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弋翅恍然大悟。他怎麼沒想到?只要讓她愛上自己,不就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嗎?
仿如雨過天晴般,他沖著科摩一笑,「科摩,我會感激你的。」
說完,也不管科摩瞪大了的眼,弋翅急驚風似的就奔出房間,跑得不見人影了。
科摩瞪著砰然關上的木門良久,愣愣的神智還是不怎麼相信一件事。不會吧!一個絕頂聰明的男人,竟然在遇上愛情時變成了超級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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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翅在原來的護衛寢居中找到冰宿。
冰宿听見開門聲就迅速從床上起身,看清來人,正欲行禮問候,弋翅早已三兩步走到她面前。
抬起她的臉,他沖口而出,「我愛你。」
什麼?他在說什麼?冰宿恍若未聞的看著他。
弋翅滿面笑容的捧著冰宿的臉蛋,深情的凝注她,「我愛你。」他又說了一次。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說真的。冰宿睜大了眼,腦中一片空白。
「我愛你。」隨著重復低語的是他一個輕吻。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這樣對待她。冰宿惶恐的直瞪著弋翅,縴細的身子瑟瑟抖顫。他怎麼可以愛她?怎麼可以如此蠻橫的宣告愛她?
「我愛你。」弋翅輕柔的吻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頰……
「不,這不是真的。」她緊閉上眼,無助的以為不听不看,就可以當一切都是虛幻。
弋翅用力將她擁進懷中,在她耳畔堅定地低語︰「這是真的,我愛你。」
靶覺冰宿輕搖著頭,他不死心的握住她的肩,強迫她正視他。
「看著我,冰宿,看著我。」
他一連說了幾次,冰宿終于睜開眼,蒼灰的瞳眸空洞無依。
弋翅被冰宿的眼神狠狠揪痛了心。他痛心她的抗拒,卻也心疼她的憂懼。
她真是這般厭惡他?寧願當他的情婦也不願做他妻子的身分?他做了什麼讓她這般憎惡?還是她仍然對典恩念念不忘?
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她!
他憐惜的輕撫她的凝脂玉頰,「我愛你——不!」他抬手輕觸她的眼瞼,阻止她再次將眼閉上,「別再閉上眼,听我說完。我知道你還沒愛上我,也知道你心里另有他人,但我不會放棄,總有一天我絕對會讓你愛上我。」
他專橫的口氣一如他的倨傲狂放。話一說完,不給她任何拒絕的余地,他輕柔卻堅定的將唇印上她的。
冰宿的心在淌血,為什麼他要愛她?在她決意離去的時候,他為什麼要告訴她他愛她?讓她好不容易重新冰藏起的心再次重重被撞裂開來,散落成整片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汪洋浮冰。
他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
弋翅細細親吻著她,他不曾吻得這般輕、這般柔、這般綿密、這般使人揪心……思及她就要離開這令人眷戀的溫柔,被撕扯的心越益痛得無以復加。
他不該愛她的,這會使她的離去更加困難,使兩個人更加痛苦……
弋翅擁著冰宿,加深他的吻,將她混亂的心吻得更是意醉情迷;似有魔力的雙手輕輕撫上她的玲瓏嬌軀,听見她不自覺的嬌喘嚶嚀,他唇邊漾起充滿魅力的淺笑。
「相信我,我會讓你愛上我。」
冰宿拼湊不出任何話語,她體內唯一不受控制的情潮已被他放肆狂野的挑起,他強悍卻又帶著溫柔的像一種蠱惑,沖破禁錮著她的層層道德禮教,她無法抗拒、不能思考,只能融化在他懷里。
弋翅悄悄褪去她的衣服,讓這一刻的愁悒憂傷化成一季的燻人浪漫……
冰宿最後一個清楚的念頭是,他一定很了解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調情,不然,他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化解她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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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給你。」弋翅笑著將勾掛上魚餌的釣具拿給冰宿。
冰宿茫然地看著手上的長竿,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姨,我教你,這個要這樣弄……」任遠笑著「指導」冰宿如何釣魚,童稚的小臉上閃耀著快樂的笑。冰宿阿姨終于肯和他們一起釣魚了。
以前只要弋翅一有空,就會帶著任遠到各地游玩。雖然當時冰宿還在護衛任內,但弋翅對她態度冷淡,她只能在一旁觀望他們,今天還是她首次加人他們之中。
不消多時,手腦靈活的冰宿已經掌握住鈞魚的技巧,能夠俐落的揮竿釣魚,看得一旁的任遠佩服不已。當初他可是學了好久才學會鉤魚的。
看著任遠純真無憂的笑顏,冰宿心里隱隱泛上不舍,弋翅果然做到他所說的,任遠在宮中的生活並不嚴肅刻板,而是充滿歡樂。
在宮中,任遠不愁衣食、有良好的教育,還有一群疼他的長輩,而弋翅不但不會限制他交朋友,反而還讓宮中不論尊卑、只要是同年齡的小朋友都能很快樂的與任遠玩在一起。這一點讓冰宿最為訝異。
任遠在宮中真的很快樂,所以她不會帶任遠離開王宮,而一旦她離去,怕今生是難再見到任遠了。
不經意地轉頭,對上弋翅熾熱深情的眼神,她輕輕避開眼光。
她已經接受弋翅愛她的事實了。弋翅每天無時不刻都在她耳畔輕訴愛她的言語,無時不刻對她呵護有加,雖然他仍是以他獨斷的方式待她,但在每一次體會他的用心之後,卻更加深陷進他的溫柔里而不可自拔。
然而最困難的是,多一次面對他的愛意,就多加深一分離去的傷痛。她也曾經自問,既然他也愛她,為何她不接受他的愛意,與他相守一生呢?何苦執著于身分上的差異,讓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底?
但答案是不行。
他們懸殊的身分已教她望之卻步,更何況,她又是畢諾瓦玉室的世襲護衛。在她根深蒂固的觀念里,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她必須在他背後保護他、幫助他,當然更不能讓他因為娶了像她這樣的平民而教人民輕視他。
典恩與鶯韻、簡陶與希瑩,不也都是如此艱難的相愛著?
「姨!」任遠一聲驚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才半轉頭,冰宿就察覺發際一陣疼痛,原來任遠不小心將魚線纏上了她的發。弋翅趕緊到她身邊,輕柔的幫她解開魚線,任遠著急的一邊道歉一邊看著她的頭頂。
因為個頭小的關系,即使冰宿是坐在岸邊的石頭上,任遠仍須踮著腳尖才能看清楚冰宿頭上的「作業情況」。他小手抓著冰宿的衣服,腳踮得顫巍巍的,堅持非得看到她平安無事才肯放心。
「啊!」
「小心!」冰宿低聲驚呼。手的動作快過說出的話語,她一把抓住因重心不穩而向河里倒去的任遠,拉往自己的方向,然而受驚的任遠慌亂的朝她猛撲,卻因用力過猛撞開兩人的身子,反教她往前跌去。
弋翅在任遠向後倒去時就伸手欲抱冰宿,重心不穩的情況下任遠又猛地撲向他的方位,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必須同時兼顧兩人,結果一陣手忙腳亂,他和冰宿雙雙落水,留下任遠驚愕的佇立岸旁。
「撲通!嘩啦!」
幸好近岸的溪水只及膝蓋,弋翅在他們往溪里跌去時就機警的護住冰宿,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發覺自己正半趴在弋翅身上,冰宿驚慌的道歉︰「對……對不起。」她想從弋翅身上退開,卻被他箍住了身子。她臉色火紅的抬眼看向他,乍見他眼里閃出奇異的光亮,唇角掛著一抹邪氣的笑。
他是故意的?冰宿突然恍然大悟。以兩人的應變能力竟沒辦法阻止落水,本來就十分可疑;而仔細想來,她原本向前跌去時的沖力並不大,再怎麼樣也不至于落水,是弋翅後來拖她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