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石溯流點頭示意。
「可是少主……幫小姐沐浴是奴婢的職責————」
「不用了。」他手一揮打斷她的話道。「她由我來照顧就行了。」
「可是……」小青支支吾吾地,還想多說什麼。「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小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會娶她為妻,她以後會成為你的夫人。」
小青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
「是的,那小姐就麻煩少主照顧了。」小青轉身往門外走,並且把門給帶上。
待所有人全出去了,石溯流才將包裹著光曦的棉被抽開,露出她白皙的身子;他逕自將她抱了起來,放進溫暖的熱水中。
他還得時時扶著她的身子,免得昏迷的她滑了下去,溺死在浴盆里。
扁曦泡在熱水里,那兩朵渾圓的花蕾在水中隱隱若現,裊裊上升的熱氣將她原本蒼白的小臉薰染成一片嫣紅,連她身上的肌膚都看似白里透紅,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石溯流強忍住心中熊熊的欲火,等到水稍微變涼後,他把光曦從水里抱了起來,用干布替她擦拭身體,免得著涼,他的手沿著她身體每一處曲線而下,那陣陣竄上的熱流頓時又讓他覺得口干舌燥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想要她,但現在不行,為了不讓自己的理智喪失,他連忙將她抱到床上去,用棉被掩蓋住她曼妙的身子。
折騰下來,石溯流已是滿身大汗,此時他才發現到自己竟然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他感到渾身不舒服。
他看到桶子里還冒著熱氣,再看看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光曦,心想一時之間她還不會清醒過來。于是,他月兌上所有的衣服進入光曦方才泡過的熱水中,讓熱氣將他全身僵硬的肌肉放松,他緩緩合上了眼楮,直到熱水變冷以後才從水中站了起來,換穿上干淨的衣服,守在光曦床邊,看著她兩頰染上了紅暈。
石溯流把她落在臉頰上的頭發撥起,觸及到她的體溫竟是異常的熱燙,他心一凜,趕忙又模撫她的額頭,燙得驚人。頓時間一股恐慌涌上了心頭,他從來就不曾這麼脆弱過,他害怕她的生命就在他手上流失了,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在她身上投注下太多的感情了。
石溯流對著門外大吼著︰「來人!快、快去請大夫!」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石園,在他的一聲命令之下,頓時整個石園人仰馬翻了起來。
「你們在忙著什麼?」季小晴發現大家都忙成了—團,而在石園里進進出出的每個人都帶著行色匆匆的表情,她感到怪異,趕忙攔住一名路過的
婢女追問道。
「表小姐……」婢女吞吞吐吐著,令季小晴不耐煩地揮揮手。
「快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是少主帶回來的小姐正發著高燒,我正要去打水……」
聞言,季小晴松開了婢女的手,臉上盡是有股快意和恨意,以及夾雜著幾許的擔憂。
對于楊光曦發著高燒的消息,她內心詛咒著她,最好燒到變成白痴,這樣的話……表哥就不會娶她,只是……季小晴同時也想到表哥會不會還在生她的氣?
不過依她想來,再怎麼說她是他的表妹,他不會真的跟她生氣的。思及此,她才覺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表小姐……表小姐,我先下去了。」
婢女喊了她好幾聲,都不見季小晴回過神來,見她臉上閃過好幾種表情,她略感驚惶地聳聳肩,心想她還是趕快下去把水換一換,還得拿去石園呢!
季小晴連那名婢女走了都渾然不覺,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一場小小的風寒畢竟對楊光曦不會產生多大的傷害,她得想個辦法把她給趕出石家堡去,最好是永遠不要見到她。
可是有什麼好方法呢?
季小晴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非將她弄走不可,而且還必須讓大家以為她是自願走的,這樣表哥雖然對她有所懷疑,但在沒有證據下,他也拿她沒辦法。
況且,她相信日子一久,表哥就會對那個女人忘情,繼而把注意力轉到她身上……季小晴是越想越興奮。
不過要找誰來幫忙呢?
季小晴苦思了一會兒,暗忖︰此人選必須是堡外的人,這樣才不會引起懷疑。突地,她腦中靈光一現,想起每次運送糧食到石家堡的那名年輕車夫,好像叫做阿福的樣子,看起來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一看到她就臉紅,眼中充滿了對她的仰慕,季小晴一看就知道他在迷戀她。
她的嘴角微勾了起來。看來她已經找到了好人選。
扁曦睜開眼楮,這時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接著回憶如潮水般涌進了她的腦子里,她此時迷蒙的眼 越變越清明。
她終于想起她是誰了。
扁曦……不,應該說是展雨茵,想起她之前所有喪失的記憶,她的名字根本不叫「楊光曦」,也不是石溯流的未婚妻,更不是什麼孤兒;她應該是展家最小的女兒展雨茵才對,既沒有成親也沒有訂婚,是個被眾人捧在手掌心上的明珠。
想起一切以後,展雨茵不明白,石溯流為什麼要編這種彌天大謊來欺騙她,而且兩人還同床共寢過,雖然有穿著一件單衣……但一想到這,雨茵整張臉火紅了起來,羞得用棉被蒙住了頭。
這時她覺得身子涼涼的,掀開棉被一看,天呀!她倒抽口氣,她在棉被下竟然不著一絲片縷?!
這是怎麼回事?她著實怔楞了半晌;當她轉過頭看到石溯流就趴在床邊微憩時,她這才記起她昨天掉進了湖里的事……想來是石溯流救了她,那時在昏昏沉沉中,她看見了他,還感覺到有一雙粗壯的手臂環抱住她。
是他!是他救了自己!展雨茵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看著他熟睡的臉孔,那張嚴肅的臉孔因
睡夢而變得柔和,她的一顆心為此怦然心動著。
雨茵咬著下唇,不明白對他的情感到底是真是假;之前因為喪失記憶,又相信他所說的——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是愛他的……
可是當恢復記憶以後,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未婚妻,以前的自己與他更是毫無交集,但回想往日與他相處的時光,她內心涌起一股甜蜜,不得不承認在不知不覺中,她的一顆心已經遺落在他身上了。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謊稱她是他的未婚妻,最重要的是他愛她嗎?
雨茵覺得腦袋里一片亂烘烘,不懂眼前這名男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輕嘆口氣,現在不是她想這些事的時候,真不知雪茴現在怎麼了?
之前她受孿生姐姐雪茴的請托,為了阻止唐京零的提親隊伍,才騎馬打算先趕回家稟明父母親,也才會墜馬導致她失去記憶的事,而如今這番拖延下看來,唐京零的提親隊伍恐怕早就到了展家,就算她現在趕回去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糟糕!那、那雪茴不就得嫁給那冷酷的城主了?雨茵為此感到驚惶不已,要是雪茴真的
被逼嫁給唐京零的話,說什麼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現在雖然趕回去已來不及了,但展雨茵告訴自己,不管如何,她還是得要回去一趟才行,不單因為是向家人報平安,也是對雪茴做個交代。
只不過……她看向沈睡中的石溯流,他知道她恢復記憶以後,會讓她走嗎?
如果他在乎她的話,他是不會讓她離開的,展雨茵煩惱地皺起眉頭;可是她轉念一想,若石溯流肯讓她走的話,是否代表他根本不在乎她?想到這,她的心傳來一陣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