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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31頁

作者︰蟲我

他不時幫冰宿擦汗,握緊她的手鼓勵她。冰宿進房後沒再說過一句話,但從兩人交會的眼神中,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與緊張。

他又何嘗不是呢?看著床上的堅強人兒,他也很心疼。

一個女子孤零零的生活在這荒山野嶺,若他沒有找到她,她有可能也會一個人孤單無助的度過痛苦的生產時刻……

思及此,他感謝上天讓他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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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宏亮的嬰兒哭聲自房內傳了出來。

辛苦了數個小時,冰宿終于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弋翅興奮又驕傲的將小嬰兒用布包起,交給房外的侍衛,囑咐他們將寶寶清洗一番後再交給他。

他轉回身,心疼又感謝的在冰宿額際印下一吻,開始動手幫冰宿清理。

累癱在床上的冰宿沒有太多心神去細想,弋翅幫她接生是否有損及他一國之君的威嚴。在弋翅將小嬰兒抱到她懷里讓她看過後,她就再也支撐不了上的疲憊,輕闔上眼,唇邊猶掛著一朵滿足的微笑,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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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宿醒來時,正好看見弋翅抱著他們的寶寶坐在床旁,神情慈愛又驕傲,那輕柔呵護著孩子的模樣表露無遺。

弋翅見她醒來,將寶寶放進她懷里,出聲問道︰「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她輕點頭。待弋翅走出臥房,她半坐起身,首先想到要喂哺寶寶乳汁,看著懷里的心肝寶貝,她臉上充滿為人母的光輝之色。

當弋翅看見這景象時,感動得在門口停下腳步,他的妻與子啊……

半晌,他端了一大盤食物與熱湯給冰宿,冰宿將飽足後的小嬰孩交給他後開始用餐,在她用餐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沒開口說話。

不可思議的,對于他的出現,她竟是平靜的,仿佛早就預想得到他會找到她似的。

這幾個月來,她想了很多,想他、想自己,也想著始終縈繞不去的一個問題——她離開他到底對不對?

答案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難以堅持如初。

雖然他的來到表示她想再多也無謂了,因為結果肯定是他將帶她回王宮去,然後她再也不可能踏出王宮一步。

但在那之前,她必須對自己坦白,也對他坦白……

弋翅輕拍著寶寶的背,讓他打出飽嗝。他看著冰宿一口接一口的吃著食物,在見到她之前的滿腔疑惑與悲憤,竟然一個字也出不了口。

懊問什麼?又該說些什麼呢?

如果一個女人懷了孕,卻依然堅持離開他,寧要一個人跑到這深山里,也不願讓他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這表示什麼?

她不願與他在一起的意念是如此堅持,他還能有何想法?還能說些什麼?硬是再逼迫她跟他回去嗎?

尋找冰宿的這幾個月以來,他越來越懷疑自己是否能夠讓她愛上他,如此嚴重的失去自信,是他從未有過的事。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她跟他回王宮,真的不知道……

冰宿吃完最後一口食物,將盤子放到旁邊的桌上,沉默了會兒,她表情寧靜祥和地啟口道︰「記得你曾說過我本性不是一個溫馴的人嗎?」

弋翅頷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冰宿輕輕微笑,「離開王宮後的日子,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可以自主的思考與做事……」

弋翅神情黯然,「你是在告訴我,離開王宮後,你的日子過得比較快樂?」

冰宿看他一眼,「對不起,我知道我任性離開的事一定傷害了你。」

「不,你不必道歉。」弋翅緊擰著眉將寶寶抱給冰宿,不想听她的道歉,也不想听她說她不願意跟他回宮。

「等一下。」冰宿喚住轉身欲離的他,「听我說完話好嗎?」

弋翅沒有回身,口氣僵硬的說︰「以後再說吧!」至少等到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眼見弋翅就要離開,冰宿趕緊放下寶寶,拉開被單欲下床追他。

弋翅在門邊听見聲響,回過頭看見她要下床,一個箭步沖過去將她抱回床上,他口氣不佳的道︰「你要做什麼?你還不能下床,乖乖待在床上不準亂動!」

冰宿拉住他,眼中流露出堅持與懇求,「听我說完好嗎?」她必須趕緊向他說明白,不能再讓他傷心下去。

弋翅嘆口氣,坐到她床邊,語氣里有著無奈與傷痛,「說吧。」

冰宿像是怕他會跑掉似的,一直拉著他的手,邊娓娓道出︰「一開始,當你離去九年後回來,我無時不刻地小心維持著你我身分上的界限,就怕一個不小心讓你看穿我的心思。而後當你說要娶我,我害怕……怕我會害了你,我不能讓你娶一個平民為妻。」

對弋翅皺著眉的表情輕笑了下,她續道︰「但離開王宮後,我走過了很多地方,我發現你真的將畢諾瓦改變了很多。舊有的觀念並不全然適用于未來的局勢,我將過去的我想了一遍又一遍,然後也想著你說過的,原來的我的話。然後我知道,我再也無法忽視你對畢諾瓦造成的改變,當然更無法忽視你對我造成的改變。」

弋翅凝望冰宿,有些錯愕的問道︰「你之所以不告而別,是因為你不以為貴族與平民能夠結為夫妻?」

冰宿輕點頭,「所以我還必須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不在乎娶一個平民為妻嗎?」

弋翅心疼她話里的不確定,輕輕撫觸著她已及肩的發絲,「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的三個月後,簡陶就結婚了,而且對象是約克公爵的女兒。」

看見冰宿驚訝的表情,他又道︰「不止他們,現在畢諾瓦的大多數人民已經不會再拘泥于身分的差異。只要真心相愛,就能夠給為連理,這是我不曾改變過的理念。」

冰宿感動的綻出笑顏,「謝謝你。」

弋翅看向她,謹慎地詢問︰「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回王宮了?」

冰宿正欲開口回答,他又趕緊加以聲明,「沒有關系,即使你還沒愛上我,即使你還惦念著典恩,即使你仍然覺得離開王宮比較快樂……我都可以等,也可以做到你想要的任何事。我——」

「你誤會了。」冰宿打斷他的話,心疼地道歉,「對不起,我真的傷你好深。」

「沒有關系。」弋翅知道他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副沒骨氣的樣子,但他真的不願意再繼續過著沒有冰宿的日子。「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去,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冰宿的心緊緊一揪,這個高傲似天的男人竟因她而甘願如此低聲下氣,她究竟是傷了他多深啊?

心念一動,她大膽地將他的頭按壓向自己,吻著他的唇,想吻去他的不安,以及對她和典恩之間的誤解。她不知道原來他一直誤會了她與典恩的關系,才沒有發現她對他的愛意。

「你知道嗎?」輕抵在他唇邊,她羞澀地將頸上的鏈墜拉起,「今年是第十年,我始終愛著給我這枚戒指的男人。」

望著冰宿柔美的臉龐,弋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愛他?一直愛著他?

「你不是在騙我的吧?」他不敢置信地輕聲問道。

她看他一眼,解下頸上的項鏈,將銀戒取下,深情的凝望他半晌後將戒指戴上了無名指,當年有點松的戒指現在已經完美的套在她指上了。

「這是誓約的落注……」說著,她輕輕在他唇角印上個輕吻,「而這是烙印,只許是你的。」

弋翅定定地看著一一完成十年前他所做過的,如儀式般的許諾。望進她清澄的瞳眸,那里滿滿的都是愛戀……

他猛地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深深的感受著他盼了又盼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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