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加心痛,忍無可忍之下,他二話不說就掄起拳頭,準備給這個膽敢擁抱絮青的大一記猛拳吃吃。
「飛飛?」面向外邊的楊絮青首先朢見風翼,她訝然叫出聲,但已經來不及阻止他滿臉憤怒的沖向她們。
就在埃莉諾回過身,措手不及之間,一聲驚叫響起。
「啊!」
同時「砰」的一聲,風翼倒落在地。
「他的情況如何?」看了眼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風翼,楊絮青問向站在病床對面的醫生。
「除了感冒發燒之外,他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只要好好睡一覺,他又可以活蹦亂跳了。」醫生有些想笑的說著。這怎麼會不讓人想笑?因為不習慣穿著皮鞋在雪地上走路而滑倒,還摔了個腦震蕩,這是只有生活在熱帶地區的人才有可能發生的笑話。
「謝謝你,醫生。」楊絮青道著謝。
醫生對她笑了笑,離開了診療室。
松了口氣,楊絮育坐在床邊,看著風翼摔昏後的睡臉,輕斥道︰「傻瓜。」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發高燒就算了,還笨得把埃莉諾看成是男人而想揍人家,結果沒打到人反而自己摔了個例栽蔥,真是有夠傻的了。
「大傻瓜。」她又罵,輕敲了下他的頭。
最可惡的是,讓她擔一次心不夠,還連著讓她擔心兩次!扁是抱病來美國找她一事就已經夠讓她擔憂生氣的了,竟然還在她沒罵到之前就摔暈了過去,教她想罵他都沒有機會。
「超級大傻瓜。」她罵著罵著,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如果他不是這麼傻,她會喜歡他嗎?如果他不是這麼傻,她會擔心他嗎?如果他不是這麼傻,她會想嫁給他嗎?
「超級無敵大傻瓜。」她伸手輕刮他的臉,戀上這樣的親昵感覺,手指滑過他的發、他的眼、他的頰……一遍一遍,流連不去。
「怎麼樣?他還好嗎?」埃莉諾走進診療室,風翼摔倒時是她開車將他和楊絮青送到醫院來的。
楊絮青目光仍停佇在他的面孔,又好氣又好笑的回答︰「算他命大,還活得好好的。」
埃莉諾將楊絮青臉上那份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柔情愛戀看在眼里,心里替她高興,這小妮子果然陷入愛河了,「恐龍女孩」總算是正常點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回去了。」她笑著打算離去。
「等等。」楊絮青喊住她,「我和妳一起走。」她下了床,也跟著要離開。
埃莉諾茫然的看著她,「妳不留下來照顧妳的飛飛嗎?」
楊絮青不明所以的回看她,「我為什麼要留下來照顧他?」
埃莉諾無力的開了閉眼,義正詞嚴的說︰「因為他在生病,所以妳應該留下來照顧他。」唉,為什麼她會認為她已經有些正常了呢?
「但是我還得回去工作呀!」楊絮青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實驗衣,他們是直接驅車到醫院的,她根本連實驗衣都還沒換下來。
「不必了。」埃莉諾無奈的嘆道。「妳不是預定明天回台灣嗎?不差這一天的。妳的工作自然會有人接替,更何況妳現在原本就應該在休假中,是妳突然跑回美國的。」
她邊說邊將楊絮青的實驗衣月兌下來拿在手中。
就因為只剩下一天,所以她想回去修復化石呀!
楊絮育開口道︰「但是……」
「妳的飛飛和化石哪個重要?」埃莉諾瞪她。
楊絮育听到這個問題,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埃莉諾再度無力的開了閉眼,「算了,妳不必回答我這個問題。總之,妳必須留在這里照顧他,等他醒來就百接飛回台灣結婚。」
當一覺醒來,映入眼簾的若是最心愛的人的容顏,那真是世上最甜蜜幸褔的事。這是風翼昏睡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
「絮。」他輕喚著坐在床邊,正翻閱著一疊資料的楊絮青。
听到聲音,楊絮青微俯頭瞟他一眼,然後回頭慢條斯理的收抬起資料──這是後來她和埃莉諾妥協的結果。她幫她將風翼載回她的宿舍,讓她至少能夠整理資料,不再執意去修復化石。
怎麼了?為什麼絮青看起來好象很不高興的樣子?風翼立時完全清醒了過來,坐起身撟心的看著她,「絮?」
等等!他想起來了。他現在在美國,而且摔跤前看見絮肯和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怒火刷地熊熊竄升,他斂起臉色就要開口質問她。
可「咚」的一聲,他先被她敲了一記響頭。
楊絮背面向他端起一張臉,「為什麼這麼不乖,生了病還跑到美國來?」
「妳還不是一樣讓人生氣?」風翼既無辜又生氣的掊著頭,聲量不小,「莫名其妙就突然跑掉,妳以為我會怎麼想?」
她看他一眼,模了下他的額頭,轉身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及一句藥,遞到他面前,「吃下。」
「這是什麼?」風翼仍是很氣,沒啥好口氣。
「你還在發燒,吃下。」
她聲調平平,但命令式的語氣讓風翼無法反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服下藥。
「我在博物館這邊臨時有事,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嗎?」楊絮育輕蹙起眉接續話題。
「她當然有講,但我怎麼知道妳會不會回來?」風翼一副想吵架的模樣。
她不可思議的看他,「我當然會回去。」
「對啊!只要讓我再等一個十年妳就會回去了。」他無法不將十年前她突然出國念書的情況與今日相比,他真的不願再次承受她離自己遠去的心痛。
十年前?楊絮青回想著……啊!她想起來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因為忘事忘得太嚴重而使風翼對她發脾氣,怎麼會這樣呢?她得想想辦法才行。
她搖頭嘆道︰「你的話有語病,我又不是十年來都沒有回去,而且你未免也太容易記恨了吧?十年前的事──」
「我容易記恨?」風翼打斷她的話,差點尖叫,「妳為什麼不說妳簡直沒神經過了頭?虧妳還跟我約定不會再丟下我。」
「我不是這樣跟你約定的。」她理直氣壯的糾正他,「我是答應你會賠罪,但你只間我時限,其它什麼也沒說。」她不會忘記與他的約定內容。
風翼賭氣似的則過頭,「我不管!總之,妳不應該在答應嫁我後竟然莫名其妙地跑掉。」
她的臉色轉為嚴峻,聲音也尖銳了起來,「別再用「莫名其妙」這個字眼,我說過我臨時有事,不是莫名其妙。」
「我說妳莫名其妙就是莫名其妙!」他口氣極沖,「全部的人都知道妳臨時有事,就我不知道地被蒙在鼓里。和十年前一樣,我每天都在妳身邊,妳卻什麼都沒告訴我。
是不是等到有一天妳打算不要我的時候,我還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
「新仇」加「舊恨」,風翼一口氣聒嚷了一串,他邊嚷邊喘氣,額頭也開始冒汗。
他當然清楚她「忘事」的本領。然而以為被她拋下的恐懼,以及看見她和其它男人在一起的嫉妒,加上剛才又被她先下手為強的責罵,讓他還在發著燒的腦袋更加暈熱昏眩,負面的情緒像月兌韁野馬般無法控制。
他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她雙手環上胸膛,眼神凌厲的看著他。「飛飛,你要和我吵架嗎?」
「對!」他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就算後悔也只有一瞬間,被感冒病毒佔據了的腦袋,已經顧不了她到底是天將神兵、魑魅魍魎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現在他只想將情緒發泄出來。
「好。」深吸口氣,她從椅上站起俯挸他,「那我們就來吵架。」
他也從床上站起,比她高一個頭的身形不客氣的「杵」在她面前,先聲奪人︰「吵架就吵架嘛!還不都是妳的錯!如果不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