這男人在身分上愛計較,她想自己還是別和他討論如此敏感的話題,揮揮手,讓他出去,可惜于薄海硬是要坐在她身邊,不走。
齊妃舫皺了眉,莫可奈何,只得先接電話。
「喂。」
「讓你媽等那麼久,應該嗎?」威嚴的聲音略帶不耐。
自己的老媽在女兒面前威儀萬千,一到父親面前,就好象換了個人似的,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找我什麼事?」她的手還在推于薄海,他仍舊動也不動。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普通朋友啦!」她又朝于薄海示意他出去,別偷听。
听到這個生疏的身分,于薄海不快地輕輕抓住她的手指,不由分說地用力。
有些痛,齊妃舫拼命忍住,想甩開又甩不掉。
「真的嗎?他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是你的男朋友,剛剛還喊你「寶貝」,別以為你媽沒听見……」
注意力無法再放在話筒上,因為她的耳朵驀然一冷。
「妃舫,」于薄海貼近她的耳,「我是你的誰,老老實實地跟伯母說,要不——」
于薄海移開話筒,挺身就封住她的唇,纏綿極了。
「妃舫——」
兩人難分難舍,齊妃舫也沉醉在于薄海的溫柔之下,直到一旁的話筒傳來響亮的呼喚,這才使兩人分開。縱使分開,兩人的視線依然膠著著,齊妃舫依稀瞧見于薄海眼底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