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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拓帶著一夜無眠的憔悴神色來到事務所,眾人看見他的倦容,只能暗暗輕嘆,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癱坐在皮椅上,他揉了揉眉心長吁口氣,振作起精神準備辦公時,眼角卻瞥到助理放在桌上的報紙,熟悉的名字忽然躍入他的眼中——
街頭喋血神靈幫幫主夜半遭襲,性命垂危!
斗大的標題撞擊著他的胸腔,恐懼剝奪他的呼吸,他只覺得全身發冷,腦中一片混亂。
神靈幫?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王昕!
司拓拿起報紙迅速翻閱——
昨日深夜十時五十分,甫繼任神靈幫主之位的王昕,于餐聚後步出餐廳即遭人槍擊,據目擊者指出,王昕遭人擊中左月復,倒臥血泊中。依現場遺留下的血跡研判,王昕應受傷不輕,唯不知情況,生死成謎。此起槍擊案件正由警方追查中,不排除為幫派恩怨所致……
司拓看到名字時,整個人呆住,直到助理拿文件給他才回神。
「司先生!」助理驚詫地看著他突然由椅上跳起來,臉上布滿驚恐的往外沖。
司拓對眾人的叫喚充耳未聞,一味往前沖;後悔就像浪濤卷來,幾乎讓他滅頂。
他慌亂的坐上車,直到發動引擎後,才赫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到哪里找她,她的手下會將地送回家嗎?
如果她的傷勢如報紙上所寫,那麼她回家的結果就只有死……不!她不會死,不會死的!他用力重捶方向盤。
失去曼兒時的恐懼感再度佔據他的心,教他失去冷靜,只能不斷發抖。
難道老天是要懲罰他對王昕的決絕,所以要奪走王昕?
就在混亂之際,他腦中突然想起他曾托黑衣調查王昕的資料上記載著她的住處,及神靈幫位于北部的幾處據點。
他顫著手指撥打黑衣的電話,等待的時間好似一輩子之久,電話終于有人接听。
「黑衣,幫我查王昕的地址,現在立刻!」
(你是看報紙得到消息?)黑衣只是淡淡的問。
「對!幫我找她的地址,我現在腦子一陣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司拓趴在方向盤上,慌得失了頭緒。
(就算知道地址也沒有用,朱軒泛已經將她藏起來,一般人絕對見不到她。)
「我不管朱軒泛做什麼,我一定要見到王昕。」
(你……知道此去,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嗎?)黑衣語氣沉重的說。
司拓苦澀地啞聲道︰「早就回不了頭,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好,既然你已做了決定,我就先告訴你她家的地址,還有北市幾個堂口。)
黑衣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便不再贅言。直接將幾處地址告訴司拓。
「謝謝你。」司拓得到地址後,心不再那麼慌亂。
(我會另外調查朱軒泛的行蹤,此時此刻,他一定會陪在王昕身邊,找到他,你就能找到王昕。)黑衣說罷,隨即斷線。
有了目的地之後,司拓重新啟動引擎,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瞬時如黑色子彈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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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拓將車子停在一座豪宅外,下車急步走到鏤花鐵門前,偌大的庭園里卻沒有任何人,整棟屋宇一片靜寂。
他用力按下門鈴,短短的三分鐘卻好似天長地久,當他以為整個屋內一個人都沒有,正想轉身上車直驅神靈幫堂口時,眼角卻瞥見落地窗的窗簾被拉開又拉上。
有人在家!
他的心快速跳著,這一回直接將手指黏在門鈴上,執意要逼得屋內的人出面。
十分鐘後,一個魁梧大漢臉色不善地步出豪宅,走近鐵門瞪著司拓,粗聲粗氣地碎罵︰「你是什麼鬼東西!按什麼按,信不信老子將你的手給剁掉!」
司拓不理會他的怒罵,開門見山地說︰「我要見王昕!」
大漢顯然愣了愣,看著司拓的眼神多了一抹嗜血殺意。
「誰是王昕!老子沒听過,我警告你最好快滾,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除非你告訴我王昕的下落,否則我絕不會走!」司拓拍打著鐵門,心急氣怒地口出威脅。
才走了幾步的大漢被他的威脅激怒,一回身,拉開鐵門就朝司拓揮去一拳,但拳頭卻只打中空氣;當他呆怔地發現面前沒有人時,下意識轉身看向豪宅,氣怒地大叫︰「來人!有人闖進去了!」
司拓低腰躲過大漢的一拳,又趁隙鑽過大漢身邊,朝豪宅直奔而去。
「王昕!王昕!」他沖進豪宅內,對著屋內叫喚她的名字。
大漢緊追著進屋,又招來更多人攔阻司拓硬闖。
司拓和幾名男子對打起來,但縱使他學過拳擊,擊倒幾名大漢,但雙拳難敵四掌,一陣打斗下來,他最後仍是被幾名大漢給痛毆一頓,最終被丟出豪宅。
最先出面的大漢吐了口唾沫罵道︰「想和我們對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下次再來,就不是討頓打那麼簡單!」
「王昕……我只是想知道她怎麼了!」司拓忍著痛撐起身子,抹去嘴邊的血,不放棄的問。
大漢一怔,臉色不自然的哼了一聲。「我說過我不認識什麼王昕!要找人去找條子,少來討打!」
說完,大漢將鐵門用力一關,將滿身是傷的司拓丟在外頭,頭也不回地走進豪宅。
一進門,幾名大漢齜牙咧嘴的撫著剛才被司拓擊中的部位直叫︰「那個家伙到底是誰?媽的,他的拳頭真重!」
「他一進門就說要找王昕……」大漢皺起眉。
「王昕?他是小姐的朋友?」
幾名圍毆司拓的男子紛紛叫了起來。他們該不會是揍到小姐的朋友吧?
「誰知是不是,小姐都變成那樣了……」說著,大漢頹然垂下肩。
王昕中槍的當天就是由他護衛的,誰知會發生那種事;對他來說,那是罪不可赦的過錯。
「小姐現在究竟是生是死咱們一無所知,兄弟們情緒也很緊繃,泛哥為什麼不說清楚呢?真是急死人了!」有人不解的嚷嚷。
「泛哥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你急什麼!」
「我知道,不過泛哥將小姐藏起來就很怪,難不成小姐的行蹤一旦曝光會引來危險……」有人開始推測,在什麼都不明白之下,想象力就開始奔馳起來。
幾個人心中像壓著大石,但卻又尚未絕望。他們相信王昕不會有事,也相信以朱軒泛的聰明才智與手段,必能讓神靈幫轉危為安。
「喂!那個男人還待在那里不動呢!」
「一定是被咱們揍得動彈不得,沒力氣爬起來吧!」
「放屁!他是站著的!誰像你那麼孬,還倒在沙發內不動。」有人嚷嚷。
一堆人擠到落地窗邊看著,果然看見司拓站得直挺挺的,雙眸專注地看著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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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軒泛隔著玻璃面色凝重的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王昕。
身穿白袍的老人憂慮地說︰「她的傷雖然沒有繼續惡化,但是昏迷的時間太久了,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國老,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活小姐。」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對了,你查出是誰唆使這次的擊襲事件嗎?」
柄老不但曾是某大醫院院長,還曾是作育英才的大學校長,非但出身良好,家世也清白,更有諸多政界高官的好友,但誰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人人敬重的醫界前輩,竟與王昕的父親是幾十年的密友。而王龍為了保護國老的安全,除了特定幾人,沒有人知道國老和神靈幫的深厚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