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心禾那麼好的女孩,你怎麼就這樣讓她走了?」
紀原回過神,忍不住苦笑道︰「我知道,讓她離開,是我一輩子最大的錯。」
秋蔚品沒料到他這麼輕易就認錯,臉色霎時緩和下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去把她追回來就行了。」
「我傷得她太重,要她再回到我身邊恐怕不容易。」更何況還有朱晴陽這個強力的阻礙,他的愛情路,看來崎嶇多舛。
「你怎麼這麼沒有志氣啊!不管再怎麼不容易,只要下定決心,纏都要纏回她。」秋蔚品又開始挑眉瞪眼。
「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讓給任何人,我一定會奪回心禾。」紀原撇唇道,不管有多大的阻礙,他都會排除,不論如何都會讓蘇心禾重回他的身邊。
「這還差不多。」秋蔚品這才滿意地點頭,不久又蹙眉,猶豫地問︰「不過,我听你哥說翔昱企業的副總身邊,好像有一個很像是心禾的女人?」
「嗯,她現在晴陽的身邊工作。」
「可是……你哥說他看到的是個孕、孕……」難得秋蔚品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她的柳眉擰成一條線,表情有些怪異。
「我知道,她懷孕了。」他神色黯淡地說。
「哇!老天,你要當爸爸了?」秋蔚品跳了起來,指著他再度罵道︰「你搞什麼東西,竟然讓心禾一個女人懷著孩子在外面吃苦,有沒有良心啊!」
紀原眼角抽搐著,臉色不豫,澀聲道︰「孩子不是我的。」
「啊?」秋蔚品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掏著自己的耳朵問︰「你說什麼,孩子不是你的?怎麼可能!你們分手才多久?她就……就……不可能,她不像是那麼快就會另結新歡的女孩。」
「我也希望不是,但是晴陽親口告訴我孩子是他的……」紀原抿緊唇,痛苦地合上眼。
「天啊!」秋蔚品頹然地垂下雙肩,可憐地看著紀原。「我看你是沒有希望了,一個女人願意為男人懷孕,表示她是認真的,你……唉!」
「不!她對我六年的感情,不是七個月就能簡單磨滅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她會回來的。」紀原怒氣沖沖地瞪著她低吼。
「不要瞪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我也希望你能挽回心禾,她陪了你六年,你是有這個義務給她一個交代。」
「我不是為了給她交代才要她回來的,而是……我愛她,我不能失去她。」他沙啞的低喃,諷刺地在愛戀了多年的對象面前,說出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愛。
秋蔚品听到他的話,一顆高懸的心才真正落了地。「這麼多年,我還以為等不到听你說愛上別的女人,今天,我真的很高興,你終于找到你愛的女人。」
「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紀原無力的苦笑道,若失去蘇心禾,他將遺憾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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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走出副總辦公室,蘇心禾椅子還沒有坐熱,桌上的電話就響起。
蘇心禾放下檔案,隨即接起電話。「翔昱企業您好……」
(你好,我找蘇心禾小姐。)一道甜美的聲音由電話另一端傳來。
「我是蘇心禾,請問小姐是……」蘇心禾只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心禾,我是秋蔚品啊!)
蘇心禾的心猛地一撞,手上的話筒差點掉了。
秋蔚品,她怎麼會打電話來找自己?蘇心禾一顆心惴惴不安地猜想著秋蔚品的用意。
秋蔚品不見她回答,還以為她忘了自己,連忙解釋道︰(你忘了我嗎?我是紀原的大嫂,我們在美國見過的。)
「我知道,我沒有忘記,秋……秋小姐你好。」蘇心禾在心里輕嘆了口氣,對秋蔚品這麼熱情的女子,即使她的愛情因她而受創,她卻無法不理會她。
(叫我大嫂就好了嘛,心禾,你好生疏。)秋蔚品有點傷感地說。(難道你和紀原分手,就不當我是朋友了嗎?)
「秋……大嫂,你不要多心,我沒有那種想法。」听到她這樣講,蘇心禾不由得心軟。
(沒有那種想法就和我吃個飯,今天晚上,好嗎?)秋蔚品打蛇隨棍上,見蘇心禾態度軟化,連忙提出請求。
「吃飯……」蘇心禾遲疑起來,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紀原的朋友,更何況是他的親人。
(不方便嗎?還是……你不想見我?是不是因為紀原那個小子,所以你連我這個朋友也不想要了?)
「怎麼會呢?我……只要大嫂不提他,我就去。」蘇心禾嘆了口氣,她終究是屈服在她的要求下。
(好,沒問題,你幾點下班,我開車去接你。)
「五點半下班,但是我可以自己去餐廳……」
(沒有關系,我閑得很,就讓我來接你吧!咱們就這樣約定,五點四十分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咱們晚上見了,bye!)不讓蘇心禾有拒絕的機會,秋蔚品連珠炮似地說完,道了聲再見就掛斷電話。
盯著手上的話筒良久,蘇心禾才輕輕掛上電話。
然而,她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又因為這一通電話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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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禾!」秋蔚品在蘇心禾一出電梯,馬上就大力揮手喊叫,不顧眾人注目。
「大嫂。」蘇心禾走近秋蔚品,有些尷尬拘謹的輕喊。
秋蔚品似乎未察覺她的不安,只是一逕地盯著她圓圓的肚子看,憐惜的說︰
「你懷孕多久了?挺著個肚子上班很辛苦吧!」
「不辛苦,如果不工作反而會覺得生活沒有重心。」蘇心禾靦腆地說,有意略過有關懷孕多久的敏感問題。
「是嗎?我懷小可時,整個人孕吐得厲害,只能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嚇得我不敢再懷孕。」秋蔚品一想到自己懷孕時的情況仍是心有余悸,但一看到蘇心禾圓凸的肚子,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我倒還好,沒有什麼明顯的孕吐或不舒服。」談起這個話題,蘇心禾稍微輕松下來,笑著撫模著自己的肚子。
「真是個乖孩子,不會折磨母親。」秋蔚品笑著,挽起蘇心禾,慢慢地踱向停放在路邊的車子。
「我們要去哪里吃飯?」
「就在不遠,我保證那個廚子的手藝會讓你食指大動。」秋蔚品發動車子,笑道。
「大嫂……這頓飯……那、那個人不會來吧?」蘇心禾忐忑的看著她,囁嚅地問。
秋蔚品迅速瞥了她一眼,對著她蒼白而不安的神情一嘆。「放心,他今天晚上有個餐會,不會出現,而且我也沒有告訴他要來見你。」
知道不會見到紀原,蘇心禾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許失望。
當她發覺自己的心情時,又忍不住氣惱自己的不堅定,雖怨他、氣他,可心底深處還是想再見他。
若非身懷著一個大秘密,軟弱如她,是不是又會沒有骨氣的回到他身邊,死心塌地愛著他,任由他傷害著自己?
唉!自從前天一見到他,她維持了七個月的平靜假象就此被戳破,埋在沙里的鴕鳥,終究還是必須伸出頭面對現實——她仍愛他。
「他……會議結束就要回美國嗎?」蘇心禾話才問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她要秋蔚品不提他的,怎麼反倒是她自己問起他的事。
秋蔚品眼楮一亮,雖然對她的主動詢問頗為興奮,但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回道︰「是啊!道爾頓飯店最近準備在法國,瑞士籌設別館,想來三、五年內,紀原是不會再回台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