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站起來正準備往床鋪走去時,突然間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整個身子往前撲了過去,幸好石溯流手——伸,抱住她即將撲倒的身子,然而光曦卻一臉迷惑,渾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逕自對著石溯流傻笑,教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突然光曦覺得身子一輕,原來是他把她抱了起來。
「你要抱我到哪去?」她帶著濃濃的困意問道,然後又打了個呵欠。
「到床上睡覺去。」石溯流抱著她輕盈的身子往床鋪走了過去,然後他把她放在床上,隨即自己也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為什麼你也睡在我床上?」光曦睜著朦朧的眼楮,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也是我的床。」石溯流糾正道。
扁曦的眉頭微蹙了起來,雖然此刻她的腦中被濃濃的睡意所籠罩著,但她還是依稀靶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石溯流早已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打斷她的話道︰「我們是未婚夫妻,再說這也不是我們第一次同床共寢了。」
「說的也是……」光曦迷糊地點點頭。
其實光曦若仔細將他的話再想一遍的話,會知道他的話簡直是一派胡言,可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只想睡……
她合上了眼楮,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懷里靠了過去,臉頰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臉上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進入夢鄉中。
「問出他們是誰指使的嗎?」石溯流冷冷地盯著始終低頭不語的大個兒。
「沒有。」虎頭一臉的愧疚。
「沒有?!」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解釋—下!」
虎頭深呼吸一口氕,才緩緩開口道︰「他們全部服毒自盡了。」
「哪里來的毒?」
「就藏在牙齒間,他們只要一咬緊牙,毒液就流了出來,等到我發覺他們不大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石溯流聞言不由得心神一凜,表情變得森冷嚴厲,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寧死不招,而能把他們訓練成這般視死如歸,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訓練出來的,這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操控著。
這時耳邊傳來白淵羽對虎頭的嘲弄聲。「不知道是誰要求審理那些人的,人卻什麼也沒問到就死了。」
「閉嘴,你這個娘娘腔!」虎頭本來很愧疚的,誰知被他一激,立時火冒三丈了起來。「要是你行,就把那些死的人給我救活看看!」
「死人怎能復生?」白淵羽皮笑肉不笑地道,手里拿著扇子煽個不停,教虎頭看了實在
是很礙眼,好像是在嘲笑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夠了。」石溯流制止他們的爭辯,低沉道︰「有時間在這里吵,不如快去查查那批黑衣人的身分。」
「說得沒錯。」白淵羽附和道。
「姓白的你給我閉嘴!」虎頭白了他一眼,大喝道。「你這家伙除了拍馬屁外,還有做什麼事嗎?」
「誰說沒有?」白淵羽挑挑眉,臉上掛著一抹教人看了恨得牙癢癢的笑容。
「那你說,你做了什麼?」虎頭咬牙切齒道。
只見白淵羽合起扇子,不慌不忙地道︰「我察看過那些人所服用的毒是一種相當罕見的毒,名叫穿腸毒,是用斷腸草提煉出來的毒,毒性相當強,只要沾一點就足以讓人送掉一條性命,同時,這種毒藥也是沒有解藥可解。」
「會提煉的人不多,而且斷腸草也非常不容易找到,只是……」白淵羽說到這,眉頭輕蹙。「據我所知,行事相當特異的閻殺門是專門提煉這種毒的門派,如果這些黑衣人果然與閻殺門派有關的話,那……這件事看來滿棘手的。」
「是嗎?會提煉穿腸毒的人又不是只有閻殺們的人,況且你不是也會嗎?」虎頭當然也知道閻殺門的恐怖之處,只是現下他正對白淵羽十分不悅,所以故意不懷好意地挑釁著。
「沒錯,會提煉穿腸毒的人不只有閻殺門的人會,但閻殺門的人向來就是以不成功便成仁的宗旨出名的。」
他這一句話就堵得虎頭啞口無言,只能悻悻然地撇了撇嘴角。
「不過石家堡向來與閻殺們無怨無仇,它為什麼要上門找碴?」
「說你腦袋簡單就簡單。」白淵羽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想也知道是有人花錢,他們只不過是依令行事罷了。」
「夠了,姓白的,你再出言諷刺我,別怪我不客氣。」虎頭被他激得想掐死他。
「怎麼不客氣法?若要打架,恕本人不奉陪。」白淵羽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
「若有時間吵架,就去找出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石溯流冷冷的拋下一句話,頓時讓虎頭和白淵羽兩個人閉嘴,不再爭吵。「我想請殺手和燒毀布莊的是同一個人所為才對,要盡快查出來。」
「少主,需要派人監視展家堂的一舉一動嗎?」白淵羽問道,把矛頭指向展家堂,因為它是最有嫌疑的目標之一。
「就派人去監視,在還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指使之前,任何可疑的人事物都不能放過。」
咚!光曦用力把石子投進湖水里,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面上泛起了一波波的漣漪,將她倒映在水中清麗的的面孔扭曲著。
她忍不住輕嘆口氣,望著水面上悠游的一對鴛鴦,郁郁寡歡。
她好無聊,無聊得要命。
最近石溯流為了處理布莊被燒毀的善後工作,也忙著調查幕後到底是誰放的火,一天到晚忙得不見人影。
兩人相處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偏偏他說每次都是忙到三更半夜,等到她已經敵不過周公的召喚時,他才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接著隔天一早等到她清醒時,他早就不見蹤影了,要不是床邊有睡過的摺痕,她還以為昨天晚上他一夜未歸。
想到這她倒是又憶起,他們到現在還睡在同張床上呢!而且為了這件事情她多次想找他理論,卻偏偏踫不上他,她也會白做主張的搬到別的房間去睡,可是隔天一起來卻仍發現自己還是躺在他的房間中,這……想也知道是誰的杰作。
況且小青還對她說,那天晚上少主一臉怒氣沖沖地沖到下人房間里,一腳把門給踹開,冷著一張臉問道︰「小姐在哪里?」
小青只好顫巍巍地老實招供光曦就住在客房里,她想起當時少主那張肅穆的表情,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
對于小青那張愕然的神情,光曦還得花些氣力安慰她。這也難怪啦!石溯流不笑、板著臉孔時,確實是挺嚇人的。
扁曦看著映在水中的自己,心想現在她到底要做什麼才好?不知不覺她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光曦沉思的同時,季小晴剛巧打從走廊上經過,一看到她站在湖邊,想起就是因為她才害得表哥最近待自己好冷淡的態度,不由得令她咬牙切齒了起來。
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及嫉妒,心忖︰若能趁這個機會把她除掉的話……季小晴心驚自己竟然會有這種壞心的想法,然而那邪惡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難道你就要眼睜睜地看著表哥娶這名女子嗎?
不!她不要。季小晴猛搖頭。沒錯,如果眼前的女子不存在的話,表哥就屬于她一個人的。
她梭巡了四周一遍,發現地上橫陳著有如她手臂那麼粗的木棒,茫茫然地拾起木棒,邪惡的聲音仍兀自在她耳邊不停地低喊著——
打呀,快打下去!季小晴像是鐵了心,用力握著木棒,閉上眼楮,狠狠往光曦的後腦勺招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