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了,我已經夠失望了,你不要再糗我了,人家有男友了。」
「你怎麼這麼傻!有男友就不能追嗎?腦子怎麼如此不開竅。滿街漂亮的女人都有男友的,你難道都不追?」
「可是對象太強了,那個強——唉!」
「唉!你看你,多糗啊!做事業你都不這麼想,談感情就懦弱的不像我弟弟。」
開車到巴塞羅納時,兩兄弟已餓的發昏。
進餐廳,所有的裝潢都完成了,他們的中國廚師正在廚房試煮新美食。
午磊大叫。「吉妮——吉妮呢?躲哪去了?」
吉妮從廚房出來,端了一盤小粽子。
「回來了。」她看著午磊。
「你哥哥呢?」她問。
「後面。」午磊搶過她手里的小粽子,馬上拆開。
「這是什麼?」他看著粽子里面一團奇怪的食物。
「里面包了蜜餡、豬肉。每一個粽子都不一樣,有的包蟹肉、蝦、牛肉,有的包紅豆、綠豆、薏仁、蓮子……等等,有的甜、有的咸。廚師說讓你嘗嘗,再選定以哪幾種材料為主。」
午磊一口吞一個粽子,那粽子小的剛剛好,一口吞一個。
「味道不錯。」
午葉從外面進來,看到吉妮,他愣了一下。
她的面貌和崔蜜羿很像,但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崔蜜羿,完全不同的類型,完全不同。
午磊回過頭,看見午葉直瞪著吉妮發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吉妮——這是我哥哥,午葉。哥——你回神,來來,過來吃粽子,肚子餓的發昏,不是嗎?」
午磊拉過午葉,小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長得是不是很像?」
「是啊,你剛剛怎麼沒告訴我呢?崔蜜羿和她簡直像雙胞胎。」
「我想先讓你看看,也許你會覺得不像。」
「像極了。」
「但性格完全不像,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是呀,看的出來,吉妮嫻靜多了。」午葉回過頭再望吉妮一眼。
吉妮!這女孩也叫吉妮!難道她才是金先生的女兒?如果她是金先生的女兒,那崔蜜羿呢,?她和她長得如此相像,她們有關連?如果有關連,那崔和金先生呢?崔的前夫就有可能是金先生,可是崔說她只有一個女兒,這倒是怎麼回事?崔會是畫像上的女孩?
一連串的問題,在午葉的腦子里回旋。也許他該打電話給金吉妮,那女孩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也許他該主動對崔提這件事。但會不會太唐突?如果她裝得一問三不知,那叫就打草驚蛇了。不過也有可能,她跟這件事完全無關,怎能冒冒失失的跟她提起!不好,不好。
午葉愈想愈困惑。
吉妮又到廚房,端了許多菜出來,午磊讓吉妮坐在午葉對面。
午葉一直盯著吉妮看,看得吉妮都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午磊故意夾菜給午葉,以眼楮暗示意他收斂。午葉自己也覺很不好煮思,遂猛吃起來菜來。
吃飽之後,午磊讓吉妮先回去休息。他和廚師討論菜單。
午葉愈想愈不對,不可能毫無血緣的人,可以相像到如此地步。
也許是崔說謊,她有兩個女兒,一個跟著她,另一個?又是大問號了,另一個並沒有跟著金先生。金先生還認了個養女。也許蜜羿不是崔的親生女兒,是他認養的,那蜜羿和吉妮就有可能是親姐妹了!
午葉愈想愈真,迫不及待的想從午磊那里知道吉妮的身世。
「阿磊——」午葉叫喚弟弟,午磊抬頭看他。
「你過來看看我們擬的菜單。」午磊對他揮手。
「菜單你們決定就可以了。午磊——我——好啦!你們忙,我去打電話。」午葉原本想詢問有關吉妮的事,但不是時候,廚師也在場呢!不好、不好。于是午葉想,先打個電話給金吉妮,那麼久沒聯絡,不知道她好不好。
他撥到金吉妮家,結果電話沒人接。
他心中突然浮起不祥的預感,金吉妮會不會出事了,會不會?他越是這麼想,心跳的越劇烈。
他跟午磊拿了車鎖匙,便開車往金家。
在金家門口按了許久的電鈴,沒有人在。
鄰居有的探頭出來看了,他想前去探問,他們卻害怕的躲了進去,這是為什麼?
金家的人都這麼可怕嗎?還是討人厭?
他開車往餐廳,在法國餐廳找到了杰夫。
杰夫還認得他,很高興的拍他的肩膀。
「好久不見。你好嗎?」他問。
午葉笑了。
「沒多久,兩個月不算久,我回台灣去了。他最近好不好?」
「他住院了。」杰夫說。
午葉嘴張的大大的。惶急萬分。
「為什麼?他生病嗎?」
「他女兒自殺,他受不了,心髒病發作。」你們老板呢?
「什麼!他女兒自殺。我的天啊!為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午葉眼珠都快跑出來了。
「你走後不久就發生了,他女兒喝硫酸自殺,走的時候,幾乎體無完膚,因為她拿硫酸往自己身上灑,金先生實在受不了,連他女兒的喪事都是我們辦的,因為金先生病的很重,連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他可能活不過這個月,連遺書都寫好了。遺產全由他太太繼承。不過,他太太失蹤很久了,金先生登了一個多月的報紙,世界各大報,他太太卻始終不出面,實在令人煩惱。」
午葉幾乎要崩潰了,金吉妮才十六歲,十六歲!
她為何做出這樣的事,她有這麼大的痛苦,非自殺不可?就算要自殺,也不用選擇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
十六歲!一朵含苞待開的花。
十六歲!那嬌女敕的皮膚、甜膩的笑聲,她毫不在乎的就毀了它們。
他震驚的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狘br />
杰夫塞了醫院的地址給他。
「你去看看金先生,他真是個可憐的老人。」
午葉趕到醫院看他。
金先生看到午葉很高興,不再像第一次看見他時,態度惡劣。金先生蒼老了好多,那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眼皮全垂了下來。
「瑟琳要你來看我的?你坐,坐。瑟琳呢?她在哪?」
午葉坐了下來,表情難堪。他怎能說他不認識瑟琳,怎能!他這麼愛瑟琳,愛的這麼深,他只好對他說謊。
「是瑟琳要我來看你的,她希望你好好養病。」
他干咳了幾聲。
「我——不行了,我只想見瑟琳一面,她還恨我是吧?唉!我這一生只愛她一個人,只愛她一個人,她卻恨我,她還恨我——」他哭了起來,那哭聲淒涼不堪入耳。
一個這樣的老人。午葉听了都快斷腸了。
「她不恨你了,她真不恨你了,她會來看你的,只是她現在有事纏身,她很快就會來看你的。」
「真的?」他睜大了雙眼看著午葉。
「真的。」午葉篤定的握住他的手。
「我要親自跟她道歉,我對不起她,我太對不起她了,她真的不恨我嗎?我實在不敢相信,我做了那麼不可原諒的事,她還肯原諒我,我一直都後悔的,一直都後悔——」
午葉听得百思不解,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她失蹤了,是什麼樣的事?可以讓她失蹤了這麼久,始終不願現身。連現在,他病危了,她都不肯出面!
「您——做了什麼錯事?」
「我——我——」他張口卻說不出話。
「她沒告訴你?」他問。
午葉搖頭。
金先生猶豫著,一副不想說的模樣。
「如果不想說,就別說。」
「我想親口跟她說,這件事——我很難開口,她沒跟你說,可見她也不想讓外人知道。畢竟是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很難堪的說。
午葉想,一定是很嚴重的事,促使他太太恨他,和他分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