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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15頁

作者︰蟲我

冰宿跟在弋翅身後,看著蒙達終于在他的逼迫下喝下毒藥,她相信不止蒙達,連其他老臣也將難逃被賜毒藥的命運。因為弋翅是那種一旦要做一件事,就不可能會改變心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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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其他老臣關進大牢後,這件意圖奪取王權的陰謀,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冰宿一直跟在弋翅身後,隨他指揮剩下的復續工作,將礦場中的士兵安頓在帕布拉城中已替他們準備好的居所。

他們之中的一部分將在帕布拉城定居,而他們的家人會在十天之後過來。

另一部分士兵則先在城中停留一段時間,直到弋翅將畢諾瓦王宮的政事處理完畢,再回礦場重整時才隨行而去。

冰宿一直擔心著弋翅手掌上的傷口,若再不上藥,恐怕會有化膿的危險。但他像是永遠不會感到疲累或痛楚似的,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時,已經接近午夜了。

看著走在她面前的寬闊背影,冰宿心里隱隱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愛又更加深了一分。

他的確是一個值得全國人民愛戴的好君王,他不因自己尊貴的身分就忽略了部屬們的需求,相反的,他關心部屬比他自己還多。

每件事他一定帶頭而做,親自而為;在嚴格訓練每個士兵的同時,也替他們的家人安排了最佳的待遇,讓士兵們沒有後顧之憂。

而除了軍事方面,他也已做好一系列的規劃。他準備著手開采前不久才探勘出來,接近帕布拉城的一處礦脈,讓人民不必再遠赴奧陸山脈,就能夠從礦產中獲利,也得以享有較完善的物資與環境。

他個性雖狂放高傲,但也是個替所有人民設想最周全的君王。

這樣的一個男人,教她不愛上他,談何容易?

穿過回廊,弋翅並沒有往他的寢宮方向行去,反而走向王宮後方的王族墓園。他站定在典恩墓前,緩緩盤腿坐下,良久,他一直安安靜靜的沒說話,只是注視著典恩的墓碑。

在這個無月的黑夜里,墓園周圍吹起森寒的夜風,仿佛鬼魅的嘆息;而樹影幢幢,沙沙的聲像鬼魅在竊竊私語般,但這一切陰森的氛圍卻絲毫影響不到墓前的兩人。

冰宿手執一盞油燈,不發一語的站在弋翅身後。

弋翅打破沉默,終于開了口,「典恩,我回來了。」

這句話說得輕柔卻堅定,冰宿心頭升至陣痛,她將油燈放下轉身離去,再度回來時,手上拿著藥箱、白布及一瓶酒。

她蹲跪在弋翅身側,執起他的手拆下剛才粗略的包扎,緩緩替他的傷口消毒上藥。她靜靜地道︰「受了傷,不上藥是不行的。」然後將酒遞給他,「怕痛的話,喝些酒會好過些。」

弋翅當然明了她一語雙關的話。他未置一詞,靜靜看著她包扎的動作,及稍早她撕下衣袖而出的縴白手臂,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

當冰宿替他包扎完畢,他才道︰「沒有下一次,我不準你再做出擋在我面前的舉動。」

冰宿低頭收著藥箱,「如果您不再有任何危險的話,我自然不會有那樣的舉動。」

弋翅抬起她的下巴,「我不是你,不會笨得躲不開任何襲擊。」

看見她眼里閃過受傷的神色,他忽然放開她,不明白自己心里為何也跟著不好受起來。

弋翅的本意是不希望冰宿為了護衛他而再次面臨危險;但在冰宿听來,卻是弋翅在否定她的能力,而且,弋翅手上的傷口的確讓她無法反駁自己失職的事實。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您有任何意外。」她別過臉沒看他。

「你我之間如果有誰是那個該受保護的人,那絕對是你。」

冰宿的心跳快了一拍,警覺弋翅的話題正趨向危險,她只好故意曲解他的話,「屬下明白。身為您的護衛,保護您是我此生的責任,所以您放心,我絕對也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輕易就犧牲。但只要能讓您完好無恙,我即使是失去生命也不足為惜。」

听到冰宿這麼說,弋翅蹙起劍眉。

他是不高興她擋到他面前保護他的舉動,但听了她的理由後他卻更加生氣。只因為她是他的護衛所以她才那麼做?那如果她與他不是主從關系,她不就不會那麼做了,是嗎?

「你是為了那該死的護衛職責才擋到我面前的?」弋翅生氣地質問。

冰宿微愕,他為何又生氣了?

弋翅支起她的下顎,藉著油燈的昏黃火光,他定定審視著她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尋出他希望的答案。他希望她保護他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是她的君主,這股怪異又矛盾的情緒攻佔了他的心,讓他一時忘了對典恩逝世的哀傷。

冰宿冷靜地回道︰「畢諾瓦需要您,我所做的,相信也是每個人民都會毫不遲疑去做的事。」

弋翅咬著牙,她的回答根本不是回答。「你听清楚了我在問什麼,回答我的問題!」

面對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冰宿有些茫然,「我已經回答您了。」

「是或不是,兩個答案選一個!」

冰宿感到左右為難,這要她怎麼回答?她是因為護衛的職責才擋到他面前的嗎?當然是,但絕不止如此。那份對他的戀慕,她並不願讓他發現,因此,無論她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對,也都不合情理。

見她遲遲不給回答,弋翅不管手上的傷口,用力握住她的肩,「你回答呀!」

冰宿趕緊抓下他的左手捧著,「您別激動……」

輕嘆口氣,她該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看著弋翅堅定如一的表情,冰宿平靜地道︰「您何必以為所有問題都只有兩種答案呢?有時候答案是介在兩者之間的。典恩陛下已經因我的疏忽而去世,我是絕不可能會讓您再發生相同的事的。」

她一直刻意不提起典恩,是為了避免讓弋翅傷心,沒想到最後卻不得不提起,只因她直覺地認為必須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她是在擔心什麼呢?她不想探究。自從與弋翅再見面以來,她已經變得膽小又容易受驚了。

弋翅粗率的放開她,低啞的聲音中透出深深的哀傷,「我與典恩不同,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冰宿又輕嘆了一聲,起身快速地跟上他。驕傲的人在遇上挫折時通常需要比別人多倍的調適才回復得過來,典恩逝世的哀傷想必會在弋翅心中停留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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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當初弋翅下令三日後登基,主要是為了使蒙達露出狐狸尾巴來,所以在捉拿下蒙達那一班人後,弋翅重新宣布一個月之後再舉行登基儀式。

而這段時間除了讓人民知道黑鷹的真實身分,弋翅也將他計劃在國內實施的諸多新政令及建設先宣布,讓人民能夠及早適應和參與。幸好他以黑鷹的身分讓人民在生活上有不少的改善,否則人民也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他的新作風。

其實,除去蒙達那一伙人對他而言只是改革計劃中的一小部分,他要畢諾瓦從保守封閉的傳統禁錮中掙月兌出來,以新興的寶石業面對各國,然後將畢諾瓦推向繁榮與富庶。

當然這一切理想必會遇到許多困難,但他有絕對的自信與能力,開創、建設一個全新的畢諾瓦。

弋翅就像一陣颶風,狂放傲然的在畢諾瓦吹起改革的風暴。冰宿對此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

而當她終于避開弋翅那無所不在的監視,帶著不安去看任遠時,任遠悲傷的情況似乎好轉了許多。

任遠在看見她後高興萬分,她陪著他吃飯、玩耍了一會兒。就在與她聊天當中,任遠突然想起某件事,興奮不已的對她說,有一個叔叔連著幾日都帶了很多好吃和好玩的東西來陪他,雖然他每次都沒法陪他太久,但他還是很喜歡那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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