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試?」唐京零挑眉問道,似乎也懷疑她為何自信滿滿,想必她有某種程度的把握吧。
「咱們就來打賭,如果我有本事讓你沈睡的話,你必須答應讓我們留下來,可以嗎?」
「行!」唐京零回答得毫不猶豫。他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領?反正賭輸了,對他而言也不會造成什麼損失,頂多「傾城」多了兩個白吃白喝的人住進來。
「這可是你答應的,不能反悔。」雪茴開心地笑了起來,眼中有著狡黠的光芒閃動著。他和她打賭,就已經代表他輸了。
「你放心,我說出去的話絕對不會收回來。」唐京零淡淡道。
展雲列在旁听著他們之間的爭鋒相對,他蹙起了眉頭,忍不住提醒她。「雪茴,你別玩得太過火了。」他投給她一記譴責的眼神。
「無所謂。」唐京零阻止他再說下去,嘴角冷冷一撇,挑釁的眼光睥睨著雪茴。「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使出來。」
「京零,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女娃兒的厲害。」展雲烈搖頭嘆息,一臉凝重認真道。
「哦!?」唐京零挑挑眉。「听你這麼一說,我更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本領?」唐京零感到有趣,她有什麼把戲就使出來,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厲害?
「雪茴她──」展雲烈正打算開口,卻被雪茴一個喝令給打斷。
「二哥,不準說!」雪茴臉上盡是一片不懷好意,以威脅的語氣淡淡地陳述。「如果你不想被我們荼毒的話……」話里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二哥,我可是很樂意在你面前大展歌喉,讓你欣賞一下我美妙的歌聲。」雨茵也嘻皮笑臉道。
這麼好玩的事,怎能讓二哥破壞呢?
展雲烈看著姊妹兩人露出邪惡的笑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臉上硬是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不用了,我閉嘴就是了。」展雲烈話說完,連忙把嘴巴給閉上。
他慌張的表情讓人不禁懷疑她只不過威脅要唱歌,為何展雲烈像是看到鬼般驚悚?
唐京零,你就自求多福吧。展雲列在心中暗自禱告著。
如果告訴他,自個兒都自身難保,為了明哲保身不得已……只好犧牲他了。他投給唐京零一個充滿抱歉憐憫的眼神。
展雲烈掃過全場的所有人,不禁要憐憫這些就為了唐京零和雪茴無聊的賭約,而受到雪茴歌聲荼毒的人。突然,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唐雪潾。
她怎麼會在這!?展雲烈又驚又懼。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雪茴和雨茵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唐雪潾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我先奉勸各位一句,最好把耳朵給捂起來。」好在,雪茴還有點良心先給予警告,至于他們要不要做,那就不干她的事了。
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為何要把耳朵給捂起來?他們雖然有在听,可是卻沒有照著她的話做,倒是展雲烈趁著眾人的目光放在雙胞胎身上時,無聲無息地移到了唐雪潾身邊。
「雪潾,把耳朵掩上。」
熟悉耳語的聲音飄來,唐雪潾心花怒放地抬起頭。
「展大哥……」她喚了一聲,展雲烈把食指放在唇中央。
「噓!跋快照著我的話做。」展雲烈催促道。
「好。」唐雪潾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不過既然是展大哥的吩咐,她就照著他的話去做。
元元不明白地看著身旁的小姐和展公子為何要把耳朵給掩上?正自納悶之際,雪茴的聲音已傳來。
「那我就開始了。」
開始!?開始什麼?眾人一臉疑惑,連城內的大夫都拿城主的不眠癥狀沒轍,她到底要用什麼方法讓城主入睡?所有人都睜大雙眼,等著看好戲。
一陣悠揚的歌聲響起,從雪茴柔軟的兩片唇中吐出柔美的音符,唐京零幾乎是立刻皺起眉頭。
她唱歌干麼?她該不會以為唱一首歌就能讓他入睡吧?唐京零感到可笑至極,臉上浮起那抹若隱若現諷刺的笑容。
音樂對他來說根本只是噪音,只有吵人,哪里有什麼安眠的效果?她想用這個可笑的辦法來治好他的不眠癥狀,恐怕要失望了。
※※※
唐京零發現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他的眉頭深鎖。
他周圍的人開始一副愛困要睡的模樣,每一個人與自個沉重的眼皮對抗著,但最後還是抵擋不了周公的誘惑,合上眼楮一個個往地上倒栽下去。
第一個先栽倒的是元元,她沒有武功也沒有雄厚的內力,自然抵擋不了展雪茴催眠似的歌聲,她向唐雪潾喃喃說了一句。「小姐……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好想睡……」她奮力地想抵抗睡意的侵襲,但是話沒說完,身子軟綿綿地往地上滑了下去,癱在地板上。
「元元。」唐雪潾見著元元倒在地上,慌亂地想要蹲下去看,可是展雲烈一個閃身擋在她面對搖搖頭,警告她。
「不能把手放下。」
「為什麼?」唐雪潾露出疑惑的神情。
展雲烈搖搖頭,沒有說為什麼。
拌聲透過手掌,一遍一遍地傳進她的耳朵,唐雪潾也開始覺得頭昏目眩,身子搖搖晃晃的,眼皮也變得沉重。
「該死!」展雲烈喃喃詛咒一聲,即使用手掩著耳朵,但對一個沒有武功內力的弱女子來說,還是抵擋不過雪茴的歌聲。
唐雪潾的身子癱軟,展雲烈不忍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搶先一步地接過她倒下來的身子,她的小臉貼著他的胸膛,听著他有力鼓動的心跳聲。
在墜入黑暗之前,唐雪潾看著展雲烈那雙深邃黑眸,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沉沉地睡去。
展雲烈心一動,深深地凝視著她天真無邪的睡顏,如一顆石子丟進平靜無波的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另一方面,歌聲繼續著。
唐京零看到周遭人個個不支倒地,就連武功高強的衛逝水也受不了雪茴歌聲的催眠,不停地點頭打起瞌睡,該死的是──就連他也感到一絲的倦意。
他搖晃腦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喝令自己不準睡,可是眼皮仿佛有自個兒的意識般硬是要往下掉。
展雪茴皺著眉頭看著他還在做最後垂死的掙扎。
曲畢,雪茴合上了嘴巴,看他依然倔強地不敢入睡,不禁打從心底對他有一絲的佩服,因為他是世上唯一一個沒有把耳朵掩起來,而把整首歌听完的人,可是眼看他也差不多快倒了。
「你輸了……」唐京零根本沒有一點得意的神情,他困難地吐出這三個字,終于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喚,眼皮沉重地往下掉,最後倒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
「不!是我贏了。」展雪茴的紅唇微勾了起來,心滿意足地看著她的杰作。
「姊,你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展雨茵困惑的聲音從雪茴的耳邊傳來。
「有嗎?」雪茴皺皺鼻頭。
「以前你只要唱到一半,所有人都會睡得像死豬一只,可是你剛剛唱完了整首歌,他才倒下來,這不是代表你的功力退步了嗎?」
「才不是。」雪茴替自個兒辯解。「你剛剛沒看到我唱到一半,所有人都倒了下來了,唯獨這頑固的家伙意志力太頑強了。」她忿忿道,好象他不肯倒是礙到她了,同時她心中也悄悄地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害得她感到渾身不舒服。
「夠了,你們兩個。」展雲烈扶著唐雪潾柔軟的身子,忍不住打斷她們之間的爭吵。
「你們看看,最後這個結局要怎麼收拾才好?」所有在場的人倒得倒、睡得睡,總不能讓他們睡在地板一整夜到隔天清晨吧,現在北方入夜後天氣還相當的涼,到了明天一早鐵定大伙兒都會受到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