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再這樣不跟你玩了。」她推她一把。
京佳醒了過來。
四周什麼也沒有,天際漸漸泛白,公雞引吭而啼。
永真送給她的約克夏毛毛,跳到床上來添她的臉。
「毛毛,你別這樣,哈哈,好癢哦!毛毛,不跟你玩了。」京佳跳下床。
戀城在辦公室里,剛灌下了一杯黑咖啡,覺得精神好多了。
李小姐殷勤的接了電話過來。
「席先生電話。」
「哦,謝謝。」戀城拿起話筒。「喂,席戀城。」
「戀城啊,是我,你這個月二十二號有沒有空?」
「爸,什麼事?」
「陪素佩去考試可好?」
「考試,好啊。考什麼?」
「考國立藝術學院的美術系。她筆試考過了,現在剩術科,六百人听說只錄取三十個,她很沒把握,我想讓你去幫她定定心。」
「沒問題。」戀城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三個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麼,我一天到晚看不見人,有沒有去找你啊?」
「有時候有。」
「替我套套口供,素佩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最近常帶花回家。」
「是嗎?」他很自然的想起羅卡蒙。「其實素佩也大了,如果交男朋友,應該沒關系吧?」
「不影響功課當然沒關系,我怕她分心考不上學校。」
「我想不會的,你別擔心,我會注意她。」
幣了電話,羅卡蒙就來了。
他匆匆忙忙的走進來。
「晦,機密文件,幫忙譯譯。」
「你跟儂儂什麼時候結婚?」戀城抬頭望著他。
他笑笑。
「我又不一定要娶她。」他說。
「那上次那個女孩呢?在餐廳的潛水女郎,你正在泡她吧?」
「你何時對我的感情生活關心起來了?我媽叫你監規我嗎?」他開玩笑。
「儂儂不錯,你別三心二意了。」
「唉!」他嘆氣。「我這個人啊,你認識這麼久了也該知道,我最討厭受人擺布。」
「是,因為你母親喜歡儂儂,所以你非跟她唱反調不可。還有儂儂家跟你家的交情,使你覺得跟她結婚好比政治婚姻,可是,你並沒有因此而犧牲啊,你何必這麼想?」
「你前面說的都對,後面我不認同,儂儂是不錯,但為了經濟利益結這個婚,我以後怎麼月兌身?我是說,如果婚姻生活不美滿,我要離婚或她要離婚,兩家人的感情與生意怎麼處理?我想不論怎麼處理都不會完滿的。」
戀城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想太多了。」
「也許吧!我這個人不喜歡受人約束,也不喜歡人家拿我當棋子,不管那人是誰。」
「就算是你的父母也不例外?」
「答對了。」
「至于那個潛水女郎呢?你只是圖新鮮玩玩嗎?」戀城試探他。
他的眼光閃爍,好像很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
「剛開始也許是吧!但漸漸的我發現她很有趣,應該說,她比儂儂有趣多了。」
「你不怕被儂儂知道,她離你遠去?」
「儂儂不是省油的燈,她身邊的追求者又不止我一個;何況,男女交往,哪有保證誰一定得娶誰或嫁誰?那個潛水女郎也姓席,真巧,這麼稀少的姓我就踫見了兩個。」
「她很有趣?」戀城在思考他的話。
「哎,哎,哎,你可別想歪了,我可沒動過她,我是指她是個活潑熱情的女孩,一舉一動都充滿活力,說話措詞很新潮,跟她見面,說說話我覺得很開心;儂儂比起她來拘謹多了,她家的家教使她成為一個氣質典雅的女人,但不有趣。」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問這麼多?」他又問他。
「為什麼?」他邊問邊思考,突然開起玩笑來。「我知道,因為她是你妹妹,所以你要調查我是否居心厄測?哈、哈、哈!」說完自己笑個不停。
誰知戀城卻很嚴肅的對他說︰「答對了。」
他停止笑聲注視著戀城,看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同他鬧著玩的。
「不會吧?你和她——不可能啦!你母親早逝,她母親還健在,何況你在日本多年,你日姓菊池,她根本沒去過日本——」
戀城打斷他的話。
「她真是我妹妹。」
羅卡蒙呆住了。
「她真是你妹妹——」他叫了起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我以為你上次只是說著玩的,你這個人向來愛開玩笑。」
他腦筋一轉。
「你打算怎麼做?阻止我們來往嗎?」
戀城忍不住大笑。
「你們都不是三歲孩子,我怎麼阻止?」
「說的也是,那你準備告訴儂儂,還有你的父母?」
「你想我會嗎?我這個人向來不愛管閑事,是我父親打電話給我要我注意素佩。」
「你父親反對嗎?」
「你是認真的嗎?如果你很認真又何必怕誰反對,我父親只是怕影響素佩的功課。」
卡蒙支支吾吾的。
「我——沒有惡意,交交朋友很正常嘛!何況令妹是個可愛的女孩,嘿,我們先小人後君子哦,你不會去跟素佩說我的壞話吧?」
「她如果喜歡你,我說你的壞話是沒用的。」
「那好,我會自己對她提儂儂的事,還有,我會力勸她專心于功課,如何?」
「很好。」戀城滿臉笑容。
在美術教室。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素佩一人和老師坐在靠窗的位子。
桌上攤開一張畫紙,是素佩的水彩畫。
「你最近怎麼了?」老師問她。「快考試了,怎麼反而失常,愈畫愈糟?」
素佩深呼吸,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最近常作惡夢。」
「也許你太緊張了。有沒有發覺自己最近選的色系很奇怪,和以前的風格差太多?」老師睇著她。
「有。」她低下頭不敢看她的書。
「是想轉換風格?其實你以前畫得很好,要對自己有信心。」
素佩原本想說她不知不覺就使用了上面的色系,並沒有刻意轉換風格,但她想老師一定不相信。
「有問題的話,一定要提出來同我討論。」
素佩點點頭。
「好了,把畫收一收可以回去了。」
素佩起身。嘉佩見老師還在,只敢在外面探頭探腦的。
「謝謝老師。」
嘉佩見老師走了,趕緊沖進來。
「怎麼了?」
看素佩一張苦瓜臉,馬上知道。
「挨罵了?」
素佩搖搖頭。
「是我不好,我最近不知怎麼了,作畫時總有一些奇怪的腦波干擾我,使我老是不由自主的就選上一些奇怪的顏色作畫。」
「是嗎?我看看。」嘉佩將畫紙攤開。「唉啊!糟透了,你為何把水果的顏色顛覆成這樣?你有看過不紫不藍的隻果嗎?看起來像太空船,木瓜上了桃紅色,你是不是瘋了?」
素佩哭喪著一張臉此刻更顯得愁雲慘霧。
「是不是受了羅卡蒙的影響?」
「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嘉佩看她快哭了,只好安慰的說︰「相信,當然相信。」
「我最近常作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見自己被吊在一顆魔樹上動彈不得,那棵魔樹上長滿了彩色會發光的葉子,魔樹動不動就用它的葉子打我的腦子,把我打得昏頭轉向,每打一次我的視線就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見那片葉子上的顏色。」
嘉佩愈听愈不對勁。
「你不是中邪了吧?」
「可能是。」
「那怎麼辦?下禮拜就要考試了。」
「唉,我看我是沒希望了,到時候再同大家擠聯考好了,保送甄試我看也別去了。」
「嘿!你怎麼這樣,這麼輕易就被打倒,哪像我們席家的人?這次考不上沒關系,保送甄試再去;考不上,再同大家一塊擠聯考也不要緊,你成績還不壞,總會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