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阿琳他們買來的早餐。」他困倦的告訴她。
「嗯。」她抑住想再和他說話的沖動,起身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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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委琳詫異的張大眼楮。
「是啊!老師的事,他自己最清楚了,要怎麼應付溫柔那種女人,老師自有他的想法,你插手的動機雖然是一片好心,天知道會不會愈搞愈糟糕。」
「喂。」委琳打了歐意融的頭一下。「你這小表罵起我來了?可是,我喜歡溫柔,听說江雲比我還小,這樣叫她嫂嫂怪別扭。」
「你打得太快了,我看不懂啦。」歐意融伸手從委琳的小袋里抽出紙筆來寫︰「你怎麼認定高個子或溫柔會變成你嫂嫂?我才有野心當你嫂嫂咧!」
「拒絕!拒絕!」委琳顧不得拿起紙筆,一個勁的搖頭拒絕,手語不自覺又愈打愈快了︰「你這麼搗蛋,我受不了,要是你當了我嫂嫂,我馬上和哥哥月兌離兄妹關系。」
「我也不要啊!我還怕被溫柔折磨死咧。」歐意融寫。
「你愈寫讓我愈不懂,溫柔不溫柔嗎?」話中有話。
歐意融咧咧嘴,做了一個「恐怖」的臉容︰「就是太溫柔才讓人覺得可怕,要是你說話大聲一點、態度強硬一點,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還以為你在虐待可憐的她,其實只有天知道,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委琳看一看歐意融寫的,還是搖了搖頭。
「唉!不懂?搞不好這幾天你就會親眼看到一場了,給你一個忠告,不要亂下判斷,不然你會後悔。」
「不知道哥哥的立場怎麼樣?」
「高個子啦!還想!不然剛才不會不理你就走掉吧?」歐意融實事求是的推測。
「大概吧!那場大車禍後,我曾經看過哥哥手上拿著一張很老舊的照片,雖然是個小孩子的,可是看得出來是江雲小時候的樣子。」
「我們還是別猜了,我昨天也沒睡幾個小時,你想要不要潛進去客廳的沙發再睡一下?」歐意融寫。
「哥哥。」委琳擔心。
「不會吧!我們別弄出聲音就好了。」
「好吧,其實我也很累了。」委琳寫完,邊將紙筆收進袋子,邊推開門先走進去。
一室的寂靜,讓委琳覺得放心多了,慢慢的下了小台階往對面放在落地窗旁的沙發走過去,躺在沙發的那一瞬,她滿足的嘆了口氣,對著歐意融招招手,然後便沉沉的睡去。
歐意融蹙眉看了看樓上,安靜的在腦中想著一些事,而後笑了一笑,也躺了下來,對著寂靜的空氣,喃喃的道一聲︰「晚安。」
???
從浴室出來後,紡霧覺得舒服多了,可是一身隔夜的衣服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想著昨天早上隨手提出來的小旅行袋。應該還放在車上吧。她在心里想。
我要暫時離開喔。對著床上的他悄悄的在心里說過後,她又愛戀的凝視他一陣子,才走了出去。一下樓梯,就看見委琳和歐意融躺在沙發上熟睡的姿態,她的頭一反應便是臉紅了。還好我和阿哲沒做什麼。在心里想。
她閉上眼楮感受了一下氣溫,並不覺得冷。抑住了要幫她倆找個小薄被來蓋的念頭。她把腳步放得更輕更慢……打開玄關的門,帶著如釋重負的心情,迎接門外炙艷的陽光。
暖熱的陽光,好像一剎間打開了她郁悶的胸臆。她在台階上找了一塊干淨的地方坐下來,盡情的讓陽光曬遍全身;偶爾徐徐的山風吹來,使她的心情更加愉悅。就這樣坐了十幾分鐘,她卻又恍然想起手上並沒有車鑰匙,怎麼去開車門拿衣服呢?
「那就讓陽光殺殺菌嘍。」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對自己說。漫步下台階,她還是繞到車旁,試圖拉了拉車門,果然如預期的︰文風不動。
她不自覺的對車子皺皺眉,卻听見身旁響起一陣鑰匙的叮聲。她突然間不敢循聲而望,心也沉甸了。
「我來幫你。」那麼輕柔的聲音。「找東西嗎?」溫柔熟練的打開車門。「是什麼呢?」
「找一個旅行袋。」紡霧指了指後座那個深黑色的背袋。
「嗯。」溫柔將身子探進後座,把袋子拾了出來遞給她。
紡霧看出了溫柔在輕柔的聲音下,閃爍在眼中的怒火,那種強自壓抑的瘋狂,喚醒了紡霧潛在心底深處曾經經歷過的恐懼,她下意識的退離溫柔幾步遠。
「你怎麼了?臉色發青了呢。」溫柔問她。
「大概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紡霧強自鎮定。
「他,很好吧?」溫柔意在言外,聲音竟如此露骨。
紡霧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沒有」幾乎月兌口而出,意念卻在電光火石間轉過來。「他很好啊。」
紡霧平靜的回避了這個問題。
「比起你其他的男人呢?是不是令你更舒服?」溫柔直視著她的臉問,全然沒有一絲遲疑或害羞。
紡霧陡然全身重重的顫震一下。「我沒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她僵著臉,回身避開溫柔的盯視。
「你有!憑著你是我和徐之間第三者的身份。」溫柔的臉泫然欲泣。
「我不知道,他沒對我提過任何事,尤其是你。」
「那你至少看過報紙提到我和他的事。」
「他要我別相信那些。」紡霧防衛的說。
「那你該相信站在你面前的我了,我和徐在一起好久了,我們彼此默許照顧對方一輩子,直到你出現。你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難過……雖然過去他也不是沒這樣過,可是他從不刻意躲開我,但是,這一次他卻……」溫柔哭了。「他卻要求我放開他,我的心好痛,想了好久、好久,我想我還是來求你吧!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更愛他,更離不開他?如果不是,把他還給我,我會感激你。」溫柔垂下臉,無助的絞扭著雙手。
紡霧看著溫柔的淚一滴滴的落在她縴白細致卻不斷絞扭的雙手,這一幕深深的喚醒紡霧內心的一個意象。她只能定定的、吶吶的說不出一句話。也許,該趁著什麼都沒開始前快離開吧?這樣是不是更好些?
「那對他來說,我們兩個間,誰才是第三者?」紡霧勉強自己問出這句話,總是不能不戰而敗吧。「你不知道你的角色在我和徐之間掀起多大的波瀾,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我不知道我們之間誰才是第三者?」溫柔走近紡霧的身邊,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凝視紡霧的臉。
「听你的解釋,好像……我才是第三者吧。」紡霧站在原處,強迫自己接受溫柔的檢視。「但我不能把他還給你,因為他是他自己的,除非他要把他自己還給你,你不必向我乞討。」
溫柔听完紡霧最後一句話,臉上變了神色。「我沒有向你乞討,」她的視線飄向好遠的地方。「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助,只要你不再和他見面,他就會冷卻下來。他總是這樣,這麼容易的陷入女人撒下的情網,總是沒多久就又膩了,我其實也是在給你忠告,你知道嗎?」
「不需要你的忠告。」紡霧驕傲的回應。她想起那個意象的前身了。
「我錯認了你什麼嗎?」溫柔收回視線。「你生氣了。」
「如果你認為我在生氣,我也無所謂。別以為你是神,可以左右我的意志和情緒。」紡霧冷然的轉身走上門前的台階,看見窗子內的歐意融對她眨眨眼。
她又轉回身,面無表情的在視著站在原地的溫柔,而後者那種怒火正自熊熊在眼內燃燒。紡霧手悄悄的朝後伸,隔窗敲敲歐意融的臉。
窗內的歐意融矮了矮身蹲下來,只在窗緣露出一雙骨碌碌的眼楮,執意的要繼續看到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