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她沒有和里昂說上一句話,只有他對她發布命令時,不過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冷漠。
還有,這一個月來,她仍然睡在里昂的房間,因為船上沒有多余的房間了,而且她不想和其他的水手們住同一間房。第一個晚上時,她來到里昂的房間,那時他還有回房,所以她爬上吊床後自顧自地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她躺在里昂的大床上,卻沒有看到他的蹤影,接連三天都是這個情況,所以她開始直接睡在他的床上。
她每天仍是有熱水澡可洗。她知道里昂這麼做,是為了讓她回憶起以前的時光,她決定要堅定自己的心,讓里昂知道她絕不會受他影響。
今天,她忙完之後特別累,所以告訴約克今天不必準備熱水供她洗澡了,她回到里昂的艙房後,尖叫了一聲,隨即趕快捂住口。
里昂在房間里,他正在月兌衣服,對于她的闖入毫不以為意。
「你……」她想起不該和他說活的,所以她轉身不去看他,但是方才的景象已經對她造成影響,她的腦子里飛回以前和他纏綿的畫面。她的體溫飛快的上升
這里好熱!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開始編織頭發綁成辮子。
她听到里昂躺上床的聲音,心里開始緊張。他睡在床上,那她要睡在哪里?她絕不可能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的,那太危險了。
她走到吊床旁邊,逕自爬上吊床,她的動作很俐落,不再擔心會翻下床。
她很累了,卻又睡不著。直到里昂吹熄了臘燭,她心想不會發生事情的,才閉上眼楮。
半夜,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听聞到沉重的呼吸聲,翻身想去看看來源,卻忘了自己此刻睡在吊床上,太大的動作讓她掉下吊床,怎知身體竟未落地。
「里昂……」
他俯視她。「你還記得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嗎?我們一同分享我的床吧!」
分享他的床?不行,那是罪惡的開端。她奮力掙扎。「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只要睡吊床就好。」
但他已經放她在他的床上。「太晚了,你會吵醒大家的。」他以唇堵住她的口。
她沒有反抗。三個月了,她差點忘了這種甜蜜的滋味。無法控制自己,她雙手抱住他並貼近他、撫模他。
當他放開她的唇,改吻她的耳垂,注視著她眼楮里的一片烈火。「夯珂,你點燃我心上的火焰。你知不知道,我每晚佇立在這張床前,盼望能和你重修舊好。你知不知道?」
夯珂無法回答他,從口里吐出的是一聲聲的申吟。
「夯珂,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愛我嗎?」
夯珂一直沒有回答。
他開始親吻她的咽喉,她忍受不住這種煎熬,才回答他的話。「我愛你,我比任何人愛你,愛得連我自已都不相信。」
「我也是,我同樣好愛你。」
他的話令她瞪大眼,問道︰「你從未親口對我說過你愛我,我以為你要和我結婚只是為了負責而已。」
「當然不是這樣。我愛你,夯珂,從上次航行時我就愛上你了。我很抱歉,這麼晚才告訴你。我好愛、好愛你,我的愛光用言語也表達不夠。」
她開始哭泣起來。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她飛快地搖頭。
他問道︰「那麼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面對他這個問題,她淚潸潸的臉蛋有說不出的為難。「可是我已經答應威廉要嫁給他,我不能反悔啊!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里昂將哭成淚人兒的她抱入懷中。「我這次的綁架行動是威廉首肯的,他有一封信要給你。」
夯珂疑惑地看著他。里昂先套上褲子,將床邊的蠟燭點著,由抽屜里拿出一封信交給她。
接過他遞過來的信,夯珂馬上拆開來看,表情多變。
她看向他時,里昂問道︰「你該相信了吧!」她還是搖頭。
「什麼?」
「我看不懂。」
「原來如此。」他才抹掉一把冷汗,「來,我念給你听。信里寫著……
「夯珂,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上了另一般船,開始前往東印度的航行,對于無法造你回國,我在此向你致歉。
在這之前,我和里昂好好地談了一番,我深深的明白你愛的人是里昂而不是我,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慢慢他讓你愛上我,但是我錯了,因為你從不在我面前哭泣,你也未將你真實的身世告訴我,我才真正明了我並非你心中所要的人,與其你嫁給我後不開心的過日子,我還是選擇讓你開開心心他回到里昂的身邊;別覺得對不起我,是我有錯在先,我不該在公爵夫人的慫恿下帶你離開迪卡利歐宅邸,以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要是從未發生這件事,你也是會和里昂在一起的。
信寫到這里,我也該啟程了。請你記得我永遠是關心你的兄長。
威廉謹上。」
夯珂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飲泣。「他是這個地方最關心我的人了,我居然這麼傷他。」
「你錯了,最關心你的人在你身旁。」
她張著淚汪汪的大眼。「所以,我更不能害你。」
「害我!什麼意思?」
她推開他。「我佔卜過了,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話,會給你帶來危險或麻煩的,好像上次航行時,我們就踫上海盜,我還害你受了傷,還有薇薇安的事……總之我在你身邊,就是會有危險。」
「危險?海盜的事我們也化險為夷了,至于薇薇安她們……恐怕處境比我們危險,她們現在被起訴謀殺,現在大概待在監獄吧!不過,戴特里伯爵應該會幫她們解決這場闢司。」他抱緊她。「總之,我挺喜歡過危險的生活,刺激嘛!」
听他的口氣那麼輕松。「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算給你看。」她跳下床,從她的行李中翻出佔卜工具。
里昂將這些東西自她身邊搶過去,門一開就丟出去。夯珂張大嘴,立在原地不動。「有些東西可以丟,有些東西不可以。」他又遞給她一張紙。「我們的婚姻許可證下來了,我們是合法的夫妻,從今以後你甩都甩不掉我。」
「夫妻?我以前就常常想過,我絕不能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在我的國家里,一個男人可以有數個妻子,就連我的父皇,他除我的母後之外,還有後宮三千嬪妃,我不懂,為什麼一個女人只能侍一夫,而男人們卻可以享盡齊人之福,這種事我絕不能接受。」
里昂听得很模糊,主要是她其中參雜不少宋國語言在里頭,不過他稍稍了解她的意思。「我們的國家是主張一夫一妻制度(monogamy)的。」
「模來模去?」
「就是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女人。」
夯珂抬頭。「是真的嗎?」
「是的,所以那里流行養情婦。」他以一個取笑的表情回答。
「情婦!」她听到這個單子就憤怒不已。「你不能有情婦。」
里昂大笑,而且笑得快要斷氣。「有了你之後,我恐怕也沒精力了。」
夯珂才明白他是故意捉弄她。
「威廉曾經告訴我你以前的事,他說你非常的冷酷,而且又不愛笑,我覺得他可能太過于夸大其辭。」她說。
里昂揚揚眉。「他真的這樣說過我?」
她對他點頭。
「他並沒有夸大其辭。我遇到你之前的世界並沒有那麼多的歡樂可言,我不喜歡去接受一些我不想接受的東西,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不過我接受了你,你在我生命之中佔了一個很重要的地位。對了,我這段時間里這樣對你,你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